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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玨眼皮都沒抬,恍若未覺。 “施?連翹,原來你不姓連,你叫施連翹???”顧長思自他爹手里接過玉佩,看一眼,隨口道。 為了緩解他爹的尷尬,顧長思努力的沒話找話。 作者有話要說: 第54章 .你是誰?· “施?這個姓倒不常見。”顧容瑾很自然的接了話題,懸了半天的手臂放下,將多出來的那根筷子放在自己面前,仿佛剛才那個竭力討好白玨的人不是自己。 “我記得洪武年間,宮里就有位姓施的太醫(yī),年歲不大,醫(yī)術(shù)卻很了得,還……”顧容瑾及時從白玨身上移開目光,轉(zhuǎn)而看向顧長思道:“還給你娘看過一回病,不過你娘愛作弄人,打暈了施太醫(yī)將其綁在床上,又穿了他的衣服,偷偷溜出了府。” 顧長思驚異的睜大了雙眼,以往他爹從來不主動提他娘的過往,似乎唯有這樣就能忘了她已經(jīng)不在的事實。 顧長思興致勃勃,作為孩子就沒有對爹娘年輕那會兒調(diào)皮搗蛋的事不感興趣的。 小白花冷不丁道:“這事我知道,我親爹說顧老頭污蔑他是邪魔歪道,不給我娘和我親爹見面,我娘裝病才蒙混過關(guān)?!?/br> 這話就很cao。蛋了。 “哦,”這一聲調(diào)子拖得頗有些曲折,個中含義大概只有當事人能心領(lǐng)神會。顧容瑾人沒動,眼珠子快速的瞄了白玨一眼,坐正身子,一本正經(jīng)道:“這事我也知道,阿玨什么事都會跟我說,從不瞞我。花無心雖然為人瘋瘋癲癲,但江湖經(jīng)驗確實豐富,阿玨喜歡行俠仗義,有一個江湖老油條陪著也不至于吃太大虧。” 這話可就錯了,阿玨有段時間被稱作妖女,可不就是因為和花月教教主牽扯不清。 “哦,”小白花這一聲可謂是如法炮制,曲折婉轉(zhuǎn),意境悠遠。 顧容瑾:“你這是什么調(diào)調(diào)?” 小白花嘴上不饒人,“我就沒見過這么上桿子給自己戴綠帽子的大人!” 顧容瑾身體力行的踐行絕不打孩子,可這話多氣人啊,顧容瑾當即就被噎了個夠嗆,左右一看,阿玨一臉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他自個的親兒子一只手托腮兩眼放空,看表情壓根就沒想明白二人話里的機鋒。顧容瑾心里安慰自己,算了算了,他跟個死人計較什么。 “所以,連翹你到底姓連還是姓施?”白玨忽然道。她有種很奇怪的感覺,總覺得這個姓好似不一般。 顧容瑾偷摸著看她,眼珠子活潑的不得了,一副“我知道你在故意轉(zhuǎn)移話題但是我不拆穿你”的架勢。 “我,我,我聽我娘說我親爹姓施,這玉佩是我親爹留給我娘的?!边B翹結(jié)結(jié)巴巴臉漲得通紅。 小白花啊一聲,“那你后爹待你好嗎?” 連翹又不傻,她就是被她后爹給賣了的,她敢當著顧太尉的面說嗎?她敢嗎? “養(yǎng)恩莫敢忘,好不好什么的,反正我這條賤命也償了他的恩情?!币B翹違心的說出后爹好她實在說不出。她沒死是她命大,后爹這玩意在她這里就是催命符箓。 “你這意思我懂了,親爹哪有后爹好,”小白花拱火不遺余力,沖著顧容瑾喊,“是吧,后爹?” 顧容瑾:“我是你親爹!” 顧長思猛得抬起頭,表情微妙。 小白花沒什么所謂,咧嘴一笑,一口大白牙白得瘆人,“我花爹臨死前讓我投靠顧爹,說我顧爹一定會待我如親生子,本來我還不信,看來到底是我年紀小,狹隘了。我顧爹畢竟是能自己毫無心理障礙的娶了妻妹,那么妻子跟別的男人的孩子也一定能欣然接受。我顧爹就是大度!” 顧容瑾危險的瞇了瞇眼,這表情實在不妙。不過也就片刻,似是想通了什么,他忽然笑了起來,還伸出胳膊隔空揉了揉小白花的頭。 白玨敏銳的察覺到小白花整個人都是僵的。小滑頭再是刻薄刁鉆,不過是仗著他顧爹不會拿他怎么樣。 姓顧的久居高位,修煉的一身不怒自威的本事,官威深重,氣勢凌人,又豈是他一個小屁孩招架得住的。 “唉,”緊接著,顧容瑾又嘆了口氣,神色糾結(jié),情緒低落,頗有些郁結(jié)于心的樣子。 小白花緩過勁后,不甘寂寞,又嘰里咕嚕給他花爹找場子,顧容瑾也沒理。 飯畢,孩子們被悉數(shù)攆走。 整個飯廳一下子就冷清了下來。 顧容瑾給自己泡了一壺茶,親自倒了一杯端白玨面前。茶香裊裊,淡淡的霧氣,人都看不真切了。 “你這又擺的什么龍門陣?”白玨抿一口茶,如果可以選,她更愛飯后來一點果酒。 “好好一個女兒家別成天惦記著喝酒。” “你又知道?”白玨張口反駁。 顧容瑾笑了,他的笑容很暖,眉眼舒展,不見褶皺,奈何眼底到底混雜了許多東西,不復(fù)少年人的清澈。 說句良心話,臉長的好看的人就是占便宜,白玨沒見到他之前恨不得對其抽筋扒皮千刀萬剮,如今看著這張俊臉,就會忍不住想,這小白臉死了倒是怪可惜的,留著好歹賞心悅目,秀色可餐。 “阿玨?!?/br> 白玨:“嗯?!?/br> 顧容瑾似是沒料到她應(yīng)的如此干脆,愣住了。 白玨:“……” 顧容瑾:“不,你不是阿玨,阿玨早就離開我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