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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如果她不知道那個自稱睡神的家伙就是伊莎的話,她也不會輕易離開哈維爾的家。 伊娃苦笑了一聲。 她道:“我不是伊莎,我叫伊娃,只是個骯臟的惡魔……真正的伊莎已經(jīng)死了,我吸食了她的靈魂,變成了她的樣子……” “不管你是伊莎還是伊娃,你都是我的朋友,你是第一個說想和我做朋友的人?!蹦人驄I把今天贏來的獎金給她看,“你看,加上我前幾天賺的,足夠給你在好一點(diǎn)的地方買個房子了。” 伊娃笑了起來。 惡魔的外表妖艷美麗,就算有著灰黑色的皮膚和奇怪的犄角,也絲毫遮掩不住他們的魅力,但此時的伊娃由于生命力的流逝,皮膚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干癟,竟顯得駭人可怖。 “能做你的第一個朋友,真是我一生最幸運(yùn)的事情……只可惜我馬上就要死了,住不上你給我買的房子了……莉婭,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會不會為我難過呀?” 伊娃的聲音越來越弱。 “不會?!蹦人驄I的睫毛顫了顫,握緊她的手道:“難過是弱者的行為,我只會殺光他們所有人,讓他們?yōu)槟闩阍?。誰都攔不了我?!?/br> 哈維爾微微攥起指尖。 伊娃眼角淌下一滴淚,她很想說惡魔死后會化成灰燼,消散于天地間,就連痕跡都不會留下,但她還是對娜塔莉婭露出了最后的笑容。 “要是老天可以寬恕我的罪惡,讓我轉(zhuǎn)生,然后再遇見你就好了……再見,莉婭,我……我……” 她的手臂垂了下去。 娜塔莉婭的眼前忽然變得模糊,她覺得胸口很悶,并且這種感覺隨著呼吸還在加劇,似乎只有殺人才能令她舒服一些。 “等一下!” 一直沉默的少年忽然開口,他跑到伊娃面前,拍了拍她皺巴巴的臉,“給我五秒鐘,就五秒鐘!” 伊娃本來還剩半口氣,困得只想睡覺,活生生被哈維爾給拍醒了。 哈維爾脫下手套,將食指點(diǎn)在伊娃的額心,問:“你愿意做我的信徒嗎?” 伊娃:“?” 娜塔莉婭不解道:“哈維?你要做什么?” 哈維爾語速飛快:“來不及解釋了,她快沒氣了!伊娃,你愿不愿意做我的信徒,快說愿意!說了你也許能活!” 伊娃:……還帶這樣強(qiáng)買強(qiáng)賣的? 反正都要死了,說一句愿意也不會掉塊rou,她氣若游絲道:“愿……意?!?/br> 哈維爾繼續(xù)道:“跟我念,Zhro Fhtagh orr\'e mnahn\'shugg s\'hun!” 伊莎:我選擇死亡。 這是一段任何人都不曾聽過的詭異語言,發(fā)音古怪,像是某種來自遠(yuǎn)古的神秘呼喚。 她磕磕巴巴地學(xué)著念了一遍,也不知道對不對,總之她已經(jīng)為了這點(diǎn)活著的希望拼盡全力了。 念完后她兩眼一閉,腦袋倒在娜塔莉婭的胸上。 娜塔莉婭問道:“她真的可以活嗎?” 哈維爾也不確定:“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吧,畢竟她不是活人,我也不知道這招行不行?!?/br> 話音落下,娜塔莉婭突然感覺懷里的重量驟減,隨后伊娃的身體周圍浮起一層微光,整只惡魔竟然慢慢消失在了眼前。 “成功了!”哈維爾驚喜道:“想不到真的可以,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傳送到神殿去了,回家以后你就能重新見到一只活蹦亂跳的惡魔了!” 他笑得開心,看向娜塔莉婭的目光仿佛一只得意的小狗,正在揚(yáng)起腦袋求摸頭,求夸夸。 娜塔莉婭歪了歪腦袋,“哈維,你為什么救她?是怕我殺光所有人嗎?” 哈維爾被她的腦回路給驚呆了,“……什么跟什么,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傷心而已,你傷心的話我也不好受啊?!?/br> 娜塔莉婭蹙起眉:“我沒有傷心,為同伴的死去而傷心是弱者的行為……”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br> 哈維爾了然地一笑,重新戴起手套,走向吧臺,敲了敲桌子道:“老板,來一杯82年的拉菲?!?/br> 酒吧老板從吧臺底下哆嗦著鉆了出來,他懟了懟一旁的調(diào)酒小哥,命令他去倒酒。 娜塔莉婭在哈維爾身旁的吧凳上坐下:“哈維,你也喜歡喝酒嗎?” 哈維爾長嘆一口氣,做痛苦狀:“不喜歡,只不過今天剛被女朋友給甩了,我郁悶啊,人郁悶了就要喝酒?!?/br> 娜塔莉婭眨了眨眼,“誰是女朋友?” “……” “她為什么甩你?甩得疼嗎?要不要我去殺了她?” “…………” 我、我殺我自己? 娜塔莉婭有樣學(xué)樣,屈起手指在橡木吧臺上敲了敲:“老板,來一杯83年的拉菲?!?/br> 哈維爾憋著笑問她:“你能喝酒嗎?別到時候吐我一身?!?/br> “應(yīng)該可以?!?/br> …… 一小時后。 娜塔莉婭沒骨頭似的往哈維爾身上倒,整個人已經(jīng)是爛醉狀態(tài),就連呼出的鼻息都帶著酒氣,她嘴里低聲念叨著什么。 哈維爾扶住她的肩膀,“什么?” 娜塔莉婭又咕噥了一句,哈維爾實在聽不清楚,只能將臉不斷湊近,就在他將耳朵幾乎貼在娜塔莉婭嘴邊的時候,他的耳垂被咬住了,力道不重,像小貓似的,酥酥麻麻。 一只不安分的小手伸了過來,隨后是“唰拉”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