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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凌亂地糾結(jié)了一會兒,還是敲開了娜塔莉婭的柜門。 他知道她已經(jīng)在衣柜里睡習(xí)慣了,而他也勸導(dǎo)過她,習(xí)慣是可以改的,可現(xiàn)在看來,他似乎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娜塔莉婭從出廠就一直跟著萊爾,雖然只有短短三年,卻是她此前所經(jīng)歷的一生,換做是人類的話,就相當(dāng)于是從小養(yǎng)成的習(xí)慣,怎么可能一下子說改就改? 最后,他們還是睡在了一起。 雖然只是暫時的。 哈維爾決心慢慢幫她改這個習(xí)慣,每晚過來陪哄她入睡,等她睡著之后再離開。 而效果也果然顯著。身邊有了人陪后,娜塔莉婭很快就進(jìn)入了睡眠狀態(tài),開始緩慢充能。 哈維爾小心翼翼地抽.離自己的手。 是的,他們的手還握在一起,這當(dāng)然也是娜塔莉婭要求的。 人形兵器能有什么壞心眼呢,她只是有些開始依賴他了而已。 “晚安?!?/br> 哈維爾以極小的聲音說了一句,然后躡手躡腳地下床,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確實沒有弄出什么聲音,可他不知道的是,從他抽手的那一刻起,娜塔莉婭就已經(jīng)醒了。 她不知道今晚的睡眠為什么會那么淺,也許是因為白天沒有作戰(zhàn),她不是很累,也許是因為別的什么,總之她醒了,一時半會也很難再睡著了。 她來到哈維爾的房間,靜靜看了一會兒他的睡相。 哈維爾睡覺時并不老實,喜歡翻身蹬被子,娜塔莉婭幫他蓋了三次,終于忍無可忍地將他那雙總想太空漫步的腿綁了起來。 用的是她自己衣服上抽出的綁帶。 看著再也不(能)踢被子的哈維爾,她放心地離開,然后坐著看了一整夜的星星。 直到第二天凌晨,她才感到有些疲憊,直接坐在地板上睡著了。 熬了個夜的她睡得很沉,所以在早上七點,哈維爾被她的“善舉”驚得大叫的時候,她也就完全沒能聽到。 “起床,娜塔莉婭!”哈維爾搖她的肩膀,“起——來——上學(xué)!” 一分鐘后,娜塔莉婭撩起一半眼皮,然后再次閉上。 “……” 哈維爾:“再不起來要遲到了!” 娜塔莉婭眉頭輕皺,似乎在埋怨他打擾了自己的睡眠。 哈維爾沒招了,只能丟出殺手锏:“昨天不是說好會聽我話的嗎,你說話不算數(shù)!” 娜塔莉婭睜眼,緩緩看向他。 然后再次閉上:“不聽了,我好困。” “?!?/br> 哈維爾有種被始亂終棄的感覺。 他仰天長嘆一聲,最后還是抱起娜塔莉婭,抱著這個沉甸甸的睡美人走進(jìn)浴室,用毛巾幫她擦了擦臉和脖子,又梳順了頭發(fā)。 直到他閉著眼幫她換完衣服以后,她才極不情愿地把眼睛睜開一個小縫。 “好困,不想上學(xué)?!彼馈?/br> 哈維爾在波比的狗糧碗里撒了把狗糧,還算耐心地哄道:“第一天不想上學(xué)很正常,不過等你去了就知道了,學(xué)院很好玩的,那里有好多新朋友,還有伊莎,伊莎不是也在等著你嗎?所以說啊……” “伊莎是誰?” 娜塔莉婭故意唱反調(diào)。 “……” 哈維爾有點想樂,想不到他竟然見著了真·塑料姐妹,他要為伊莎默哀一秒。 - 乘坐馬車前往學(xué)院,需要花費半個小時。 哈維爾一向喜歡早早準(zhǔn)備,特別是在這格外重要的第一天。 所以最后,他們提前了四十五分鐘抵達(dá)學(xué)院。 學(xué)院的看門大爺還沒上班,他們就這樣被攔在了外面。 好在娜塔莉婭還在補(bǔ)覺中,哈維爾心虛地給馬車?yán)m(xù)上了費,讓它停在學(xué)院門口,打算就這樣一直等到開門,不讓她發(fā)現(xiàn)這個事實。 誰知十分鐘后,馬突然尥了個蹶子,整個馬車重重一晃,把娜塔莉婭成功晃醒了。 在得知他們提前了那么早到校后,娜塔莉婭對哈維爾不斷發(fā)射死亡凝視,仿佛要用目光把他射個對穿。 “……咳咳?!惫S爾干咳幾聲,“你先別瞪我,我這樣做呢,其實是有深意的?!?/br> “?”請開始你的表演。 哈維爾硬著頭皮胡謅:“實話告訴你吧,我上次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學(xué)院門口其實是個睡覺的風(fēng)水寶地……這兒的風(fēng)景多好啊,你看這個樹,這個石頭,這個門……” “看見了,然后呢?” 娜塔莉婭繼續(xù)盯,緩緩攥緊拳頭。 “那什么……”哈維爾眼睛亂瞟,忽然視野中闖入另一架馬車,他如獲大赦地一指:“你看!看來我們也不是很早嘛,只跟第二名差了十幾分鐘。果然好學(xué)生都是比看門大爺來得早,這叫什么?這就叫精益求精的求學(xué)態(tài)度?!?/br> 娜塔莉婭不滿地看過去,打算看看是哪個不識抬舉的好學(xué)生,她需不需要過去揍一頓。 只見一匹黑馬拉的華麗車篷下,緩緩走出一個身穿白衣的英俊男人。 娜塔莉婭在看到他正臉的時候,男人剛好也看了過來,他們視線相接了一秒。 她的瞳孔微微縮起。 這個男人,長得像極了一個不可能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 萊爾。 她被自己的這種想法震驚了一瞬,然后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