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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彥那堪比城墻倒拐厚的臉皮,絕不可能因為這種玩笑就覺得不好意思……頂多就是有點不自在,一時間挪窩也不是,不挪窩也不是,有點不尷不尬的。 鐘秦顯然更不在意別人的打趣,他并沒有再次表達“你離我遠一點”的心愿,只是介紹說:“唐曦,光哥的朋友?!?/br> 想必這就是后來回國的、基地的金主爸爸了。 席彥略略坐直說:“啊……你好,我是席彥。” 往常若是鐘秦介紹這個哥、那個嬸,席彥總會跟著他用同一個稱呼,顯得親近。 ……現(xiàn)在鐘秦直呼其名,他卻不好張口就叫金主爸爸的大名。 唐曦把車停在籠舍外的鐵門邊,拉下手剎時順便看了一眼透視鏡:“認識岳光?你是阿秦新找的志愿者嗎?” 席彥確實有在鐘秦這兒掛個名、一有空就過來幫忙的想法,但他還沒有正式跟鐘秦報備過這個打算,因此也不好直接說自己是志愿者,便答:“我是他同學?!?/br> “同學?”唐曦稀奇道,“我第一次見他帶同學來?!?/br> 席彥自豪一笑:“那趁這機會多見見,里面還有六個呢?!?/br> 鐘秦:“……” 唐曦對小同學沒有太大興趣,只是挑著眉從副駕駛抽屜里拿出一張單子遞給鐘秦:“點數(shù)吧?!?/br> 下車打開后備箱,Q7寬敞的空間里擠著兩個鼓鼓囊囊的大編織袋,鐘秦看了一眼:“就這么多?” 唐曦懶洋洋地伸手搭上鐘秦的肩膀,明明沒有鐘秦高,卻還是不嫌累地繞著鐘秦的脖子:“怎么,嫌少?大學動保社團的社員捐的,能有幾件?辛辛苦苦跑這一趟的人還沒說什么呢。” 鐘秦瞥他一眼:“謝了。” “不客氣,”唐曦臉上頓時云開月明,“改天我找你吃飯?!?/br> 鐘秦答應:“行?!?/br> 席彥站在車子旁邊,覺得這個場合該說“改天你請我吃飯”才不會虧本,所以他默默觀察起了如此大方的金主爸爸。 唐曦人很瘦,一腿的破洞,這褲子穿了跟沒穿也差不了多少,唯一的用處大抵就是告訴別人自己雖然瘦但是特別抗凍。 他在頸后隨意扎了個小揪兒,放下來估計是齊肩的長發(fā)。 一副用“漂亮”來形容也并不突兀的長相,一雙桃花眼,笑起來顧盼生輝。 席彥張了張嘴,明明一向口齒伶俐,卻也沒能從肚子里搜羅出讓他們吃飯帶上自己的理由。 席彥悄悄打量人的時候,鐘秦已經(jīng)拉開一個編織袋的拉鏈:“……這么亂,怎么點數(shù)?” 唐曦趴在鐘秦肩膀上樂了:“哈,你剛才不還嫌東西少嗎?” 隨著唐曦的動作,席彥心里忽然緊了一下,覺得自己應當是在替鐘秦不樂意—— 鐘秦他不會嫌衣服少。 他應該會嫌你一把年紀骨頭還沒長好。 席彥別開臉。 雖然和唐曦第一次見面,但唐曦一來就表現(xiàn)出跟鐘秦特別熟的樣子,就鐘秦這毫不拒絕他肢體接觸的態(tài)度……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打情罵俏。 席彥下意識走近鐘秦一些,又刻意把自己的目光挪到編織袋上:“噫?香奈兒?現(xiàn)在的大學生已經(jīng)這么夸張了嗎?” “哦,”唐曦抬手隨便一指,“我順便塞了幾件我穿不著的。” 席彥驚呆了:“這是要捐給狗還是捐給鐘秦?!” 鐘秦:“……” “當然是狗啊小同學,”唐曦讓他給逗笑了,還朝鐘秦wink一下,“要給阿秦那肯定得買新的嘛。” 席彥心中莫名悲憤起來,又開始酸得冒泡。他瞪著倆眼,朝鐘秦撒氣:“大家都是基地上管事兒的,光哥怎么能這么摳門兒呢?!?/br> 誰知唐曦一擺手:“我不管事兒,別把我跟他混在一起,我只給錢?!?/br> 鐘秦橫了唐曦一眼:“你消停點?!?/br> ……沒看見旁邊有位仇富分子已經(jīng)在呲牙了嗎。 席彥理所應當也把自己心里這股酸勁兒歸咎于仇富:“你們這些萬惡的資本主義……” 鐘秦屈指彈了一下席彥的腦門,席彥這回沒有揮舞著爪子把他刨開,鐘秦心里莫名閃過“這還差不多”的念頭,臉上便有很淡的笑意轉(zhuǎn)瞬即逝:“沒有‘們’,關(guān)我什么事。” 席彥想說“你們都差不多”。 但他不知出于什么心態(tài),沒把這句話說出來。 “不點了?!辩娗貜阶蕴嫣脐仃P(guān)上后備箱,看向席彥,“我們先進去,叫你同學出來接一下?!?/br> 席彥的腿依舊毫無自己的意見,聞言直接讓鐘秦給拽走了,特別乖順——明明他是被拽的那個,看起來卻不知道為什么屁顛兒屁顛兒的,就像小狗高興在搖尾巴一樣。 唐曦仍然抱著手臂站在車邊,他看著鐘秦和席彥兩人悠哉的背影,饒有興趣地笑了一下。 丁宣、李文睿和閆嘉朗三個男生響應號召,都放下手里的活兒出來了,胡學也跟在后面。 唐曦把車開進來找了個合適的地方停好,就撒手不管了,抱臂站在一邊,略感稀奇地參觀這幾個忙里忙外的小同學。 “曦哥?你親自送啊?!焙鷮W介紹說,“這幾個學生來當一天志愿者,剛巧都是阿秦的同學?!?/br> 鐘秦朝席彥略一偏頭:“他同學?!?/br> “有區(qū)別嗎?”唐曦沒所謂地問了句,問完又順手在胡學臉上掐了一把,“才幾個月不見啊,備考還能把人給備胖了?不知道的以為你備孕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