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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定神閑,左右手執(zhí)子,有條不紊,棋力相當。 他就這么本事! 被罵也面不改色。 他看了看屋外漆黑的夜色,一嘆,“不急,長夜漫漫,咱們有的是時間。” ** 雄雞鳴叫,東方破曉。 白玨難以置信,她竟然真的跟他大眼瞪小眼,過了一個晚上。 屋外悉悉索索有了動靜,下人猶猶豫豫道:“老爺,時辰到了,要梳洗準備上朝嗎?” 白玨大喜。 滾犢子吧你! 顧容瑾:“讓廖鳳去衙門給我再告一天假?!?/br> 屋內(nèi)屋外都是一靜。 似乎誰都沒料到素日以勤勉著稱的顧太尉也有“身體無恙、家中無事”連著兩日不上朝的時候。 白玨:“顧容瑾,你沒毛病吧,晚上不睡,白天不上朝不去衙門,你就這么守著我,守著我,你沒毛病吧?” 顧容瑾:“熬鷹?!?/br> 白玨一時沒明白。 顧容瑾屈指指了下自己,“我,”又指向她,“……熬鷹。” 白玨深吸一口氣,“……熬你爹!” 顧容瑾不怒反笑,笑容不顯,眼底的神色是溫和的,“能跟我說說,你是怎么死而復(fù)生的嗎?” 白玨已經(jīng)出離憤怒了,“滾!傻逼!” 顧容瑾明擺著不會輕易相信死在他眼前的妻子會死而復(fù)生,可種種跡象又可疑的不得不讓人懷疑。他起先認定是花無心用了什么邪門的法子,若小白花真是白玨的兒子,他就信了??尚老踩艨裰?,小白花的種種言行,讓他確定了,這貨就是花無心派來整他的。到底是做了父親的人,若真是親生子會說話這樣毫無顧忌,任孩子胡亂學(xué)去?一看就是刻意為之。就連這孩子是不是花無心的種都有待商榷。這樣的話,問題又來了,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人真的能死而復(fù)生嗎? 偏他又是個不信鬼神的,讓他相信“借尸還魂”,恐怕他自己得先死一死。 作者有話要說: 第55章 .人嫌狗厭 · 今個注定是不得休息的一天,先是宮里又派人來了,同來的還有幾位太醫(yī),說什么也要給顧容瑾看診,怎么說都不聽,攆又攆不走。年歲大的撲通往地上一跪,嗷嗷就哭上了,“太尉大人吶,您就體諒體諒下官上有八旬老母下有剛出世的孩兒吧……” 想也知道,太后肯定是敲打了一番才放這些人過來的。 白玨瞧一眼那太醫(yī)花白的頭發(fā):“老人家,貴庚???” 太醫(yī)顫顫巍巍,一副隨時都會氣絕身亡的架勢,“老朽六十有四了。” 白玨拖著兩條瘸腿,一步一挪的自內(nèi)室走了出來,沖他比大拇指,“您都這把歲數(shù)了還能生兒子呢,當真是龍精虎猛!老當益壯!這滿京城內(nèi)多少小青年都要甘拜下風(fēng)啊?!?/br> 太醫(yī)一提這茬,頓覺自己又可以了,身體不虛了,氣不喘了,整個人都驕傲的容光煥發(fā),生機盎然了。 “那是?!边@般說的時候,還傲視群雄的瞥了眼同來的幾位大人。 徐公公牙疼的齜了下嘴。不自覺往邊上移開了一步。偏就那么不巧,跟顧大人站一處了。 老太醫(yī)順著徐公公看去,不期然就與顧大人對視了。 顧大人的臉不知啥時候黑的,看老太醫(yī)一眼,又看看徐公公,臉黑得更嚇人了。 “你為什么和我站一起?你什么意思?” 徐公公與老太醫(yī)嚇得腿一軟,同時跪了。 “腿好了?”顧容瑾多云轉(zhuǎn)大雪,看向白玨的目光帶刀,嘴里這么說著,掌風(fēng)已隨聲至,直直打向原本被他安置在內(nèi)室,現(xiàn)下已能緩慢行走的白玨身上。 “哎,哎!”白玨沒有硬接這掌,而是側(cè)身避開,奈何下盤不穩(wěn)……提起內(nèi)力倒也不是不行。 算了,索性就地一倒,啪一下,摔得還頗響亮。 屁。股疼。脊椎疼。腦闊疼。 顧容瑾怔住了。 白玨平地一聲雷,“顧容瑾,你不是男人!你……” 顧容瑾反應(yīng)過度,不等眾人反應(yīng),截口打斷:“我怎么就不是男人了?” 眾太醫(yī):“喔?” 白玨:“你自己說你昨晚干的叫人事嗎?屁沒干,讓老娘看你下了一。夜的棋!老娘腰疼腿疼胳膊疼,好容易躺下歇會了,你又在這嘰歪上了。你就給他們看下又能怎么樣?有病治病,沒病吃藥,就你屁事多,推諉不干,吵吵鬧鬧。我說,你該不會是有什么隱疾怕太醫(yī)們看出來吧?” 顧容瑾:“胡言亂語,不知所謂!” 白玨一掀眼皮子,眨了下眼,“咦?”了聲,“你臉紅什么,我說你什么了嗎?” 顧容瑾:“我沒有?!?/br> “你沒有什么?”白玨滿眼困惑,顯然已經(jīng)忘了自己剛才口不擇言說了什么,只盯著他一張紅臉看。昨晚她還感慨他沒了昔日的少年感,現(xiàn)下一瞧,一臉窘迫,眼神慌亂,白玨猛然間覺得自己又可以磕了。 “你別哭,jiejie我瞧著心疼。不就是心理扭曲無處宣泄嘛,不就是喜歡拿我這個殘疾人彰顯男人能耐嘛,jiejie懂,jiejie扛得??!要打要罵,來吧!讓暴風(fēng)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顧容瑾眼見著眾太醫(yī)眼珠子亂竄,一個個恨不得從眼眶里跳出來集體跳大神。 治她是治不住的,沒錯,顧容瑾就是這么沒來由的自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