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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少年時候,狗脾氣是大了些、性格是不服軟了些,可是…… 誰少年時候沒點貓嫌狗不理的臭脾氣呢? 走到這一步,就全然都是他一個人的錯嗎? 成年人誤入歧途都尚且可能只是一念之差,更何況他那時還只是個三觀與人格都正在成長與健全過程中的少年人呢? 不過是沖動間揮出去的拳頭、說出去的氣話,何錯至此,要賠上他的青春和往后的人生呢? 席彥不懂,也想不明白,索性就走到哪兒算哪兒,不去想了。 很多年后,席彥再回頭看這些亂七八糟的過往,難免覺得當(dāng)初的自己幼稚可笑。 拳頭還不夠硬,卻張牙舞爪到處亂揮。 人也不夠聰明,把喜好和厭惡全然都寫在臉上。 甚至也不明白該計較就得計較一下的道理,平白讓一些壓根不認(rèn)識自己、不了解自己的小同學(xué)傳了那么多的流言蜚語。 時過境遷,席彥一度認(rèn)為自己和五中的緣分會止步于高考結(jié)束。 但當(dāng)他酩酊酒醉,在更加復(fù)雜而身不由己的社會里摸爬滾打過一遭,卻發(fā)現(xiàn)自己最懷念、也最感到遺憾的,還是那段原本可以精彩紛呈、燦如花火的少年時光。 如果能回去,他一定會知道自己應(yīng)當(dāng)怎么做。 至少他會更堅定些,也更積極些。 至少……他能無視那些偏見和私心,保持自我,永遠(yuǎn)當(dāng)個直白而干凈的純粹少年。 ——席彥眼見那只黑黃相間的流浪狗蹣跚逃走,腦海中頓時嗡的一聲,瞬間閃過了許許多多的回憶。 有太多難以與人言說的情緒堵在他胸口,這些情緒壓抑而洶涌,裹挾著遲來的憤懣、遺憾和委屈,再次把他推上了人生的轉(zhuǎn)折之處。 這時,有七八個結(jié)伴而行的男女同學(xué)正從教學(xué)樓某一出口拐出來,往水池這邊靠近,談笑間似乎是說要趁著體育課自由活動,去高三山成樓下的銀杏園看一看金黃的落葉。 他們不知道這邊正在發(fā)生什么事,其中一個同學(xué)忽然指著地上驚呼了一聲:“你們看!那兒有條流浪狗!” 學(xué)生最愛干的就是一堆人排一橫排壓馬路擋道,那只狗已經(jīng)受了傷,卻被前面一行人擋住了去路,即使與學(xué)生們還隔著一小段距離,但它卻在慌張之下,下意識扭頭想要往回走。 ——可是后面又有兩個喘了口氣正要追上來的保安。 那只流浪狗去也不是回也不是,一下就被逼上了絕路。 于是它面對保安低伏在地上,瞬間壓著嗓子低低吠了起來,鼻頭顫抖著皺起,終于惡狠狠地露出了鋒利的犬齒! “等等!——” 席彥從混亂的情緒和回憶中抽出神來,他抄了個近道,直接飛身躍過那排灌木叢,閃身攔在了其中一名保安身前,并且伸手拽住了另外一個保安。 被擋住的保安一個急剎車,另一個保安被拽了一踉蹌,席彥也沒站穩(wěn),往前跌了兩步。 保安怒道:“干什么你!” 席彥慌亂之中,急道:“我……我來!我養(yǎng)狗的!有……有經(jīng)驗,我來把它弄出去!” 保安抬手就要推開席彥:“胡鬧!給我讓開!” 李文睿見勢不對,也越過灌木叢,想也不想就沖上來把保安給拉住了:“叔!叔叔叔!冷靜!冷靜??!” 保安沒辦法,只好和李文睿糾纏起來:“我冷靜什么冷靜!危險你們知不知道!???給我讓開!” 看熱鬧的學(xué)生越圍越多,但也不敢靠近,都站在遠(yuǎn)遠(yuǎn)的地方,那只流浪狗抓緊機(jī)會想要從邊側(cè)跑走,但腳下卻突然一跛! 可能是方才情況緊急它顧不上疼,現(xiàn)在勉強(qiáng)停下來,再動起來就難了! “席霸霸你……你快點兒我拉不住啊……!” 席彥趕緊抓住機(jī)會,他一邊使勁用后背抵住其中一位保安,一邊彎腰半蹲在地上,焦急地朝流浪狗攤開手:“過來,我?guī)阕?,過來……” ——席彥卻沒想到,在他蹲下的瞬間,那只流浪狗竟然應(yīng)激地向后退去! 席彥嘖了一聲,糟了。 蹲下這個動作,會讓野生動物、流浪動物誤認(rèn)為是在撿石頭一類的東西,是一個有威脅性的動作。 席彥緊皺眉頭,心中著急,想朝前走幾步讓它看見自己手里沒有東西,就在這時,忽然有人牢牢攥住了他的手腕,把他往回拉了拉。 是鐘秦。 那雙手溫暖、堅毅,無數(shù)次給過他力量。 鐘秦說:“我來。” “你怎么……” 席彥看見鐘秦的瞬間,吊在嗓子里的那口氣就松了。 他話沒說完就止住了話音,扭頭跟李文睿一起扒拉保安去了——一回頭還發(fā)現(xiàn)楊子陽正幫李文睿扯著人呢。 “叔叔叔,咱們有事兒好商量……有事兒好商量??!” 一米八、二百來斤的孩子往這兒一站,再來兩個保安那也掙不開?。骸捌痖_這兒!你們這有商量的樣子嗎!……” 席彥怕把流浪狗嚇跑,就和楊子陽、李文睿一起,死命把保安給拉開了老遠(yuǎn),一邊拉,席彥還一邊注意著鐘秦。 就見鐘秦并不著急蹲下,反而后退小半步,兩個掌心向前,做了個輕輕下壓的動作,然后非常、非常緩慢地半蹲了下來。 那只流浪狗雖然依舊沒有放下戒備,但卻并不后退了——畢竟后面圍了好多看熱鬧的同學(xu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