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三 #8477;ǔzんаīщǔ.г#8458;
那個籠子對正常人來說其實是偏小的,無法完全站立,只能佝僂著腰,姿勢肯定很不舒服,但對于長久受山洞限制的江西雁來說,即便已經(jīng)被解放出來了,依然保持了蜷縮的狀態(tài),反而讓籠子顯得很空。 他實在是太瘦了,當(dāng)四個壯漢把籠子放到地上,他甚至?xí)粦T性震動而起,身體晃動,人又是一番踉蹌,顯得異常羸弱。 楊立露發(fā)現(xiàn)她可以比較熟練地扮演公主這個角色了:抬起眼睛,只是揮了揮手,這群人就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跪著向外爬去。 受傷的手掌需要包扎,照理說她應(yīng)該開口叫人來看看,但看著這群人對她避如蛇蝎的樣子,隱隱的,總讓她覺得有些不安,楊立露還是決定自己處理。 房門被關(guān)上了,房間里只剩下她和江西雁兩個人,楊立露先是卸下這一身看起來漂亮實際厚重不已的公主服,然后伸展了一會兒筋骨,把衣服的內(nèi)襟撕下,包住傷口,這才往江西雁的方向走去。 很奇怪的,在楊立露往江西雁走去的這個瞬間,手上的傷口出現(xiàn)在腦中,久久揮之不去,她看到那塊咬痕因為拉扯被撕裂開來,放大成一個滲著血的洞口,莫名像只豎瞳的眼睛,對視以后,一種難以控制的戾氣突然無端生出,仿佛需要破壞些什么才能好過一點。但楊立露面前只有那個籠子。 江西雁伏倒在里面,他很虛弱,楊立露知道的,使用第一張治療卡的時候楊立露就知道,他的身體已經(jīng)接近死亡的邊緣,如果她再折騰上一會兒,江西雁肯定必死無疑,這樣想著,頭痛的感覺隨之而來,此刻楊立露終于可以斷定,系統(tǒng)的負(fù)面屬性對她產(chǎn)生了一些不可控的影響,它似乎會讓她變得和公主越來越像。 她轉(zhuǎn)過頭不去看江西雁,數(shù)了一會兒木床的花紋,慢慢壓下了心底的煩躁。心越靜,就越能觀察到一些細微的東西,比如……江西雁其實是醒著的。他動得很輕微,又因為太瘦削了,幾乎和一塊尸體無異,得益于楊立露凝視的時間太久,他終于露出了破綻,被她發(fā)現(xiàn)。 試想如果是楊立露處于這種情況,可能還不如他做的好,天知道這個公主還做過什么虐待他的事情,假裝救他然后一腳把他從欣喜的懸崖上踢到深淵,能夠讓他在后期變成那樣陰損恐怖、喜怒無常的樣子,絕非一兩日可以做到,楊立露想:現(xiàn)在還是不要靠得太近比較好。 于是楊立露在房間里走動,拿了一些早晨宮女端來的水,還有食物,她甚至在這個房間里找到了某個男寵遺留下來的衣服,用一只手揣好這么多東西稍微費力了點,她用病手的手腕使力,小心翼翼把它們拿到木籠旁邊,打開了籠子的門。 隨著楊立露緩步走向木籠,她明顯感覺到江西雁的身體突然開始緊繃,她知道江西雁現(xiàn)在又聾又瞎,卻并不知道他是靠什么判斷著身邊有人,就這樣,楊立露打開籠子,把食物、水還有衣服放好,又一點一點的,再次往后退去。 然而等了好久,江西雁動也沒動旁邊的東西,楊立露猜想江西雁知道她在房間,所以不敢動彈,于是轉(zhuǎn)身往房門的方向走去。 “你是誰?” 手碰到房門的那瞬間,楊立露聽到了江西雁的聲音,也不知道多久沒有喝水了,極啞也極沙,呈現(xiàn)出一種因為太久沒有人溝通的僵硬與失真,甚至可以說是失去了正常的人類的語調(diào),楊立露想把手邊的水杯推到他面前,又害怕江西雁會躲,于是出聲說:“你別怕。” 說完她才反應(yīng)過來江西雁聾了。 她走向他,小心地擠進籠子,看到他整個人松懈下來,臉上是一種赴死的坦然,隱隱有些心疼,停頓片刻后,楊立露伸出手觸碰江西雁的手掌,試圖在他身上寫下一行字,“別怕”或者是什么別的,但是沒想到,就在握住江西雁的瞬間,他竟然有力氣突然發(fā)難,一塊不知道從哪里來的瓷器碎片精確地朝楊立露手掌的傷口上刺去—— 楊立露尖叫著縮回手去,但是江西雁的力氣大得嚇人,直接貫穿她的手掌,硬生生劃破了她的血管,情急之下,楊立露只能大力打開他,原以為孱弱不堪的男人竟然爆發(fā)出極強的力量,在這一瞬間,碎片從楊立露的手腕上拔出,直接刺向了她的心臟。 咳嗽了兩聲,些微的血從楊立露的口中溢出,危急關(guān)頭,她幾乎憑借本能使出了保命的金手指——是,她知道這具身體很快就會死掉,但在穿越的第二天就要領(lǐng)盒飯的究竟是什么cao作啊——第二張治療術(shù)發(fā)出綠光開始運轉(zhuǎn),在江西雁身上呈現(xiàn)出金色圣光的治療術(shù),落在楊立露身上竟然纏繞成一團不詳?shù)暮跉?,一路往她的傷口里鉆,一團團黑線在楊立露的血脈當(dāng)中游移,人似乎被一根根看不見的絲線控制著,下一秒,楊立露的身體驟然發(fā)力,死命按住江西雁的脖頸,咬住了他的動脈。 救命! 天可憐見,楊立露根本沒有一點點想要傷害江西雁的想法,她知道他太過虛弱,根本經(jīng)不起再多一次的摧殘,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聞到口里一股濃郁的血腥,也看到江西雁臉上一副“早知如此”的嘲諷,隨著鮮血入腹,她慢慢感覺到傷口在復(fù)原,有一種輕微的癢,漸漸的,江西雁癱倒在楊立露的懷里,而楊立露也漸漸能夠再次支配身體,猛地起身擠出籠門外。 這已經(jīng)是她能夠控制的全部了,下一秒這具身體將要殺死誰,楊立露根本無暇顧及了,以她多年看小說的經(jīng)驗,會受治療術(shù)腐蝕的一定是什么黑暗物種,但這個小說的世界觀太奇怪了,她甚至不相信作者可以自圓其說,很多東西都略過了。 在腦中搜索和公主相關(guān)的信息:明明是個很早就死掉的角色,根本未著筆墨,只是用來襯托江西雁悲慘身世的背景板,怎么會、怎么會—— 飛羽打開了房門。 離我遠點、離我遠點,楊立露想怒吼尖叫著讓面前的男人離開她的身邊,但是他仍是朝楊立露奔了過來。 “公主,您沒事吧?” 沒有看到其他人聽到響動根本不會進來嗎? 沒看到他們都是有多遠離多遠嗎? 就不知道這個公主到底是什么貨色嗎? 這人到底是什么傻白甜??! 明明在原著里連名字都沒有,明明就只是背景板的背景板肯定活不過第叁集…… 但當(dāng)楊立露從他的尸體上起身的時候,楊立露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