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副CP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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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陳思敏應付會考,數(shù)月以來,平頭將性沖動扼殺于股掌之中。她一心想為李少卿減輕負擔,考個像模像樣的大學,苦得臉頰都消瘦不少。 二人約會如閃電戰(zhàn),親親摸摸沒幾下她就叫著回家溫習,前戲只得個前,戲不起來。好不容易等到會考結束,二人趁何靖夜會蔣慈,在醫(yī)院瘋狂一番(正文第44章,免費)。 事后想想,回味無窮,軟磨硬泡要她答應自己在其他地方顛鸞倒鳳。她卻說父母離婚官司在即,要留在媽咪身邊陪伴。 平頭嘆了口氣,從未試過為一個女人忍成和尚。 學人玩真愛,認命咯。 直至這日,李少卿重新出現(xiàn)在平頭面前。 已至盛夏,二人衣衫單薄,各點了杯凍鴛鴦落座。平頭略帶緊張,手指摸過碟緣,發(fā)現(xiàn)肥鄭新聘的洗碗工偷懶,水漬都未拭凈就端了上來。 面對矜貴婦人,確實失禮了。 想著開口換個幽靜餐廳,喉結滾動再叁,醞釀合適音量,卻直接被李少卿打斷。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平頭背脊一緊。剛剛在路邊銜著香煙,未來得及點燃,便瞥見李少卿從馬路對面過來,驚得講不出話。 她來肯定不是為了再叁道謝,但單刀直入的問法確實超出自己預期,“沒,沒多久?!?/br> “我來找你,沒跟思敏講。” 李少卿無心熱飲,視線在平頭臉上來回緩慢掃視。她看得出平頭拘謹無措,連與她對視都要鼓足幾秒勇氣才敢飛快回望,隨即又瞥去它處。 “在她會考之前那幾個月,成績進步很大,尤其是英文——”李少卿語速不徐不疾,“我看了她的英文筆記和小測試卷,注釋地方有至少一半筆跡不是她的。她的補習老師不會細致到這種地步,是你教她英文的?” “嗯?!?/br> 平頭心虛慌張,李少卿越是淡定,他越覺內(nèi)疚。內(nèi)疚什么?拐帶富家千金,誘其墜入欲海?但偏偏又教她功課,早戀不禍及成績,似乎又說得過去—— “多謝你,你有心了?!痹掚m講得客氣,李少卿表情卻無半點感激,“上次你出現(xiàn)在我家樓下,你不是租住12樓,你是等她下課吧?” “思敏對人沒有戒備心,我保護得她太好,也未經(jīng)歷過什么挫折。這次是她爸對不起我們這個家庭,她很懂事,不想我擔心。我亦知她難過,肯定想有人安慰自己。情竇初開,做很多事情都很正常。” 平頭聽得心堵,言下之意便是他乘虛而入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br> 李少卿露出一抹笑容,似是而非,是一位母親與生俱來的敵意,“你多大年紀了?二十叁,二十四?中七畢業(yè)了嗎?英文那么好,卻不找份正職工作,情愿無所事事,下午四點仍在街邊游蕩——” “幾個月前我見到你們在街上牽手,我沒出面揭穿,是因為思敏當時笑得很開心。我已經(jīng)沒辦法給她一個完整的家庭,我不想連她難得的快樂都被剝奪。事后我發(fā)現(xiàn)她夜出次數(shù)少了很多,還心存幻想,以為你們只是玩玩而已。直到前段時間,她有一晚又遲了回家,回來之后那個表情——”李少卿回想起女兒陷入熱戀的模樣,“我也拍過拖,那個狀態(tài)代表什么,我很清楚。你們不但沒分手,還打算繼續(xù)在一起?!?/br> 她直視平頭逐漸難堪的表情,“我感激你那日出手相救,無論出于什么原因,是因為思敏還是英雄主義上腦,我都多謝你,至少你不是一個壞得徹底的人?!?/br> “但你們不一樣,我看得出你中意思敏。正是因為你中意她,所以你不要害了她。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也不想知道。先生,我現(xiàn)在想請你放過我女兒?!?/br> 平頭的心徹底涼了下來。 聽得出這位母親語重心長,這番話肯定歷經(jīng)輾轉反側,在失眠夜晚來回醞釀。她是個慣了要體面的女人,不會當眾揭穿女兒早戀,也不會沖上前來扯衫扯褲,要他為自己女兒負責。 她只是作出一個人之常情的請求。 請求自己,放過這個本就不屬于同一世界的人。 明明自己體諒她,理解她,卻仍覺得命運開了個天大玩笑。這算什么,夜晚八點檔亞洲電視臺慶連續(xù)劇,還是九點鐘早間新聞里的民生專欄?窮途末路的母親哀求古惑仔放過自己年少女兒,十九歲女學生癡戀油尖旺爛仔? 一番情意,不過是人家眼中的死纏爛打。僅余那點尊嚴在心頭反復敲打自己,云泥之別,楊廣熙,你妄想到失了分寸。 平頭沉默不語,雙肩微微下垂,似在作無謂掙扎。 李少卿從隨身的包內(nèi)掏出一迭現(xiàn)金,推至平頭面前,“我之前去了思敏學校,才知道有人幫她繳了學費。Mrs陳不知你姓甚名誰,所以我尾隨思敏放學,才見到了你們?!?/br> “這里是20萬,多謝你幫過她。但她的學費是家事,外人不應插手。” 平頭望著那迭現(xiàn)鈔,居然比那晚在包廂所見還要刺眼。 “下個月我會帶她離港去溫哥華,她不適合留在這里,這里有太多不愉快的回憶——” 李少卿話未講完,只見平頭突然站起,讓她驟然一驚。沒料到他端起桌上放至常溫的凍鴛鴦,一飲而盡,哐當把空了的白色瓷杯放下。 “你前夫出了這種事,你們比我更需要這筆錢,不用還了。況且我平日也時不時捐點錢給紅十字會,古惑仔也有社會責任感的——”平頭已知自己撐到極點,再說下去只會丟盡這張薄臉,“我承認一開始是我追陳思敏,但我沒害過她。我什么都給不了她,以后都不會再纏住她了?!?/br> “就當我們從來都沒見過面。” 轉身就走,推開大門的時候腕側被把手撞刮了一下,痛得平頭皺眉。 這點苦楚算什么,心里早已空了一塊,無休無止抽痛起來。不是第一次分手,卻是第一次因分手而心痛。 果然,什么好事都輪不上他。 老天爺,你贏咯。 △△△ 六月時節(jié),天氣熱得人頭暈腦脹。 陳思敏電聯(lián)平頭多次,都未得到回復。男人老狗,突然玩人間蒸發(fā),讓她實在摸不著頭腦。只好趁李少卿回娘家這日,從家里溜出。 他無非也就是去利威大廈看戲,又或是在應記。 陳思敏從利威大廈推門而出,轉身對著老板禮貌道別。老板從柜臺前擠出自以為慈眉善目的猙獰笑容,“思敏,下次再來看,我不收你錢!” 自第一次見這位學生妹,便覺她可愛,在平頭旁邊又乖又溫順。聲音甜美,問他借影碟次次都講多謝。 這個yin賤熙,果然有點狗運氣。 她沿西洋菜南街往東走,汗流浹背。側分劉海貼了幾絡在額側,從街角玻璃倒映中看見自己狼狽模樣。 急急用手梳理一番,踏上兩個步級,順迎面而來的人身側穿過,邁入應記。 一眼就見到那個穿著白色T恤的男人。 百無聊賴,一支燃了大半的雙喜夾在指間,另一邊手擺弄一副盒邊磨出淺淺皺痕的撲克。 “思敏——” 肥鄭比平頭更快見到來人,直接從廚房出餐口遞了半個身子出來,“今日想吃什么?好久沒見你來,是不是考完試了?” 連長得活似雨夜屠夫的肥鄭都對這只小白兔憐愛有加,果然人見人愛,車見車載。 哪里輪得到他楊廣熙私自占有。 平頭望了眼熟悉身影,又匆匆收回視線。心頭塞滿蒼白情緒,煩躁地把撲克扔在桌上。 陳思敏沖肥鄭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她是來找人。肥鄭“嘁”了一聲,暗暗咒罵平頭近日來這副死了全家的模樣,居然還能得思敏青睞。 真是天沒眼。 傍晚五點,下午茶早已結束,晚市未開。應記只有他們兩個,靜得出奇。陳思敏帶笑落座,卻未迎上平時那束炙熱目光,心里有點低落。 “這幾日很忙嗎?我找你,你都沒回電我?!标愃济袈愿斜?,“你不要不開心啦,同你講個好消息啊。媽咪的離婚官司上個禮拜打完了,大伯介紹的律師很好,法官判得公正,我們不需要承擔額外債務。我和媽咪都松了口氣呢——” “遲點我會陪她去溫哥華探親戚,我小姨早年嫁了過去,一直都未有時間去探望過。我也很掛念她,小時候她經(jīng)常買糖給我,還送我裙子?!?/br> “去溫哥華之前不如我們?nèi)タ磻虬?,你想看什么?不要再笑我沒見識,我查過資料,我們可以看——” “我不會再同你去看戲了?!?/br> 兜頭一盆冷水,淋得陳思敏笑容凝在嘴邊,不上不下。眼底熱情熄滅出縷縷白煙,熏得她眼眶發(fā)酸。 “為什么?” 平頭半低著頭,痛罵自己不是男人。 憑什么她媽叫你走你就走?尊嚴呢,骨氣呢,你那點心有不甘的驕傲呢?統(tǒng)統(tǒng)沒了。你就是個爛仔,胸無大志,得過且過。 你能給她什么,是衣食無憂還是綾羅綢緞? 她容易過敏,潮濕天氣手肘膝蓋都會出疹,要帶去中建大廈找全港最好的私人醫(yī)生診治。她嗜甜貪辣,愛吃走鬼檔小食,要時常督促她注意忌口。她有變異性哮喘,氣管窄小,不能常住在粉塵細菌滋生的環(huán)境,不能在她面前抽煙—— 平頭用力碾熄那支香煙,懊惱自己心煩氣躁,大意得忘了她的忌諱。記得這些能代表什么,代表你有資格給她一個光明未來嗎? “聽不懂嗎?不想看啊。” 平頭說完就后悔,在十惡不赦的路上越走越遠。懦夫了這么些日子,是時候快刀斬情絲,為彼此多留點時間奔赴未來。 想太多了,是她去奔赴,他哪有未來。 “怎么,突然就不想看了?”陳思敏擰起兩道細眉,她只覺得費解,短短幾日怎么會形同陌路一樣,“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都沒發(fā)生,我就是突然不想再看了。” 平頭喉間發(fā)澀,胸口不停起伏,望著應記那個門口恨不得自己立即消失。 “分手吧?!?/br> 陳思敏腦內(nèi)回響著絕情字眼,還未來得及消化這叁個字的含義,眼淚先一步落了下來,“為什么?究竟,究竟為什么?” “你就當我對不起你,我不想拍拖了。我是渣男,我想恢復單身自由,我想花花世界,行不行?” “你不是這樣的人——”陳思敏淚如泉涌,心臟絞得翻天覆地,只能憑本能回應,“阿熙,你不是這樣的。” 你明明講你最中意我。 同一條題答錯的時候,你無奈得想打人,仍保持耐心再替我講解一次。 中建大廈陳醫(yī)生的號最難約,父母鬧得不可開交忘了替我問醫(yī),你總能約好甚至偷偷把藥放我包里。 哮喘發(fā)作你比我還緊張。 肥鄭喜歡偷偷替我加辣,你還氣得去廚房打了他一頓。 學費是你交的。 那些短暫快樂的約會,睡醒見到的人都是你。 你既粗魯又強勢,但總會先問一句,你愿不愿意,你喜不喜歡,你想不想。 你會抱著我看電影。 你不是這樣的人。 “我是,我就是這樣的人,你看錯我了。”平頭額角青筋淺現(xiàn),每句話都耗盡意志,“是你太天真了,陳思敏?!?/br> “我們以后都不要再見了。去一間好的學校,以后大把好男人等著你?!?/br> 平頭不敢留在案發(fā)現(xiàn)場,怕自己后悔得要跪下來收回所有豪言壯語。他站了起來,視線落在陳思敏的黑色發(fā)頂。 那晚在街上,這頭長發(fā)便纏進他的心內(nèi)。 柔軟,垂順,摸在指間,如膠似漆。她有時會乖巧倚在懷里,又或是躺著蹙眉,仰頭嬌喊,唇紅頸紅,不可方物。 以后是哪個好男人獲此至寶? 無論是誰,祝他陽痿腎虧,未硬先射,永遠不得性高潮。 平頭收回目光,無視她已哭成淚人,徑直離開。 陳思敏咬唇強忍,雙肩顫得讓人心疼。肥鄭遠遠望著,不知如何是好。那日見到一位中年婦女來找了平頭,自此他就沒有一天好臉色。 看來是棒打鴛鴦。 “哇”地一聲,陳思敏終于忍不住崩潰大哭,捂緊臉頰,淚水自指縫溢出。 傻女,不要總問為什么,世間怎會事事都有答案。 他就是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