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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的反應(yīng)使印忟眼底陡然增了幾分笑意,只是一閃而過,看不太清。 著急忙慌一心求個解決辦法的沈若,更是忽略得很徹底。 印忟正襟危坐,把他的想法娓娓道來:“因為不確定你的態(tài)度,所以我用符箓和陣法讓芩澤大部分時間都在陷入沉睡當(dāng)中,以此來拖延時間。而如今得知你對芩澤也有一片心意,那事不宜遲,我們需要把他的心魔‘引’出來銷毀。” 他掏出一個金屬質(zhì)感的盒子,打開后,里面是一個紅色的丹藥瓶子。 “這是能夠允許其他人進入識海的丹藥,只有一粒,你要小心使用。需得芩澤心甘情愿的服下,你便可用神識探入困擾他的所在之地?!?/br> “可進入之后我該怎么做呢?” 印忟說得很模糊:“找到心魔,并擊退它?!?/br> 沈若問道:“道君可否仔細說說?” 印忟卻道:“具體情況還需要看芩澤的反應(yīng),才能定下對策。芩澤道侶,我相信你的能力,對你而言隨機應(yīng)變不是什么問題。” 言已至此,沈若只好謝過印忟,接下了瓶子。 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前去劍宗了。 路過泰安交易行時,沈若隨意往樓上瞥了一眼,忽而憶起五年前她與楚禹、林芩澤三人的一行。 無論是一樓的種種奇遇,還是五樓的那位奇特的老爺子,都讓人難以忘懷。 等等,印忟的的名字是“秦安封”? 秦安坤。 這聽起來……也太像兄弟了。 手中的丹藥瓶子握著硌人,沈若從思緒中抽離,繼續(xù)匆匆趕路。 她又在胡思亂想了,伏蓬那么多修士,名字相似還不正常嗎。 當(dāng)下還是林芩澤的情況比較緊急,她得抓緊時間。 印忟已經(jīng)為沈若提前和林元斌打好招呼了,所以雖然林元斌黑沉著一張臉,但還是開放了沈若進出房間的禁制。 原來這些天,林芩澤被挪到了清康閣的暗室內(nèi)。 整間屋子昏暗得沒有一絲光亮,只有打開房門時,才會照入外界的陽光。 隨著門的關(guān)閉,那點微光也轉(zhuǎn)瞬即逝。 “阿澤?”沈若緩緩喚了一聲。 沒人回應(yīng)。 沈若摸黑往里走了走,仿佛看到了一張床。她用靈力凝了一個小光球,舉至前方晃了晃,才勉強能夠看清周圍有些什么。 天啊。 全是符紙。 橙色和黃色的符箓圍繞著床擺放了一圈,林芩澤正靜靜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阿澤?” 沈若湊近了他又喊了一句,林芩澤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看來要把符箓撕去,才能成功喚醒他。 沈若不敢一股腦將它們?nèi)砍断聛?,她小心翼翼地拿下一張黃色的符紙,就見到林芩澤的手指rou眼可見地彎曲了一下。 她又拿走幾張,林芩澤果然悠悠轉(zhuǎn)醒。 “……沈若?”他認出了沈若,語氣硬得像是石頭。 沈若柔柔地應(yīng)道:“阿澤,是我?!?/br> 林芩澤卻皺起眉頭,抗拒地說道:“我以為你該稱我為擎楨道君?!?/br> 他……是真的動了怒氣。 沈若太久沒受過他的冷臉,一時竟有些不習(xí)慣。 沈若稍微停頓了一會兒,林芩澤便不耐地對她說道:“沈若,你有話就說,說完趕緊離開這里。雖然我并不覺得我們還有什么好談的?!?/br> 被他連名帶姓地稱呼著,原來會有失落的感覺。 沈若低低地說道:“印忟道君告訴我,你的陣法……” “與你何干?!绷周藵纱驍嗟溃拔业年嚪ê湍阌腥魏侮P(guān)系嗎?不必勞你費心,你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br> 沈若堅持把話說完:“解決陣法問題的辦法印忟道君已經(jīng)交給我了,阿澤……擎楨道君,我?guī)湍泸?qū)逐心魔后,自然會離開。” 她認認真真地看著林芩澤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林芩澤冷冷地回道:“沈若,你捫心自問,可曾好心對過我一次?我是不敢、也不會再相信你了?!?/br> 他賭氣似的轉(zhuǎn)身別過頭去,將臉對著墻壁,躲開沈若的注視。 沈若不肯放棄。 林芩澤說的都是實話,不是嗎。是她一次次地利用他,在看透了他的真心后,再利用謊言迷惑引誘,從中獲利。 算起來也許只有今日,她沒有比較任何得失,還掏出了十足的真心,只為幫他脫離痛苦。 “信我這一次……一次,就好。”沈若幾乎是哀求著說完這話的。 印忟口中,沈若是林芩澤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希望,如果她失敗了,林芩澤便會危在旦夕。 他從來沒有傷害過沈若,又對她無條件地好,那她一定要救這一次。 林芩澤不說話。 但也沒有拒絕。 沈若見狀,加大了火候:“你不讓我?guī)湍?,我是不會走的?!?/br> “隨你便?!绷周藵傻?。 沈若又說:“你是不是以后都不想再看見我了?” 林芩澤回了一個字:“是?!?/br> 沈若說道:“那今日你聽我的,服下印忟道君給的丹藥,度過了心魔一劫,日后我定躲著你走?!?/br> 她補充道:“絕對不會讓你再看見我?!?/br> 明明是痛快的許諾,林芩澤聽了卻沒什么愉悅之感。 他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你許下的諾言數(shù)不勝數(shù),實現(xiàn)的又有幾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