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她淪陷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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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爾掛斷后重新?lián)苓^去,反復(fù)幾次,聽筒里都是機械女聲說出的這兩句話。 司機聽見動靜,從后視鏡中看了眼她。 女人長發(fā)松散的挽成髻,額前散落了幾綹發(fā)擋住眉眼,薄唇緊緊抿著,罩著寬襯衫的肩頭稍顯單薄。 他只當是有親人住院,開口安慰道:“小姑娘,別急馬上就到了?!?/br> 舒爾聞聲抬起頭,整張臉終于露了出來,她低聲道謝。 司機聽見聲音又看了她一眼。 眉眼略帶英氣,眸子明亮。 知道她著急,司機收回眼加快速度。 兩個小時前,舒媛青在監(jiān)獄里摔倒,后腦勺著地導致腦充血。被獄警發(fā)現(xiàn)后立刻撥打120,中途一度出現(xiàn)休克狀態(tài),后來搶救兩次還是沒能救活。 來醫(yī)院的幾個警察離開,舒爾渾身癱軟地靠著座椅,茫然地再次撥程昱的電話。 那句冰冷的“你好”傳出時,她猝然放下手。 分明前一秒才發(fā)來消息。 醫(yī)院大廳內(nèi)極其安靜,門外的天色不知何時已然亮起。 舒爾神色怔怔的,從當初舒媛青放棄她的那一刻,舒爾就決定不會再為她難過??涩F(xiàn)在心里還是很空寂,好像被挖了個血淋淋的窟窿,窸窸窣窣在透風。 舒爾慢慢低下頭埋在臂彎里,薄弱的脊背弓成一條弧線。 她才24歲,可雙親前后離世。 最悲哀的是,無論在何處她竟都沒有被堅定的選擇過。 思及此,舒爾終于紅了眼睛,咬住手背低聲啜泣。 她哭得認真,上氣不接下氣。 黎苑聲和舒家人趕來醫(yī)院時,她才像是有了依靠,抱著黎苑聲的胳膊,游離在崩潰邊緣的情緒終于爆發(fā),緊繃的身體驟然放松,哭聲也從隱忍變得嚎啕。 從那時候起,舒爾就開始明白。 她不被選擇不能怪別人,只是因為她還不夠強大,不能夠避免別人選擇自己。 至于強求不來的,就算了吧。 于是再等程昱丟下她最后一次后,舒爾選擇離開。 - 風和日麗,天氣因這樣好的天氣溫暖起來,一晃到六月。 周末。 舒爾在辦公室加班,黎苑聲工作結(jié)束來找她。 軟著骨頭靠在沙發(fā)上問:“下午有時間嗎?” 舒爾看完資料,簽字后合上文件。 “想約我?”舒爾挑眉。 黎苑聲:“忙這么久,帶你去騎馬啊?!?/br> “誰家馬場?”舒爾往后靠了靠。 黎苑聲垂眸摳著指甲:“最近吧,有個正追我的公子哥兒,前幾天讓我去我看你忙沒答應(yīng),今天陪我去唄,順便出去走走?!?/br> “行?!笔鏍柶鹕?。 走到門口將薄款西裝套在身上,她忽然想起昨天林漾和季明許約了自己吃飯,偏頭問:“我?guī)蓚€人行不?” 黎苑聲提著包:“誰?” “林漾跟他朋友?!?/br> 知道是林漾,黎苑聲自然是沒有別的話說。 馬場在海城以南,距離還有些遠,舒爾兩人接了林漾和季明許直接過去。 路上黎苑聲聯(lián)系了那位公子哥,得知對方已經(jīng)到了,她便不再多言。 掛斷電話,舒爾側(cè)眸瞧她:“你這語氣不大行啊?!?/br> 黎苑聲聳肩:“他是怎么個心思我看不明白,那就只能在還能享受的時候好好享受這種被追求的感覺?!?/br> 話說到這,她已經(jīng)儼然是一副觀望姿態(tài)。 舒爾頓時咋舌:“看不出來你還挺謹慎。” 提起感情上的事情,黎苑聲總得cue舒爾幾句。 今天也毫不例外。 不過沒說幾句就已經(jīng)到了馬場外。 還沒下車,舒爾就看見門口一身休閑裝的年輕男人。 不等回頭去看黎苑聲,對方已經(jīng)下了車,并且矜持地抬手沖對方打招呼。 男人幾步過來,席卷來的風都帶著股干凈的味道。 黎苑聲偏頭笑了笑,介紹道:“我朋友舒爾,這是我兩個弟弟。” 依次打過招呼,男人才自報姓名:“我叫徐澤年。” 話音落,舒爾眼皮微顫。 她隱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因為在程昱的小圈子里,也有叫徐澤年的人。 多看了他兩眼,舒爾抿唇。 一行人往里走。 林漾跟季明許始終走在后面,直到入了馬場后,兩人視線不約而同的落在另一側(cè)坐在木椅的人身上,這才紛紛回頭看向舒爾。 大抵是猝不及防,在收到季明許眼神時,舒爾腳步稍頓。 “你認識程昱?”黎苑聲突然開口。 徐澤年笑笑,應(yīng)聲:“我們認識很多年了?!?/br> 黎苑聲:“……” 媽的! 要是知道他認識程昱,今天這局打死都不會答應(yīng)來的好嗎。 隔著距離幾人遙遙看向那頭,才發(fā)現(xiàn)那邊坐著的,不只有程昱一人。 還有舒爾認識的宋延,和穿著白色騎馬服的女孩。 看見程昱起身,舒爾面不改色的后退一步。 “請問洗手間在哪兒?” 徐澤年回頭看她,指了指一側(cè):“在那小木屋里,舒小姐需要我找人陪你去嗎?” 舒爾笑的客氣:“不用了?!?/br> 等她走后,徐澤年周到的安排人帶著林漾和季明許先去穿戴護具。 黎苑聲跟在他身邊往更衣室走時,才緩慢出聲:“今天不是沒有別人在嗎?” 徐澤年微愣,而后抱歉道:“我也是臨時接到電話說要來玩,你介意這個???” “介意倒不至于?!崩柙仿暬仡^看了眼身后,低聲說:“就是不方便?!?/br> 洗手間里。 舒爾站在鏡子前洗手,水流嘩嘩淌過手背,她低著眼不知在想什么。 沒一會兒,木門被敲響。 她回頭看去,已經(jīng)穿戴好的季明許站在門口朝她笑,手上還捏著白手套:“好了嗎?” 舒爾揚起嘴角:“好了?!?/br> 兩人并肩往更衣室走去。 途徑長椅處,三人的視線皆落在她身上。 黎苑聲不知從哪里走出來,拉住她的胳膊擰眉問:“還好嗎?不然咱們走吧。” 今天本意是帶舒爾出來散散心的。 快到舒媛青忌日,舒爾心情多少都會被影響到,但黎苑聲也的確是沒想到會在這里遇上程昱。 舒爾搖頭,伸手將她腰帶扣好:“不用,又不是見不得人?!?/br> “況且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他自己也說過,沒必要躲躲藏藏的,別弄得像是我對不起他一樣?!?/br> “沒事?!?/br> 黎苑聲緊緊盯著她的臉,片刻后嘆息著放開手。 舒爾跟著季明許進了更衣室,拿了副新護具,她今天穿的休閑,脫了小西裝里面是件白襯衣,倒也不用換衣服。 只不過換鞋時,那鞋帶又硬又難綁。 舒爾系了好久都沒弄好,彎腰擠得難受,她直起身吐出口氣。 季明許瞧見,上前一步放下手套問:“我?guī)湍惆???/br> “不用,我……” 舒爾話沒說完,眼前就已經(jīng)蹲下一個人。 她的手指僵在腿面。 看著程昱低著眉眼給她系鞋帶,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纏繞的飛快。 兩人之間的距離靠得很近。 舒爾一低頭,就能看見他發(fā)頂間的小旋兒。 作者有話要說: 程狗:別看旋兒,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