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教授, 你看這個?！睂W生把手機遞給他, 語氣有點著急, “您和祁老師都已經(jīng)上熱搜了。”

    蕭程的視線在上面停留了幾秒。

    學生見他這樣, 試探著喊了聲：“……蕭教授？”

    “我知道了?！笔挸厅c了點頭, “回去吧。”

    學生應了聲，離開的時候一臉擔憂，似乎還有點欲言又止，但最后什么也沒說。

    到辦公室前輸進密碼的那刻，蕭程忽然停下腳步。半晌, 他平靜地開口道：“我以為你收手了。”

    走廊彎道處出現(xiàn)了一個身影。

    夏興言站在那兒, 襯衣開著扣子, 一身酒氣。

    他喊了聲“蕭老師”，隔了會兒，自顧自笑起來：“你怎么知道那是我拍的呢？”

    “我以為第一作者那件事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笔挸痰恼Z氣理性又客觀，“如果有爭議，解決的方法有很多?！?/br>
    “蕭老師你老是這樣。”夏興言往前走了幾步，站在蕭程面前，“我其實對這個第一作者沒執(zhí)念，只是覺得我們倆名字該寫在一起而已。”

    這句話的語調(diào)十分瘋狂，甚至可以說帶了瘋癲的意味。

    蕭程面無表情看了他幾秒，轉(zhuǎn)身開門。

    就在這時，夏興言抓了他的手臂，說道：“蕭老師，我什么心思你不是不知道，從我們執(zhí)教本科一班開始，我就喜歡上你了?！?/br>
    “我已經(jīng)委托了律師?！笔挸汤渎曊f，“法庭上見。”

    夏興言一愣，然后笑了，斯文的面相下顯得愈發(fā)扭曲。

    他又醉醺醺地說：“為什么沒有等到我跟你說幾這句話，他就把你搶走了？我們認識的時間，可比他認識你早多了?！?/br>
    蕭程沒有理睬這些話，他嚴肅地看向夏興言：“等所有取證結(jié)束，會報警處理?！?/br>
    聽著這樣的話，夏興言松開手，但依舊是在笑：“我沒有想要害你，我只是看到你們這樣，難受而已……”

    話音未落，祁夜的聲音從電梯那里響起。

    “不用再等了?！彼觳阶呦蛩麄?，手里的通話記錄還亮著：“我已經(jīng)報警了?！?/br>
    和蕭程對上視線，祁夜把兩個厚文件夾拿出來。

    ——除了ip地址外，還有偷拍的照片，民事訴訟狀等。

    其實事發(fā)突然，祁夜并沒有準備，但蕭程從游樂園回來后就收集了很多證據(jù)，平時全收在了書房。

    而今天只是對于他的惡劣行為上再添上一筆而已。

    對于不能正常溝通的、接近于瘋子的那類人，倆人都知道只有法律能制裁他。

    等警察過來，簡單地了解后，夏興言就被帶走了。

    從警察署回來后，已經(jīng)接近凌晨了。

    說不疲憊都是假的，開門后祁夜坐在沙發(fā)上，呼了一口氣。他雙手交叉擋在臉前，像是在思考什么事。周群的消息發(fā)了挺多，這會兒手機還在震動。

    蕭程去廚房倒了兩杯水，坐在祁夜身邊。

    回來的路上兩個人都不說話，不過沒怎么慌張，都是遇事極其冷靜的那一卦。

    “熱搜我已經(jīng)找周群了?！逼钜购鋈婚_口，“他路子廣，說應該能解決?！?/br>
    蕭程：“沒關(guān)系，小事而已?！?/br>
    “那不行，見著那些我就膈應?！逼钜箵u頭說道。

    和蕭程說話的時候，祁夜就一直攥著手機，似乎停留在什么頁面，沒進一步點進去。

    蕭程沉默了一會兒，窗外透進的燈火隱去了他此時的神情。

    等看向祁夜的時候，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神色：“餓不餓，我去做點宵夜?！?/br>
    祁夜笑了下：“不用，我有點累了，先去客臥睡了。”

    祁夜回了客臥。

    以前他都是睡主臥，順帶粘著蕭程，再膩歪會兒。

    后背靠在冰冷的房門上，祁夜仰著頭，不知出神了多久，就聽隔壁輕輕的關(guān)門聲。

    今天進房間前，祁夜說想一個人靜靜，蕭程就同意了。然后兩人緊緊擁抱了一下，像是要刻進對方骨子里那樣。

    月色在此時安靜地透過窗紗灑進來。

    清清冷冷，就和去安山前的那一晚洋房一樣。

    屏幕還停留在最先爆出的報道上，祁夜看了會兒，沒下劃到顯示了幾千條的評論區(qū)。

    其實別人說他怎么都行，上個月酒吧跟著公眾號和推廣小火一把的時候，對他的評價也有很不客氣的，甚至還有接近惡意的攻擊，只不過小眾圈子，零散幾個不成氣候。

    但在蕭程這里不可以，這是祁夜的底線。

    周群的消息在這個時候發(fā)過來。

    -周群：老哥，我這邊應該能搞定，能把轉(zhuǎn)發(fā)量最大的那個給端了，但還有幾個小的……

    -祁夜：沒關(guān)系，蕭教授和警方聯(lián)系了，到時應該都能封。

    周群發(fā)了個OK的表情，說有挺多支持你們這一對兒的，別慌。

    祁夜隔著屏幕很淺地笑了下，回了單個字的“嗯”。

    在最后，周群又提醒了句——別看評論，還有關(guān)私信。

    其實那張照片別有居心地把蕭教授的臉打碼了，反而激起了網(wǎng)友的好奇心。

    互聯(lián)網(wǎng)從沒有隱蔽的秘密。

    還說什么某音樂學院教授，早在激烈的討論里被摸得清清楚楚。連著祁夜平時發(fā)的社交賬號，頃刻也淪陷了。

    私信沒看，祁夜也不敢看，里面肯定夾雜了很多不堪入目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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