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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秦:“……?” 這是什么小情侶必過難關(guān)嗎。 學神鐘秦顯然不會在這種題目上白白送命,他干脆抱著席彥翻了個身,利落地把人裹進被子里,并且暗示……明示了一下:“我明天還要早起上課,你去遛狗。” 席彥腦內(nèi)翻譯了一下,這句話直譯過來應該是“快點給我睡覺”的意思。 席彥撇撇嘴,在被子里悶了一會兒,忽然要求道:“……鐘老板的特殊服務套餐里包不包含抱著睡覺這一項啊。” 不知是路燈還是月亮,些微朦朧的亮光從隙了條縫的窗簾中隱隱約約透出來,灑在席彥的眼睛上,讓席彥眼里也含起細碎的光。 鐘秦便伸手碰了碰席彥的眼角,說:“如果你想的話,可以有。” 席彥頓了頓,又問:“那……捏脖子服務呢?” 鐘秦對得寸進尺的席小狗說:“今晚限免,以后付費。” 席彥似乎對這個回答不大滿意,但他還是秉持著“有總比沒有好”的良好態(tài)度,把脖子稍稍抬了起來。 于是鐘秦也就順著他,把手臂伸到他側(cè)頸底下:“我手麻了你就開心了?” 席彥沒憋住,一腦門砸在鐘秦胸口,樂顛顛地笑了一會兒。 鐘秦只能嘆口氣,又回手輕輕揉了揉席彥后腦勺上細軟的頭發(fā)。 席彥在被子里悶了一會兒就待不住了,他把腦袋抬起來,發(fā)梢蹭過鐘秦的下巴,蹭得鐘秦心里也有點癢癢。 席彥遲疑著開口:“我……” 鐘秦尾音上揚著嗯了一聲。 席彥想了想,模模糊糊看著鐘秦被他抱過好幾次的脖頸,然后猶豫了一下,把臉埋進鐘秦的頸窩,模棱兩可地說:“我……遇見你真是個意外。我明明已經(jīng)……像走在既定好的人生軌跡上了……” 鐘秦愣了一下,但只當席彥是想說自己是超出他計劃的部分,沒有往別處細想,因此鐘秦并不能完全理解席彥所說這句話的特殊含義。 那些流轉(zhuǎn)在時光里的忐忑、孤獨、希冀與珍視,都是席彥無法宣之于口的秘密。 但即使鐘秦不知道這些,卻仍可以十分恰好又十分篤然地對席彥說:“沒有既定好的人生——你和我的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br> 席彥發(fā)怔半晌,心里忽然敞亮了。 ……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 這段時間,席彥偶爾感到煩惱時用來自我安慰的那句“既來之則安之”,在這個瞬間變成了真正的釋然和踏實,就好像命運的一切安排總有其深意。 席彥枕著鐘秦的手臂伸了個舒坦的懶腰,舒展一下身體后又重新窩回鐘秦懷里,忽然懶洋洋地有了一點睡意。 在睡過去之前,席彥蜷著腳趾,故意蹭過去貼在鐘秦腳心,話音里帶著坦誠的笑意和依賴:“鐘秦,阿秦……我好喜歡你啊。” 第60章 新的一天(三) 第二天一早,鬧鐘響起。 鐘秦很快轉(zhuǎn)醒,想要抬手按停一直在震動的手機。 然后……有一坨玩意兒阻礙了他翻身的動作。 席彥——他昨晚剛剛收獲的男朋友,此時正枕著他的手臂,有點不滿地哼唧了一下。 臨近夏日,天亮得很早。 在鐘秦醒來之前,就已經(jīng)有些微日光透過并不厚的窗簾,映進了“另一伴”的小閣間里。 奶油四腳朝天,翻著肚皮躺在讓它安心的厚大軟墊上,奶白的爪子竟被破曉的天光映出一層亮亮的毛邊。 被子歪斜著,有一角落出床邊,里面蒙著兩個睡意矇眬、不規(guī)不矩又長胳膊長腿的少年。 小閣間地方不大,有種地板都離天花板很近的感覺。 無論是屋里雜亂的桌面、隨處擺放的狗窩、隨意扔在地上的衣服,還是隱隱聽見的窗外鳥鳴,都容易讓這里顯得些許擁擠。 ——就好像世間所有的愜意與溫暖,都被塞進這一方小小的天地了。 或許是因為清晨剛醒,鐘秦的思緒就圍繞著睜眼見到的這個人開始飄忽起來。 ……席彥睡覺的時候似乎對光線特別敏感。 有時他刷題忘了時間,書桌上白織燈管的亮光就會留到很晚,等他終于停下數(shù)理化各科題目的“批量生產(chǎn)”,再回頭看向床上的席彥時,那人一定會像只蝦米一樣,背對他蒙在柔軟的被窩里。 偶爾,他早上會比鬧鐘先“醒”,天還剛蒙蒙亮,分不清透進來的是日光還是路燈光,席彥就已經(jīng)改變睡覺姿勢,用后腦勺對著頭上的飄窗——半趴著睡覺了。 再比如……現(xiàn)在。 席彥把眼睛貼在他的手臂皮膚上,臉整個埋進了他的臂彎里。 鐘秦想,席彥不是個乖順的人,但卻總有特別乖順的時候。 鐘秦想了片刻,他再不需要按著席彥的腦門把人推開了。于是他便照心里一直期望的那樣,緊了緊胳膊,把跟他保持著“禮貌距離”的席彥朝自己的方向攬了攬。 席小狗在睡夢之中,十分自覺地,又把對光線敏感的眼睛貼在了鐘秦的頸窩。 找喜歡的位置時還輕輕蹭了蹭,鼻尖也蹭到鐘秦的喉結(jié),有點讓人癢癢。 ……鐘秦當了這么多年的學神,頭一回發(fā)自內(nèi)心地不想起來去上課。 又磨蹭了十來分鐘,到了再不起床就要從踩點變成遲到的時間,鐘秦微不可察地露出一點遺憾和不舍,往后撤了一點,想把自己的胳膊從席彥的狗頭底下抽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