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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叢跟葉嘉譽拉過裴斯年扶著朝外面走。 誰料,還沒走兩步樊明哲從外面氣勢洶洶闖進來,嚇得葉嘉譽撒手忙找地方躲了起來。 沈叢遞了個“你干嘛”的眼神給他,扶著沉甸甸的裴斯年有些吃力。 “你先走啦?!比~嘉譽雙手合十做祈求狀,躲在碩大的植物后面顯然不想被樊明哲發(fā)現(xiàn)。 樊明哲也覷見沈叢,撇了眼醉醺醺的裴斯年,又忙疾步過來問:“葉嘉譽呢?” 沈叢沉默了下道:“你找他做什么?” “我想跟他復(fù)合。” “……”沈叢安靜的看了他片刻,抿唇道:“你不是要跟他復(fù)合,你也不是來愛他的,你是來傷害他的?!?/br> 樊明哲皺眉,顯然不同意他的說法:“我不是要故意要傷害他的,我是一時口快?!?/br> “你連他鼓起多大勇氣跟你重新在一起你都不知道,你當(dāng)然不是故意傷害他的,”沈叢沒這么尖銳說過話,可他又不得不為葉嘉譽說一些話,以至于他面色平靜心底卻一點都不平靜,“樊明哲,如果你是高中時的樊明哲會說那些話么?會嫌棄他么?高中的樊明哲只會毫無保留的喜歡叫做葉嘉譽的人,不管他怎么樣……會永遠去包容他,會保護他,會為了跟他在一起頂撞父母……” “可你,沒有啊?!?/br> 樊明哲抿著唇,眼睛里的乖戾暴躁一點點冷卻下來,怔怔望著沈叢,“我、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br> “樊明哲,你知道高中他為什么要讓我跟他演戲送你去國外么?” “為了我的前途?!?/br> “是一部分,但更多的……是他的父母根本不會接受葉嘉譽跟一個男人結(jié)婚。” “現(xiàn)在男男婚姻合法了……” “合法又怎么樣?他們希望葉嘉譽像普通人一樣結(jié)婚生子,有一個姓葉的孩子,享受天倫之樂,”沈叢頓了下,聲音有些發(fā)沉道:“從高中跟你在一起,他就一直在忐忑,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要站出來告訴老師,是我跟你談戀愛?因為葉嘉譽一旦承認,一條命恐怕都要去半條,你好記得葉伯父進辦公室扔到他身上的板凳么?” 他又到:“在我勸他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只是記得你離開動物園跟我說你會像以前一樣去愛護他,他到底是鼓起多大勇氣才跟你重新在一起的,你難道……從來沒想過么?” 不是隨隨便便答應(yīng)的,是披荊斬棘的勇敢。 然而將這些全部焚毀的,又恰恰是曾經(jīng)給予過少年葉嘉譽最美好的男孩兒。 少年啊,少年時可真好。 樊明哲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眸光閃了閃,眼睛里一點點染上灰敗難過,以及意外。 像他這樣的天之驕子,好像什么都輕而易舉就得到,偏偏卻在葉嘉譽哪里碰壁,又總是忍不住朝他看去,不管不顧,肆意妄為,總覺得這些年葉嘉譽在虧欠他,又不斷在嫉妒著,憤怒著,總是覺得他才是付出得最多的那個。 可明明,葉嘉譽比他承受的要多得多。 他勇敢走向他一步,就已經(jīng)用盡了力氣。 躲在植物后面的葉嘉譽抿了抿唇,鼻尖微微一酸。 事實上,他一直以為沈叢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又好糊弄又好騙,可誰知他竟然將所有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 沈叢沒多做停留,扶著裴斯年出了酒吧上車,驅(qū)車往熟悉的小區(qū)而去。 一路上燈紅酒綠,秋日像要來臨了,夜間的風(fēng)變得疏冷冰涼,絲絲入骨透著涼意,上頭烏云層層疊疊,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這樣的天氣,好像是要下雨了。 沈叢這樣想著,好不容易到了小區(qū)門口,將車挺好后扶著裴斯年下了車,刷門卡進了小區(qū)后進了電梯,趴在他身上的裴斯年微微掀了掀眼皮,將頭朝他頸窩蹭去,低聲輕輕喚著:“叢叢,你回來了是不是?” 耳邊癢癢的,還氤氳著一股股酒氣,沈叢一驚以為他清醒過來,咬著唇不知等電梯開了該跑還是該留。 “別走?!迸崴鼓曷曇艋熘茪?,顯得極有磁性。 沈叢抿了抿唇,知道他還醉著沒清醒,扶著人朝公寓走,到了門口從他口袋里掏出鑰匙開了門,剛把門關(guān)上身體就被一推推到了墻上,唇齒間被抵著,視野里裴斯年的臉近在咫尺,閉著眼睛迷醉著,雙手被桎梏著摁在墻上。 “唔、別……裴斯年……”沈叢心臟砰砰直跳,躲閃著他的親昵,眼淚又開始不爭氣的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別這樣……” 裴斯年察覺他在流淚,又有些慌了,松開他的手撫了撫他的臉頰擦掉眼淚,哄道:“叢叢不哭,我不親了,你別哭。” 沈叢咬了咬唇?jīng)]再哭,濕漉漉的眼睛見裴斯年還醉著,“你、你去睡吧。” “一起?!迸崴鼓赀氖殖P室走。 沈叢被嚇了一跳,瞪著眼掙了掙,卻怎么也掙不過,被裴斯年帶進房間后摁在床上,他呼吸一窒,身體朝后縮了縮,又想起那晚的成長經(jīng)歷有些感到害怕,“你……” “別怕我?!迸崴鼓晖请p滿是抗拒恐懼的眼睛,心里像被撕裂了般難受,他吻了吻他的額頭,“別躲著我?!?/br> 沈叢被半壓制著,見他受傷的模樣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又忍不住渾身都緊繃了起來:“你、你別這樣?!?/br> 誰知裴斯年抬手把燈關(guān)了,脫掉鞋子上床將沈叢收在懷里,用下巴蹭了蹭他的額頭,輕聲道:“叢叢不要害怕我,我們睡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