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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秦頓了頓,席彥就從他書包外側(cè)兜里摸出一條費列羅來。 席彥笑嘻嘻的,蹬鼻子上臉:“給我買的?” 鐘秦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閉上嘴,吃完老實睡覺。” 席彥樂顛顛地剝開一個巧克力球,囫圇扔進嘴里,含含糊糊地說:“閉嘴還怎么吃——巧克力都給我買好了,你之前就打算上我們車了嗎?哇,早知道我就不費勁去找你了,白挨江總一巴掌不說,我遲早得在你們高老那兒擁有姓名……” “……誰讓你到班上搶人的?這時候不會用手機了?”鐘秦想起自己白挨江水一巴掌就很無語,“我也莫名其妙在你班主任那里掛上號了好吧?!?/br> 席彥揚著嘴角好一頓樂。 席彥邊笑邊把巧克力球吞咽干凈,吧唧了一下嘴,似乎還有點饞,但一共只有仨,就沒吃,他想省著點。 但嘴閑下來的席彥并沒有老實閉嘴,而是旁敲側(cè)擊地,想要解答一下心中的疑惑。 席彥想了想,猜道:“鐘老板,我以為軍訓你會干脆請假不去,在家待著遛狗呢?!?/br> ……不然以前怎么會沒見過呢。 鐘秦那么顯眼一人,只要打過照面就不會忘記的。 鐘秦瞥他一眼:“綜合素質(zhì)測評,要算分的。” 席彥豎起一根手指篤定猜道:“那你肯定是列隊的時候偷懶,裝病躲醫(yī)務(wù)室了!” 鐘秦略皺眉看向席彥,這人用這么肯定的語氣惡意揣度別人也就罷了,怎么還說得煞有其事的。 席彥看鐘秦的表情,就明白他可能沒打算在軍訓期間過分摸魚劃水。 于是席彥權(quán)當重來一回有蝴蝶效應,而且還是鐘秦這么大一只亞歷山大鳥翼鳳蝶,事情變得和以前有些出入也很正常。 這下席彥徹底放下心中那點本來也并不重要的疑慮,滿心雀躍地想要珍惜當下:“欸,鐘秦,你說我們列隊能被排在一起嗎?!?/br> 鐘秦當頭就是一盆冷水:“不能,你矮?!?/br> 席彥:“……” 席彥腦袋上的小火苗頓時熄了。 有的學校軍訓會直接在學校里進行,而五中不同。 既然已經(jīng)占用了上課時間,何不讓這段軍訓時光進行得更有價值、更讓學生難忘呢? 所以五中歷來軍訓都會跟專門的國防教育基地合作,又正規(guī),又嚴格。并且條件也盡量往艱苦的方向搞,為的就是憶苦思甜,磨練精神。 ——席彥恍惚間覺得,鐘秦給買的巧克力在嘴里化開,再苦的磨礪嘗起來也應當是有滋有味的。 雖然別的還沒見識到,但學生住的地方,當真跟新兵宿舍一樣。 單間標間估計是營長級別,學校里備受嫌棄的六人宿舍拿過來一比起碼是教官水平。 在這兒,來參加國防教育培訓的學生們,無論男女,都住“大通鋪”。 所謂通鋪大概是效仿部隊里的排房,一間屋容納三四十人左右,所以這次軍訓,每個連都分到三間“排房”。 陪訓的班主任勉勉強強才分到了六人間,看上去凄慘極了。 八點半,十一輛車整整齊齊在國防教育基地門口停穩(wěn),下一車進一車,進去之后都在正門大廣場上按班集合。 十二班的滿天星們終于又聚成了一團火。 鐘秦人都走了,席彥的眼睛還黏在人家背上,李文??床幌氯チ耍骸笆?!別看了!這五天說不定吃住都得在一塊兒,不差這一會兒,狗哥欠你錢了嗎?你能別這么難舍難分嗎?” 席彥幽幽道:“我是難舍了,你看他那毫不留戀的樣子,有半點跟我難分嗎?” 李文睿樂了:“看你把人狗哥說的跟個渣男似的?!?/br> 席彥在背后說人壞話可得勁兒了:“他可不就是么,從臉到思想再到行為,就快渣全套了?!?/br> ……前方步履瀟灑的鐘秦忽然鼻子有點癢癢。 十二個班都整完隊,大家在教官的帶領(lǐng)下去了宿舍。 學生的那棟宿舍樓一共六層,一層三個排房,女生住一二三層,男生四五六。 既然不按班級分房間,而是按連隊分,魏卜作為年級主任,就拍板決定這次更嚴謹一點,讓大家按學號依次從前往后住。 結(jié)果學校與教官之間的通知和轉(zhuǎn)達不到位,先到宿舍的同學只知道自己是幾連的,教官扯著嗓門喊半天,也只通知了哪個連在哪層樓。 于是第一連的四個班女生已經(jīng)被教官像趕鴨子一樣趕進了宿舍,在一樓“拎包入住”了,根本沒管什么學號不學號。 反正就一樓這三個房間,隨便住唄,一班的學生主動進了第一間屋,二班就進第二間……四班也體驗了一把滿天星,三五好友一起插空。 即使沒來得及被老師按頭安排,也依舊秩序井然,紀律盡顯。 ……除了床鋪號和學號沒對應上。 魏卜本來又想說“成何體統(tǒng)”,后來一看時間,九點就要集合去參加開訓儀式,現(xiàn)在還有好些學生在樓下,索性也就加入了教官那邊的趕鴨子大隊,退一步要求“亂中有序”:“二連上二樓!三連三樓!依此類推!大家動作迅速一點!原則上一個班住一起!班主任協(xié)助教官微調(diào)一下!微調(diào)一下!大家上樓注意安全!八點五十務(wù)必下樓,聽教官指揮前往cao場集合!” 席彥耳朵里頓時只剩下了魏卜那句“微調(diào)一下”的口頭禪,感覺自己又有了可乘之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