大婚 #9439;ǒ⒙āsi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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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青山寺與興國寺,一個出城向東走,一個出城朝西走。不同于興國寺香火鼎盛,游人如織,青山寺是個清靜的所在,此時日頭偏西,偶有幾輛馬車也都朝回城的官道上走。暮鼓晨鐘,在悠遠的鼓聲里,莊王府的馬車逆著車流的方向行駛著,車里,戴著帷帽的主人端坐在正中,手指卻擰得裙擺的布料皺成一團,暴露了主人此刻內心的不安定。 壓不下心慌,元卿不自覺想著待會兒該怎樣開口,才能既不得罪皇上,也不得罪沈大人。如果沈大人同意退婚,看在與哥哥的交情份上,尋了個借口拒絕了賜婚,就再好不過了。 可怎么想都覺得是一盤死局。 青山寺周遭多種竹,此時半山腰一片石碑后的竹林深處,沈筠齋負手站著,不遠處只跟著他一個心腹侍衛(wèi),等人無聊,沈筠齋摸了摸腰間的信,又打開來看了一遍。 信是以元峯的名義交給他的,卻不是他的字跡,只說了時辰地點,約他有要事密談。若不是送信的小廝他認得,他都要懷疑是有人故意搗鬼。 能有什么要事,這個節(jié)骨眼上,只有那一件。 他只不過領旨去南方走了一趟,回來皇上卻要賞他一位沈夫人。 先前他認定大丈夫要立業(yè)方能成家,于是專心科考,幸得圣上重用,這幾年他四處奔走,呆在府中的日子加起來不到半年,又不想耽誤了好人家的女兒。再然后…走到今天這一步,娶誰也不是他可以決定的了。 莊王府的郡主… 沈筠齋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 “百風,去看看人到了沒有?!?/br> “是?!?/br> 林中只剩自己一人,和風吹竹葉的沙沙聲。 莊老王爺早已不問朝事,只領了一個空有名頭的閑職。連莊王府的世子要入仕,都是化了名背著他老子悄悄去考的。即便如此,元峯也只得了修書編纂的官,官品不高,又是文官,稱得上一句清流,但遠遠不如他在圣上跟前得臉。 若是自己還想往上升一升,沈家是靠不住的,想得妻子娘家的勢力支撐,莊王府并不是什么好人選??墒巧蝮摭S想的遠遠不是這層,他們在圣上跟前做事的,要揣摩的圣意。 機要大臣們是手握實權,但論尊貴,莊王府再沒落,好歹也是皇親國戚,這點上是萬萬不輸人的。體面尊貴,既用皇室拉攏了心腹又不會因為手底下的官兒強強聯(lián)手坐大而威脅到皇權。 沈筠齋朝著這個思路想了一想,又覺得娶郡主是門好親事。 圣上的確也是這么想的。 12 青山腳下,元卿抬眼望去,一節(jié)一節(jié)的石階,望不到頭似的。 “卿兒?!备绺缤蝗唤凶∷獚o下了馬快步走到元卿面前,鎮(zhèn)靜的聲音如溪水般不知不覺撫平了元卿的慌亂。 “一切都有哥哥在,別慌?!?/br> “嗯?!?/br> 他回給哥哥一個安慰的笑。微風吹動白紗,短暫露出他的面龐。只一眼,不,半眼,已經(jīng)足夠冠絕京城。 他抬腳,提著裙擺,慢慢地往上走。 元峯看著他的身影,神色復雜而恍惚。 他的…meimei。 跟世間大部分的meimei都不同。 被保護得滴水不露的莊王府郡主,只因為今年的一場及笄禮,竟然被圣上看中,要嫁與新貴聯(lián)姻了。 圣上與父親通過氣,雖然旨意還沒下,但看父親滿面的愁容,圣意已決。 若他meimei只是個尋??ぶ骶土T了…偏偏… 莊王府守了十五年的秘密,說了,是欺君,不說,就得抗旨。 想到這里,元峯心疼只能獨自面對沈筠齋那個冷臉男人的meimei。剛才在meimei面前還穩(wěn)重鎮(zhèn)靜的男人,竟急得快紅了眼眶。 為騙meimei寬心才謊稱他們有幾分交情,說到底,不過是同榜同年的情誼罷了,哪里會有什么深交呢。 沈筠齋,冷面佛,鬼見愁。 面冷心狠,倨傲自大,偏偏爬得比誰都快。 13 元卿安安靜靜地睡在外側,數(shù)著龍鳳喜燭燃燒落下的燈油。 住了十五年的莊王府,他裝了十五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從此之后,沒有父母兄弟,沒有郡主,只有冷冷的枕邊人,只有沈夫人。 良久,他才緩緩地回頭。 沈筠齋早在他做這個動作時,就守禮地移開眼。 新婚之夜,沈筠齋和衣睡在他身邊,沒碰他,當著他的面用小刀割破了胳膊,落了血擦在帕子上。 那天竹林里,兩個人之間的秘密,他也沒告訴旁人。 轎子拐了幾個彎,速度慢下來,像是要到了,他眼前的蓋頭也跟著搖晃著,紅昏昏的一片,晃花了他的眼睛。他迷迷糊糊地下了轎子,邁過門檻,拜了堂,喝了酒,送到房中,四下無人。 元卿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蹭著枕巾嘟囔了一陣兒,一摸眼角,似乎有淚痕。他擁著被子坐起來,帳中無人,外頭有日光照進來。元卿半瞇著眼睛回憶,夢境已不真切了,只記得好像是他成親那晚的事情。 他成親了,新郎不喜歡他。 “新郎官兒怎么不高興啊,娶了京城第一美人,這可是皇上賞的天大的福氣??!大伙兒說是不是啊!”街上不只是誰大喊了一句,沈筠齋連忙理了理紛亂的情緒,再抬頭,已是個春風得意的新郎官模樣了。 元卿把紅了的臉埋進被子里,笑意也掩蓋在被子里。 他再眨了眨眼睛,感覺眼淚要落下來了。 聲音清澈干凈,白紗若隱若現(xiàn)顯出如玉的側臉。 沈筠齋不卑不亢地頷首。 元卿深深吸了一口氣,舉步朝竹林深處走去。 新娘子同樣聽到了這句,大紅嫁衣的袖口也被他擰弄得皺了。 “郡主?!?/br> 元卿知道他不樂意娶他,可不知怎的,還是娶了。 次年開春。 沈筠齋新年是在京外過的,今年是個災年,糧食歉收加上官商勾結,南方富庶之地都餓殍遍野,如若不是他奉旨查抄貪官富商,將所得之資就地換了開了粥廠,怕是更多的人無法熬過這個新年了。 這一次,好眠無夢。 蒼翠茂密的竹林,抬眼幾乎遮蔽了天空。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他們兩個。 “圣上隆恩,天意難違。除非,郡主有沈某定要推拒的理由?!?/br> “沈大人…如若圣上賜婚,您能否拒絕?” 元卿的指甲深深掐進手心,他視死如歸般解開衣襟的第一顆扣子。 “如果,我…有疾呢?” 沈筠齋別開臉,退后一步,眉頭緊鎖。 “大人…”元卿咬了咬唇,留給他的時間不多,還是直接些好,元卿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侍衛(wèi)。 元卿突然有些臉熱,完全不一樣的哭法。一想到沈筠齋昨晚的孟浪,他手指都軟了,扯不住被子,被子往下落,露出他白皙的肩背,滿滿都是男人疼愛過的痕跡。 看見一雙平生所見最干凈清澈的眼睛。 沈筠齋神色自若,朝皇宮的方向行禮,回答得滴水不漏。 “如何,沈大人還要娶我嗎?” 14 元卿取下帷帽,讓他看清自己的樣子。 那晚他哭了,昨晚他也哭了… 一回京,馬不停蹄,迎接他的就是圣上御賜的婚禮。沈筠齋坐在高頭大馬上,穿行過大半個京城,身后是十里紅妝,沿街都是出來看熱鬧的人,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一派喜氣洋洋的太平景象。 終于見到那塊石碑,元卿撫著胸口平復了下心情。 現(xiàn)在還沒人進來叫他,肯定是沈筠齋出門前囑咐過了,連女兒都沒來找。元卿樂得享受男人的體貼,左右不覺得餓,倒是昨晚鬧得狠了身上又乏又酸,他一卷被子,又重新入眠。 15 沈筠齋聽見有人煥他,轉過身。 “沈大人?!?/br> 帷帽被他扔在腳邊,發(fā)出一聲響動。隨后有衣衫掉落的聲音。 沈筠齋揮了揮手讓他下去。 “蕊珠,你在這里守著?!?/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