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她淪陷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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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臨安嘆氣:“剛醒不久,醫(yī)生只說讓以后小心留意著。” “到底是年齡大了……”程昱嗓音低沉。 程臨安看他兩眼,沒說什么。 整個程家里,就數(shù)程昱跟程老爺子的關(guān)系最好,他是孫輩里最小的,年幼時是程老爺子抱在懷里長大的,愛的如同眼珠子。 現(xiàn)下程老爺子出事,最記掛的不是別人,是程昱。 公司還有事,程臨安只將程昱送進電梯,叮嚀幾句后才離開。 電梯門開,程昱走出去,看見不遠處跟主治醫(yī)生站在一處說話的阮湘,他快步迎上。 阮湘給醫(yī)生道過謝,轉(zhuǎn)身皺眉看著他:“你怎么回來了?” “那邊留了人,爺爺醒了?”程昱站在病房門口,偏頭往里看,面上的擔心一覽無余。 阮湘扶住他的胳膊:“醒了,你爸在里面?!?/br> “我進去看看?!背剃排呐乃募绨?,想了想安撫道:“沒事的?!?/br> 程昱拉開門,握著阮湘的手往里走。 程老爺子額頭上還綁著繃帶,精神看起來倒是不錯,臉色也沒有程昱設(shè)想的那么糟糕。 父子倆正說著話,瞧見程昱,老爺子笑著招手:“阿昱。” “爸?!?/br> 程昱沖著起身的程博彥喚,兩步走到床跟前,握住程老爺子的手問:“您還好嗎?” 程老爺子笑得和藹:“我能有什么事,電影節(jié)那邊怎么樣?” 誰知一開口就問這個,程昱無奈:“沒影兒呢?!?/br> 確定程老爺子無礙,程昱直起身看著阮湘跟程博彥:“爸媽先回去休息吧,我陪爺爺待會兒。” “你行嗎?”阮湘遲疑。 程博彥捏捏她的手,溫聲道:“那下午再讓你媽跟你嫂子過來?!?/br> 兩人轉(zhuǎn)身出門,邊走還能聽得見兩人的對話。 “昨晚忙了一晚上,回去好好歇會兒?!?/br> “那你也別去公司了,我讓張嫂弄點東西吃了去休息?!?/br> “都聽你的?!?/br> 聲音逐漸走遠,程昱收回視線。 剛一回頭,就對上程老爺子笑意滿滿的目光。 程昱拉過凳子坐下,傾身問:“怎么了?” “你爸媽恩愛吧。”。 程昱失笑:“這么多年了他們不都是這樣嗎?!?/br> “那你跟舒舒呢?”程老爺子急著追問,動了動胳膊湊近:“我聽你舒爺爺說,小丫頭事業(yè)有成,人也越漂亮了,你就再沒點別的想法?” 程昱眉眼低垂,手指拂過眉尾:“我們都分開多久了?!?/br> 程老爺子輕嘖了兩聲:“你傻呀,誰說分開不能再重新開始,破鏡雖然難重圓,但貴在你要有心追回且知錯就改,就算不能回到之前,那還有以后啊。” 這幾句話說的程昱啞口難言。 他又如何不知。 但太難了。 舒爾的態(tài)度每每讓他望而卻步,暫不提有心無心,單論知錯就改,程昱好像就久久理解不到點子上。 他不明白自己錯在哪,更不明白讓舒爾放棄的理由在何處。 想得越多越錯,索性不想。 但這幾日想起那晚季明許護著舒爾的樣子,他就五味陳雜,想不得有朝一日舒爾在別人臂彎是何模樣。 進退兩難。 將這事幾句敷衍過去,程老爺子睡下后,程昱靠坐在沙發(fā)上閉眼。 昏昏沉沉間,他做了個夢。 窗外雨聲潺潺,襯的棚內(nèi)格外安靜。 這幾天的戲份都在山里,信號不好,剛拍完外景回到棚內(nèi),程昱淋了一身雨。 助理拿毛巾邊給他衣服邊說:“剛才小夫人來電話了。” 程昱回頭:“有事?” 助理想著剛才的通話內(nèi)容,如實道:“沒說什么事情,只不過聽起來聲音不對勁?!?/br> “嗯?!背剃艑⑦@事情拋卻腦后,又重新投入工作。 等到這幾場戲結(jié)束,回到影視基地時已經(jīng)六月底,舒譯電話打過來,冷著聲音問:“你在哪?” 程昱的手下意識摸向兜里的禮物:“在拍戲?!?/br> “混蛋!”舒譯聲音沙?。骸摆s緊給老子滾回來?!?/br> 相識多年,這人比程昱年長幾歲,性格向來溫潤,這樣爆粗口是他從未見過。 程昱擰著眉頭問:“發(fā)生什么事兒了?” “小姑在牢里去世了。”舒譯語氣森然。 程昱頓時渾身冰冷。 小姑?那便是舒爾的母親。 他匆匆趕回家,屋子里沒有光,更沒有人氣。 “舒舒?”他輕聲喚。 飄窗墊子上的人偏頭,她背著光,程昱卻能看見這人在眨眼睛。 等回過神,程昱已經(jīng)幾步過去將人抱在了懷里。 說不上來心里是擔心還是心疼,亦或是愧疚。 可當手掌覆上她清瘦的肩胛骨時,程昱感覺到自己連嘴角都在顫抖。 本以為舒爾會質(zhì)問會惱怒,但她什么都沒有做。 只是抱著他。 到嘴的解釋也就這么停了下來。 后來制片人出事,他急急回到劇組,等再回來,就已經(jīng)是他們婚姻的結(jié)束。 那天,屋外燈火通明,屋內(nèi)萬籟俱寂。 客廳里飄著煙,程昱聽見舒爾提出離婚,他心里長久以來堅定的東西好像碎了一地,舒爾的神色平緩,更是絲毫看不出難過。 她提著行李從身邊經(jīng)過,程昱僵硬的站在原地。 視線落在鞋柜的那串鑰匙上,她竟斷了所有的退路。 門被合上,“砰”的一聲。 程昱忽然睜眼。 置于沙發(fā)上的手猛地攥緊,手指深陷,他大口喘息。 病房的門被打開,他紅著眼偏頭看過去。 舒爾提著果籃站在門口。 眼神漠然。 程昱閉了閉眼,心口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捏住。 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我會好好照顧你。” 這回蕩在腦海中的承諾好似巴掌,在他臉上來回抽響。 程昱是舒爾的丈夫,卻在舒爾失去母親的時候毫不在意,心思仍只停留在他的事業(yè)上。 他到底是都做了什么? 舒爾站在門口捏著門柄,舉步維艱。 看著程昱神情奇怪,她莫名問:“你怎么了?” 程昱起身:“我沒事?!?/br> “哦?!笔鏍枒械迷賳枴?/br> 她將門徹底打開,走進來看見程老爺子睡得正沉,將東西放在一邊小聲說:“外公讓我來看看爺爺,既然睡著,那我就先走了,明天再來?!?/br> 這么著急的走。 她不想跟自己待在同一個房間里。 思及此,程昱眼睫低垂。 想起剛才的夢,愧疚涌上心:“我送你吧?” 舒爾搖頭:“不用,我開車來的?!?/br> 程昱想也沒想,直接開口:“那你送我吧?!?/br> “……?”舒爾轉(zhuǎn)過身子看他。 房間寂靜,程昱難得磕絆:“我剛落地就來了醫(yī)院,回去換身衣服。” 舒爾聽說了他電影提名的事情,來回打量幾眼沒拒絕:“走吧。” 程昱聯(lián)系了護工,又給護士臺交代后才跟著她進電梯。 舉動落在舒爾眼里,她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