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冀寧被夸得自信心爆棚，這可不是考試成績好被夸獎的那種程度，那是小孩子的夸獎。他覺得現(xiàn)在才是對一個男人的夸獎。

    雖然也太夸張了。

    “其實我之前還擔心不能正式發(fā)表呢，有位師兄的論文就被退回來了?！彼渭綄幷f：“但既然緣緣說好，我就有信心了。”

    到期末考試結(jié)束時，宋冀寧的研究和論文都已接近尾聲，季椽也要回空導院了。

    雖然快過年了，但因為是難得的寒假，空導院仍要把握時間培訓。

    宋冀寧依依不舍的送走季椽，很快完成了論文，經(jīng)蔣教授嚴格審核后，親自推薦給一家權(quán)威研究期刊。

    學校放假了，宋冀寧回家，因季椽不能回來，李書蘭想念兒子，特意邀請宋冀寧兩母子一起來家中過年，順便好詢問季椽的近況。

    雖然季椽也有打電話交代他的行蹤，但不親自詢問，季家人總是不放心。在他們眼里季椽始終是那個容易被欺負的軟綿綿的孩子。

    宋冀寧在季家過了新年，除了沒有季椽，其他和以前過年沒什么兩樣，他在季家也沒有任何不自在。

    季宋兩家一直走得很近，現(xiàn)在又一起合作為兒子經(jīng)營工廠，關(guān)系早就好的跟一家似的。對宋冀寧和季椽而言，兩家大人都是他們的家長，對兩家大人來說，這兩人也都是他們的孩子。

    所以宋冀寧的紅包沒少拿。

    他雖然早已成年，但還是有很多人給他發(fā)紅包，包括他的那些工作高管。雙份的，一份給季椽。

    宋冀寧自己的可以不要，緣緣的必須收，于是收了不少，全部存到兩人共用的帳戶上。

    春節(jié)后不久見到了朋友們，他們做為季宋電器的直銷商，產(chǎn)業(yè)擴展了不少，居然也跑來給宋冀寧包了個大紅包作感謝。

    “這是給緣緣的，又不是給你的，你拒絕個頭啊！”

    宋冀寧事后打開紅包，發(fā)現(xiàn)全是六位數(shù)以上的支票。

    新年各種紅包加上他和季椽的收益分紅，宋冀寧倏然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了暴發(fā)戶。

    之后宋冀寧投資了不少股票，又在深市置了些地產(chǎn)，之后因論文的通知回到a市，順便給他和季椽買了間四合院，又購買了幾處位置不錯的房產(chǎn)。

    其實原本除了股票，他并沒有其他投資計劃，畢竟現(xiàn)在工廠效益正好，他又讀書又搞研究，沒空經(jīng)營商業(yè)。

    但他想起以前季椽曾念叨過將來有錢了要買很多房，當時沒錢，現(xiàn)在有錢了他又不在，宋冀寧就做主幫他買了，雖然不明白買那么多房干什么，反正先開幾家自選商場放著吧！

    自選商場的事輕車熟路，宋冀寧從深市調(diào)來幾個高管負責經(jīng)營，就回學校去了。

    雖然金錢能滿足他物質(zhì)上的追求，但宋冀寧還是覺得研究更能滿足他心理上的成就。

    而且這還關(guān)系到他是否能與季椽在一起。

    再多的錢都不如季椽重要。

    見面地點是蔣教授在中科院的研究室，蔣教授曾帶宋冀寧和季椽來過，當時兩人還只是研究出機器人的普通高中生。而現(xiàn)在……

    蔣教授神色復雜。

    他最看好的兩個學生，終將不屬于他。

    “教授？”宋冀寧見蔣教授臉色不好，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是我的論文沒過關(guān)嗎？”

    “不，正相反，你的論文已通過審核，下個月會刊載在《工程學科》期刊上?！笔Y教授頓了頓，繼續(xù)道：“你這篇論文得到了全部五位審核專家的推薦，憑著這幾封推薦信，讓你進入空導院培訓班沒有問題?！?/br>
    宋冀寧正高興，蔣教授繼續(xù)道：“但是，只能是下一屆的。第一屆已經(jīng)培訓了半期，你半途進入既跟不上也不合規(guī)定，所以你只能等到明年了?！?/br>
    宋冀寧可不是為了加入空導院才那么努力的，等他進入時季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那還有什么意義。

    “教授，您特意叫我來，應該是有別的辦法吧？”

    蔣教授沉默了一會，問：“你真的不能等下一屆嗎？”

    “不能！”宋冀寧回答得斬釘截鐵。

    “我?guī)闳ヒ娨粋€人。”蔣教授起身，領(lǐng)著宋冀寧往科學院內(nèi)部走去：“他也看過你的論文，并對你的觀點極為贊賞，最關(guān)鍵他是空導院的工程師，由他推薦，你一定能被破格錄取?！?/br>
    宋冀寧一聽，立即打起精神。

    這位空導院工程師名叫鐘濤，是一位和蔣教授同年但資歷更高的專家。蔣教授對他的介紹詞是：“xxxx國家項目負責人，xxxx科研單位負責人。”這些宋冀寧都不太懂，在科研圈他只是個菜鳥。不過最后一句聽懂了。

    “你學過的《精密機械設計》是他寫的。”

    宋冀寧立即肅然起敬。

    《精密機械設計》是季椽極為推崇的一本課外專業(yè)書籍，還專門給他講解過，他的研究也引用過這本書中的內(nèi)容，對原著作者自然要尊敬。

    大概老輩科研人員都是這樣的性格，幾乎不說什么客套話，宋冀寧剛坐下，鐘濤立即詢問他論文中的各種問題。其挑剔和嚴苛程度，宋冀寧感覺比師兄們說的論文答辯還嚴格。

    好在這篇論文確實是由他本人獨自完成的，每一個細節(jié)，每一道數(shù)據(jù)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每次回答都有理有據(jù)，讓人信服。

    鐘濤滿意的點頭，問宋冀寧：“聽說你想?yún)⒓涌諏г旱呐嘤柊啵俊?/br>
    “對，我要參加這一屆的?！彼渭綄幷f。

    “半途插班可不太好，既不符合規(guī)定，也容易被人當成走后門的?！辩姖龁枺骸澳悴荒艿认乱粚脝?？”

    “不能！”

    “……好吧，老蔣也是這么說的。”鐘濤看著宋冀寧，說：“我可以走關(guān)系讓你插班進入，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

    “將來你考研究生的時候，希望你來我的學院，成為我的學生?！?/br>
    宋冀寧愣了。

    “考慮考慮吧，我真的很欣賞你?！辩姖f：“你的論文太符合我的設想了，簡直就好像我寫出來的一樣，我很希望你能參與我的研究，怎么樣？”

    “但我是蔣教授的學生……”

    “你不是才大二嗎？怎么能算呢，又不是正式學生?！辩姖齽竦溃?/br>
    作者有話要說：

    “而且本來學生就有選擇導師的權(quán)利，老蔣也同意了的，他說看你自己的選擇?！?/br>
    見宋冀寧皺眉不語，鐘濤強調(diào)：“你看，成為我的學生并不差，我能讓你進入空導院，也允許你在我的研究中署名，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絕對是位對學生非常好的導師?！?/br>
    宋冀寧問：“蔣教授答應了？”

    “沒，但他說由你自己選擇，他不會有意見。人往高處走，我可以給你更好的資源，比如將來正式進入空導院，怎么樣？”

    【忘了說，第153章 的hhh，已經(jīng)放在微博和群共享文件上。還不知道的可以去看了】

    第162章

    宋冀寧問：“如果現(xiàn)在我要求，你會給我一間實驗室嗎？我的研究，你可以只提供研究資金，全權(quán)由我自己負責嗎？可以不署導師名嗎？”

    鐘濤愣了，這是不可能的。

    就算其他條件能答應，不署導師名這一項也不可能??！不然辛苦教出學生還有什么意義？

    宋冀寧說：“我的這篇論文，是在蔣教授的實驗室完成的，蔣教授提供的研究資金，蔣教授提供的設備和材料，蔣教授沒有署名?！?/br>
    鐘濤完全懵了：“這這……老蔣沒跟我說??！他圖什么?。　?/br>
    連導師名都不署，別人當然不會把宋冀寧看成他的學生。就像他一樣，看中了敢當面來挖墻腳，因為他們不是正式的師生關(guān)系啊！

    若是正式的師生，是絕不能這么做的，否則在學術(shù)圈就別想混了，德行有虧。

    “我不知道蔣教授怎么想的，但蔣教授對我那么好，如果我為了資源背棄他，您敢接受我嗎？”宋冀寧問。

    自然不敢，沒有導師想收一名見利忘義的學生。

    宋冀寧返回蔣教授的辦公室：“教授，為什么不告訴鐘教授我是您的學生呢？”

    “因為我并沒有教你多少啊！”蔣教授微笑：“你和季椽現(xiàn)在的成就都并非來自于我，我沒法厚顏說你們有今天是因為我的教導。而且我以后能教給你們的會越來越少，你們進步的太快了，所以我想至少給你們找一個更適合的導師。”

    宋冀寧搖搖頭：“我不是忘恩負義的人，緣緣知道了也不會原諒我的?！?/br>
    和普通學校師生關(guān)系不同，研究生的師生關(guān)系相當于關(guān)門弟子，是極為緊密的聯(lián)系。不排除有些學術(shù)敗類欺壓學生，或?qū)W生與導師有矛盾之類的事發(fā)生，但蔣教授對他們那么好，哪怕學籍上不是正式的師生關(guān)系，對他和季椽來說也沒有差別。

    即使不能再給他們提供任何幫助，他們也不會換掉蔣教授這位導師的。

    “那空導院那邊你要怎么辦？不去找季椽了？”蔣教授問。

    剛剛還信誓旦旦的宋冀寧一噎：“我……我再想想辦法……”

    如果他有能力一些，像季椽一樣，隨時都能弄幾個特別的研究項目，最好能震驚學術(shù)界，讓空導院立即把他請進去都行。

    然而《突變理論在機械工程領(lǐng)域的應用》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了，他不可能寫出一篇更好的研究論文。

    等到明年也絕對不行的，否則他辛苦那么久還有什么意義。

    宋冀寧再次去找鐘濤教授：“除了成為你的學生，可以用其他條件嗎？”

    鐘濤問：“你覺得，我有什么是需要你一個學生來幫助的嗎？”

    錢……

    不過宋冀寧知道，如果他敢這么說，絕對會被亂棍打出去，蔣教授都不會幫他。雖然教授們在研究資金上摳了又摳，另一方面卻又視錢財如糞土，跟他們談錢談物質(zhì)是侮辱。

    想了片刻，宋冀寧說：“我保證，進入空導院的我一定會比現(xiàn)在更優(yōu)秀，會做出比那篇論文更出色的研究?！?/br>
    見鐘濤教授不解，宋冀寧強調(diào)：“我是說，我怎么也算未來的國家人才吧，您耽誤我就算了，您忍心耽誤國家嗎？”

    鐘濤被他說樂了：“你還真敢自夸！這不是簡單一句話的事，你知道在國家單位走關(guān)系有多麻煩嗎？如果你不是我的學生，我真不愿意費這個力?！?/br>
    但鐘濤是真的很看好宋冀寧，他的研究或許不夠高端，但他擁有足夠的想像力和創(chuàng)新力，并且完全是基于現(xiàn)實理論的基礎上，沒有一點浮夸和空想。

    鐘濤見過太多穩(wěn)重踏實，埋頭苦學的好學生，但科研界最需要的反而是敢大膽創(chuàng)新并求證的人。科學本就是這樣一點一點發(fā)展起來的。

    想到此處，鐘濤就越發(fā)喜歡宋冀寧了。

    “說實話，剛見你時，我懷疑論文不是你寫的。以我看人的眼光，我覺得你應該不是那種，能待在實驗室重復枯燥實驗的人。你應該是生活中很活躍的那種人，并且從你身上透出的肌rou來看，你甚至很愛運動或……打架？”鐘濤打量著宋冀寧，問出了一直埋在心中的疑問：“你的性格更趨向一匹野馬，究竟是什么讓你愿意主動進入枯燥的實驗室呢？”

    “您沒看錯，我初中時一直很喜歡打架?！彼渭綄廃c頭認同他的看法：“至于為什么，因為我的韁繩現(xiàn)在在空導院的培訓班里，我必須去找他?！?/br>
    “……好吧，這理由我無法拒絕。”鐘濤笑了：“不過我有個條件，我明年正打算研究機械的突變系統(tǒng)，你到時要過來給我當助手?！?/br>
    他還是想讓宋冀寧參與他的研究，一個能與他在思想上完全同步的助手，能幫他解決很多瑣碎的細節(jié)工作。

    原本只是想找個方便使喚的助手，等到宋冀寧帶著另一個人來時，鐘濤才知道自己賺到了什么。

    幾天后，宋冀寧拿著鐘濤教授的推薦信前往位于洛市的空導院。

    鐘濤對蔣教授說：“雖然我多少被他的潛力打動，但主要還是不想拆開一對小情侶，當研究員的想找個對象實在太難了，有就要好好把握?！?/br>
    蔣教授疑惑不解：“什么小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