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十一章(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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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兜頭澆滅秦意所有重逢喜悅。 他悻悻然走開,維持基本的紳士風(fēng)度。何靖并未目送,淡定吃著侍應(yīng)端上來的奶酪披薩。一口咬下,皺了皺眉。 還不如去吃廣東菜。鹵汁肥鵝,彈牙魚滑,姜蔥配雞,無一不是佳品。這種咸膩奶香,混搭烤得口感略硬的rou類,叁兩口就能噎得人不愿再嘗。 蔣慈見他一臉不滿,也拿起一塊微熱披薩送進(jìn)嘴里。 確實(shí)難吃。 “看來y也有失手的時候,這間不好吃。”她只嘗了兩塊,擦凈指腹端起咖啡輕嘬,“今晚住查理斯頓嗎?” 何靖咽下嚼得毫無滋味的披薩,搖了搖頭,“那邊不是很安全,山多人少。我開快點(diǎn),天黑前可以趕到弗州。” 蔣慈瞥見秦意與同伴離開,并未上前告別,收回視線望向何靖,“你趕得及嗎?這里過去都要350公里,一個下午可以到?” “可以的。”何靖勾唇笑道,“信不過我?” “我們又不趕時間,慢點(diǎn)沒關(guān)系?!?/br> “老徐朋友在弗州有間別墅可以外租,我們?nèi)ツ沁呑?。夜晚還能看星星,是不是很浪漫?” 威名赫赫的話事人要搞羅曼蒂克,惹得蔣慈發(fā)笑。 “什么時候?qū)W人家玩這些把戲了?” 何靖見蔣慈已無食欲繼續(xù)午餐,掏出錢包放下現(xiàn)鈔,起身牽住她的手往外走。 “什么叫學(xué)別人?哄蔣小姐的招數(shù)都是我自己發(fā)明的。你都沒吃多少東西,我去買點(diǎn)其他給你?!?/br> “不要了,沒什么胃口,出發(fā)吧?!?/br> 沿途經(jīng)過體育場館,費(fèi)城76人隊(duì)嶄露頭角的天才控衛(wèi)——阿倫·艾弗森,與一眾隊(duì)友的海報(bào)懸在高處。 蔣慈望見,戲說何靖這個身高用于砍人實(shí)屬浪費(fèi),不如考慮打球賺錢。俱樂部開價(jià)大方,黃種人是生招牌,光是獵奇而來的廣告商便數(shù)不勝數(shù)。 “萬一聲名鵲起,查出我是港島逃犯怎么辦?” “那不如去打冰球咯?全副武裝,從頭包到腳,肯定無人認(rèn)出?!?/br> “那些打冰球的和砍人有什么分別?”何靖想起某日被李錦拉去看了場冰球賽,全場至少有一半賽程是在打架,“就是手里少了把斬骨刀?!?/br> “想看群毆何必多此一舉,我隨時可以為你揭竿而起。” 蔣慈懶得搭理,戴上墨鏡迎接窗外艷陽。 何靖油門踩得猛進(jìn),果然天黑前趕到了弗州東南面海灘。他們把車停在自然博物館附近,往東駛進(jìn)便是著名的弗州長海灘。 沖浪錦標(biāo)賽的旗幟在路沿點(diǎn)綴林蔭樹木,色彩斑斕招展,如游魚迎風(fēng)劃浪,輕擺鰭尾。 老徐朋友那間說是別墅,其實(shí)只是一棟自然保護(hù)區(qū)附近的兩層民宅。與旁的小屋挨得不近,離主干道一個街口,算是鬧中取靜。 “如果不中意的話,我們現(xiàn)在趕去海邊,那里酒店多?!?/br> “這里就挺好,我有點(diǎn)累呢,不想再動?!?/br> “坐車都累?” “呼吸也累?!?/br> “蔣小姐好嬌?!?/br> 蔣慈拍了何靖手臂,他齜牙咧嘴假裝疼痛,吃下一記白眼,“伺候不周,我休了你?!?/br> “我好怕啊——” 低頭在白嫩臉頰偷得香吻,何靖趁她未反應(yīng)過來,立即把行李拖入房內(nèi)。 蔣慈環(huán)視屋內(nèi)裝飾,看得出業(yè)主很少在這里常住。家具略舊,有了些許年代感,款式也不是時下流行的大包圍皮革,還蒙上一層墊布防污。 廚房冰箱,客廳電視,還有個磨得蹭亮的碩大座機(jī)。 麻雀雖老,五臟俱全,將就一晚吧。 蔣慈沿木梯上樓,二樓的設(shè)計(jì)讓她忍俊不禁。她敲了敲房門,“這里的業(yè)主是不是中國人?” 何靖正在收拾行李,從箱內(nèi)拿出蔣慈衫裙,頭也沒抬,“你怎么知道的?” “二樓有二分之一是露臺,這分明是打算建成一個騎樓?!?/br> 她邁入房間,接過何靖手中準(zhǔn)備掛起的衣服,貼到他身側(cè)提出要求,“今晚不要出去吃了,你煮給我吃吧?!?/br> “想吃什么?” “看你給我什么驚喜咯?!?/br> 她接過何靖手中衣服,決定先進(jìn)浴室洗去一身旅途風(fēng)塵氣味。有點(diǎn)后悔選了今日上路,特殊時期腰酸腹脹,連到了弗州海邊也興致淡淡,失去陽光沙灘比基尼的憧憬。 半個鐘后蔣慈吹干頭發(fā),何靖已攜大袋小袋回來。 她見地面干凈,赤腳走到廚房探看,“買了什么?” “靠海吃海,這里的海鮮活蹦亂跳。你中午吃膩了,晚上我們吃海鮮粥。” “海鮮粥要砂煲煮才好吃呢——”蔣慈瞄了眼廚具,“這里沒有。” 何靖把鮮蝦取出,倒入洗手池,“出門在外,將就一下。” 利落用剪刀開蝦背,取蝦線。叁兩秒一只海蝦便干凈剔透,頭身分離,何靖在臺灣之光練就快手功夫。那個年代少有饑餓營銷,要食客等過了頭,期盼中夾帶抱怨,再美味的風(fēng)情也大打折扣。 蔣慈愛魚,海鮮粥無魚不成氣候。美國人怕刺,這里屬海鱸最受歡迎。何靖先去超級市場逛了一圈,新鮮的少,冰鮮的多。經(jīng)一位發(fā)白膚紅的奶檔大叔指引,繞道去了往東一公里外的海鮮交易檔口,挑回這條體粗身長的黑鱸魚。 眼珠浮突,腮骨有力??砍孕◆~小蝦為生,脾性兇殘,擺尾起勁,rou質(zhì)必定爽中帶韌。 入粥一流。 “怎么不買蟹?”蔣慈隔著料理臺掃視食物,發(fā)現(xiàn)少了一味經(jīng)典海產(chǎn),“這邊螃蟹不好吃嗎?” “你現(xiàn)在體質(zhì)偏寒,又來月經(jīng),不能吃蟹?!?/br> 何靖拍暈鱸魚,開膛起骨,快得連那條魚都未認(rèn)清兇手真面目便黯然死去。 “蟹扎居在泥里,淤積殘留多,寒濕極滯,對身體不好?!?/br> 糜糜白粥在灶頭冒煙,魚片先下,攪拌中頭尾輕卷,憑熱力鎖緊rou汁。蝦隨其后,見紅就收,粥內(nèi)余溫足以焙熟一鍋美味。 蔥姜撒入,備薄鹽。生菜絲為豐富口感,臨關(guān)火前鋪上,還點(diǎn)綴了翠綠顏色,十分惹眼。 蔣慈腹中饞蟲早已大叫,何靖交代一句,“小心燙嘴?!?/br> “我又不是叁歲小孩?!?/br> 何靖輕笑,沿粥邊勺出粥水。蔣慈費(fèi)解,“為什么你要勺那邊,不勺中間的?” “小時候趕時間,日日早上捱碗白粥就出門念書。經(jīng)常勺中間的,燙到舌頭發(fā)麻。后來我媽說如果要吃得快,先勺粥沿,貼著鍋邊的最快涼。” “勞苦大眾的生活智慧,蔣小姐試試?!?/br> 蔣慈輕吹匙羹,送入嘴里。她對飲食不挑,這種食客反而最難伺候。何靖慣了樣樣遷就自己,連這煲粥都有了當(dāng)年的味道。 “你還記不記得——”蔣慈抿了抿嘴,“最后那次,你說我們再去吃海鮮粥?!?/br> 分手前夕,盛陽之下。何靖無數(shù)次憶起二人過往,心如刀絞。他空出一只手摟住蔣慈肩膀,“不開心的事,就不要去想了?!?/br> 蔣慈搖頭,沒有說話。 何靖見她沉默,放下匙羹擁住了她,“怎么了?” “我會經(jīng)常掛念我爸……”蔣慈眼眶泛紅,“你,你會不會……” “會?!焙尉甘中挠昧?,把她箍在懷內(nèi)。那個記憶里意氣風(fēng)發(fā)的何武,自己自小照顧長大的親弟,“會想他。” 逝去的,已逝去。不能說命運(yùn)不公,只能是愿賭服輸。 這餐飯吃得安靜,蔣慈收起淚水,以食物溫飽心靈。 夜幕早在何靖歸家后從地盡頭落下。這間民宅毗鄰自然保護(hù)區(qū),夜色中蔥郁樹木影影綽綽,擋掉海風(fēng)咸腥,送來泥土芬芳。 “要不要去露臺看星星?” “嗯。” 露臺一盞懸在屋脊的吊燈,昏昏沉沉,溫和曖昧,籠罩二人重迭黑影。何靖自身后擁著全港最靚最好的女人,順?biāo)暰€探向遠(yuǎn)處。 “那粒是什么星?”蔣慈發(fā)問,“好像特別亮?!?/br> “可能是UFO?!?/br> “那會不會把你帶回幾萬光年后的家鄉(xiāng)?” “會啊——”何靖淺吻她的發(fā)頂,“到時候你不要呼天搶地,我要回去繼承幾百億的礦山金山?!?/br> “說不定會有核輻射,能治愈你的妄想癥。” “我只妄想你?!?/br> 他從口袋掏出一個小盒,遞到蔣慈面前,“給你的?!?/br> 蔣慈驚得回頭看他,“你,你——” 何靖自行打開,那朵玫瑰依然美麗,精致,泛著矜貴色澤,絲毫未變。 “你給回我的……”他聲音轉(zhuǎn)低,念及唯一一次被她拋棄,“送給你了,怎能給回我?阿慈,你好狠心。” 蔣慈哭笑不得,“那是誤會。” “都怪那個撲街廖勝,你不信我,信他。他哪里比我好,又沒我高又沒我靚仔!” “說了是誤會——”蔣慈白了他一眼,“叁十歲人了,還這么幼稚,快點(diǎn)幫我戴上。” 何靖幫她把項(xiàng)鏈戴上,情不自禁在玫瑰上印了個吻。 “永遠(yuǎn)不能摘下來。” “萬一斷了呢?” “鑲好重新戴。” “這種款式萬一以后過時了呢?” “你這么靚,戴什么都不會過時?!?/br> “嘁,油腔滑調(diào)。” “是情真意切。” 你是我絕無僅有的那朵小玫瑰啊。 翌日,二人從弗州離開,一路南下,兩日后抵達(dá)邁阿密。 沿途與美國中西部的黃土荒山迥然不同,蔥郁森林,河面高橋,發(fā)達(dá)悠長的海岸線波光粼粼。 四季如夏,各色人種,相比于紐約,邁阿密根本不像個白人國家。隨處可見膚色偏深的異域風(fēng)情,穿著清涼顏色大膽,連蔣慈也看得眼熱。 “我也去買條裙子穿,你看那款好不好?” “露了半個后背,似乎不太好吧?” 建議無用,蔣慈早早掏錢買單,換上之后就走。何靖拉著她繞到Lin road上的護(hù)膚品店,“給我五支防曬?!?/br> “你怕曬黑?” “我怕你曬傷啊。” 蔣慈撩高頭發(fā)讓他替自己涂上防曬。五指從肩上滑落胸前,指腹探入那條深邃溝壑,何靖無聲嘆了口氣,“能不能再買多件背心穿在里面?” “不要——” 當(dāng)晚蔣慈便后悔了。在O Drive 里的法式餐廳里,她低頭望著自己曬得微紅的胸口,“你買的防曬一點(diǎn)用都沒有!” 何靖切著碟內(nèi)被紅酒燴得rou質(zhì)密實(shí)的牛rou,搖了搖頭,“都叫你穿背心的?!?/br> 他也曬得后頸發(fā)紅,沒想到美國南部陽光毒辣至此。 “明日我要穿長袖了。” “裙子不好看嗎?” “我怕曬下去我會掉皮?!?/br> 酒飽飯足后,二人沿南沙灘散步。海平線云層極低,把哄鬧的一切托高,高得似乎這片海域應(yīng)在天際,而非人間。 “如果可以選擇,你想在這里生活,還是紐約?” 蔣慈站在海邊,任由海浪撲濕了自己的裙擺腳背,淺白消失沙內(nèi)。 何靖沉默幾秒,“只要你中意,哪里我都可以?!?/br> “敷衍我——”蔣慈挨緊何靖身側(cè),“我是問你最中意哪里?我們以后可以考慮搬的啊。” 邁阿密民風(fēng)熱情,四季如春,經(jīng)濟(jì)體量足夠龐大,對新移民態(tài)度寬容。除了颶風(fēng)時節(jié),在這個旅游城市置一間平層,日常上班,周末閑游,最好不過。 蔣慈已經(jīng)心動。 “最中意——”何靖輕笑,“最中意維港夜景,騎著機(jī)車送18歲的蔣小姐回家?!?/br> 那時你青春少艾,含苞待放,穿白襯衫高傲交代一句,“送我回家?!?/br> 從此上刀山下油鍋,我萬死不辭。 蔣慈望向何靖側(cè)臉,百感交集。去哪里,做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阿靖,是你能永遠(yuǎn)像此刻一樣在我身旁。 一個半人高的小孩捧著桶煙花,跌跌撞撞跑來,離他們?nèi)走h(yuǎn)的地方停下。 冒著禁燃煙火的告誡,孩童迎著海風(fēng),點(diǎn)燃引線。 火花四濺,他急急跑開,興奮講著英文,引來人群圍觀。下一秒,黃紅色的火光竄入半空,炸響,散泄,似在云層鋪展。 何靖看得入神。錯過了獨(dú)立日才來邁阿密,與普天同慶的煙火祭失之交臂。沒想到還能在海灘邊欣賞到這種微型煙火,正打算問蔣慈要不要給她買來玩一玩。 她小聲說了句話,臉龐被夜色煙火映得流光溢彩,眼神明亮。 何靖聽不清,側(cè)臉靠近,示意她再講一次。 蔣慈抬頭,迎上他溫柔眼光。 “阿靖,我們結(jié)婚吧?!?/br> 【番外·全文終】 “年年月月逝去越是覺得深愛你。” 那個你,是每一位離我而去,親愛的你。 各位,有緣再會。 —————————————————————————————————————— 歡迎關(guān)注微博【癸之丁甲】,不定期更新一些短篇小故事,以及發(fā)布新文連載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