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只是一條魚也會累嗎? 興許會吧,誰讓這條魚不知是吃什么,吃的這么肥。 想著這兒,他低低地笑了笑,道:活該。說著又把魚給攥緊了些。 月白魚好似是聽懂了他的話,有氣無力的擺了擺魚尾,可卻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動靜。 正是如此,林清嘴角的笑意愈發(fā)的深,久久不曾散去。 直到這條魚徹底沒了動靜,他才將珠子給撿了起來,細(xì)瞧著。 這些珠子是在月白魚的身下發(fā)現(xiàn)的,而月白魚方才就臥在那兒。 他將珠子遞到了月白魚的跟前,輕捻了捻,道:你的? 月白魚搖了搖尾巴。 林清一見知曉這珠子就是它的,半月前瞧見了一顆,現(xiàn)在是好幾顆。 珠子這么大,到底是從哪兒出來的。 他攥著月白魚又瞧了瞧,可也不知是瞧見了什么他微微挑了挑眉,嘀咕著道:不會是吃太多,積食了吧。 這會兒除了這個想法,他還真是想不出別的了。 畢竟這珠子真的太大了,都趕上市面上那些珍珠了,就是這條魚的珠子有些不一樣,模樣色澤都比那些珍珠要好上許多,甚至還帶著香味兒。 真是奇怪。 他嘀咕著又念了一句,隨后才將魚給丟回到了水中。 隨著入水聲的傳來,月白魚漂浮在水面沒什么動作,并沒有同前頭幾回瞧見的那樣一溜煙的逃掉。 這是讓自己給玩死了嗎? 他疑惑地伸手輕撫了撫月白魚漂亮的魚身,感受著指尖下帶來的絲滑涼意,低低地道:死了? 這話也才落,方才還半分動靜都沒有的月白魚卻是有了動作,一個擺尾猛然鉆入了水中,沒了身影。 林清也只瞧見那月白色的一道光影,隨后便什么都沒有瞧見了,微微愣了片刻。 好一會兒后才清醒了過來,他將那幾顆珠子一道撿了起來擺在了池邊上,打算一會兒去天知閣時詢問一番。 逃走的月白魚此時又躲在了蓮葉下,見他撿了珠子,竟是歡喜的擺了擺魚尾,隨后才又入了水中。 * 作者有話要說: 遲來的中秋快樂,都沒注意到是中秋節(jié),謝謝小可愛們(*^▽^*) 第4章 鮫人泣珠 林清又在池中坐了一會兒,直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他才從池中離開。 一身紅衣隨著他的動作緩緩落于地面,青絲上還染著晶瑩剔透的水珠,面容姣好,清冷謫仙。 走之前他又想到了擺在池邊上的幾顆珠子,到是把它們給忘了。 他又低身去撿,白皙如玉般的指尖落在珠子上,有陣陣涼意緩緩而來。 將珠子拾起藏入了儲物袋,他才起了身可余光卻是瞥見月白魚竟是又出現(xiàn)在了蓮葉后邊兒,此時就這么盯著他。 這讓他很是奇怪,但也不過一會兒他就想通了。 珠子是這條魚的,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看它之前臥在珠子上,興許是它玩鬧的寶貝。 想著這兒,他從儲物袋中取了顆輕捻了捻,道:這顆留給你,其他的我先借走了,晚些再還給你。說著將手中那顆珠子丟入了池中,起身離開了。 月白魚一見珠子入水,忙擺動著魚尾迎了上去,在珠子即將落入池底時給含在了口中,接著又往上頭游去。 可它才到水面,卻只瞧見林清離去的身影,紅衣上的海棠隨著他的動作緩緩而舞,很是漂亮。 它往池邊上游了些,將那顆珠子放在了石頭堆里,這才再次去看林清,有些失落。 待片刻后,它才入了水底,推搡著又挪了幾顆珠子放在了石頭間,自個兒也臥在了上頭。 對于池中的一幕林清卻是半分也不知,他在御劍數(shù)十里后到了天知閣。 這會兒已經(jīng)入了夜,比較于白日里的喧鬧,入夜后的天知閣要顯得清冷許多,只依稀幾個修士在此。 他熟門熟路的入了里頭,待行至專門記錄接取任務(wù)的天知閣弟子跟前時才止了步子,低眸瞧著天知閣弟子手中的卷軸。 見那卷軸上許多條數(shù)已被打上了紅圈,顯然是被其他修士接走,大多都是一些報酬不錯又極其簡單的任務(wù)。 他也都習(xí)慣了,收了目光后,低低地道:可還有空缺的任務(wù)? 恩?天知閣弟子正在整理卷軸,一時間也沒注意到身前有人。 此時被這么一喚才稍稍回過了神,抬眸見是林清,笑著道:有到是有,就是報酬極低,看你愿不愿意要了。話落還帶著一絲無奈。 天知閣的人大多也都認(rèn)得林清,實在是這人一身紅衣太過顯眼,再者還有那一副清冷的模樣,讓人連靠近都不敢靠近。 接任務(wù)的次數(shù)也是極高,久而久之也都認(rèn)得了。 林清見狀輕應(yīng)了一聲,他自然是知道入了夜能得的任務(wù)那是少之又少,有的也不過都是一些極差的。 他也早已習(xí)慣,取過卷軸細(xì)瞧著。 卷軸上不過只剩下寥寥幾行,但好在還是有剩下的,不至于空跑一趟。 正當(dāng)他仔細(xì)尋找適合的任務(wù)時,身后卻傳來了腳步聲。 天知閣內(nèi)每日出入的修士極多,哪怕是到了夜半都還有。 如此多的人卻也沒人敢在天知閣鬧事,所以他也沒有去在意,興許只是同樣前來接任務(wù)的。 只是伴隨著腳步聲的靠近更甚至還有一道暖意襲來,他下意識往邊上退了些躲開了身后人,這才回眸看去,發(fā)現(xiàn)竟是半月前瞧見的宋一倫。 你這幾日去了何處,怎得半月未來?宋一倫對于他的躲開也沒覺得有什么不適反而還極喜歡,目光也隨之落在他手上的卷軸,又道:你怎得這會兒來接,那些好的全讓其他修士接走了,現(xiàn)在也只剩下一些雜魚爛蝦罷了。 他說著輕撥了撥邊上的一些卷軸,似乎是在看其余的那些任務(wù)。 林清并未出聲應(yīng)他,只在卷軸上挑了個捉云絲彩雀的任務(wù),時效多久? 三日內(nèi)抓得便好。天知閣接過卷軸在上頭作了個圈,算是定下了。 也正是如此,林清收了動作轉(zhuǎn)身便走。 這云絲彩雀倒也沒什么用處,不過就是羽翼生的漂亮艷麗,被一些巧匠用來制作步搖發(fā)飾。 因著雀鳥出沒的地方即為隨意,沒有什么固定的位置。 以至于尋起雀鳥來到是得費上些的功夫,鳥好抓,難就難在不知去何處抓。 報酬還算可以,他也就接下了。 站在邊上的宋一倫見他要走,忙上前給攔了下來,笑著道:彩雀的報酬也才給幾塊三品靈石,你怎么還接了呢。多少有些不高興。 但后頭也不知是想著什么,他看著林清的目光也都是笑意,低低地道:不然這樣吧,我今日接了個不錯的,你同我一塊兒,我們五五分,你看如何?邊說還邊去取天知閣弟子手中的卷軸。 不必了。林清被他這么攔下多少有些不悅,但面上仍是同方才那般的清冷,又道:多謝道友好意,在下還有事就先走了。說著繞過他轉(zhuǎn)而出了門。 宋一倫見狀忙又追了上去,可才到門邊就瞧見林清已經(jīng)御劍離開,只余下了一道血色的身影。 看著離去的人他滿是不悅的低聲咒罵了一句,隨后還重重的砸了門框,還真是柴米不進(jìn)啊。話落冷哼了一聲。 原以為這個林清也就面上那般清冷,骨子里應(yīng)當(dāng)與其他那些散修一樣卑劣罷了,有了好處就往上鉆。 到是沒想到竟是個硬骨頭。 可也正是如此,他是愈發(fā)的對林清有想法了。 而他的這些想法林清多少也知道些,眉間皺的愈發(fā)厲害,久久才呼出一口濁氣。 以往也不是沒有人打他的主意,若不是他不斷的修煉有了些實力,怕是這張臉先得要了他的命。 他在離開后并未回輕云山,而是去了荊桃塢。 荊桃塢四面環(huán)山,塢內(nèi)種滿桃花,是個專門供修士們買賣交易的地方。 雖說比不得鬼市,但也卻是個不錯的地方,偶爾還能瀲些有用的東西。 不過一會兒他就到了荊桃塢外,守門者候在外頭。 他來過這兒幾回,遞了入門令牌后便入了塢內(nèi)。 里邊同外頭一些街市并無差別,人滿為患。 明明此時都已經(jīng)入了夜,可荊桃塢內(nèi)卻仍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林清收了劍一路尋到了一處小閣樓前,樓內(nèi)有些吵鬧,不斷有爭吵聲從里邊兒傳來。 待片刻后門被推開,吵鬧聲也隨之一同宣泄而出,從里邊兒出來了個人,此時正一個勁咒罵著。 什么東西,老子這塊絕對是上好的玄玉,花了高價買來的,你說低品就低品,糊弄老子吶! 老子看你們就是想低價收,故意這么說,娘希匹! 那人說著還朝門邊啐了一口,好一會兒才離開。 門內(nèi)的伙計顯然也是見習(xí)慣了,沒說什么徑自關(guān)了門入了里邊兒。 林清也跟著一塊兒走了進(jìn)去,這小閣樓內(nèi)做的便是為寶器仙品定價的生意,常常會遇到這些奇奇怪怪的麻煩。 小閣樓內(nèi)有些清冷,只除了幾個鑒定的道人外并無其他。 他四下掃了一眼,隨意尋了一處位置坐了下來,見前頭的白發(fā)老者正在擦拭一顆細(xì)小的珠子。 這珠子模樣生的到是與他的有些相似,但論起色澤潤度來卻又不比得他的。 但他也沒有多想,伸手輕敲了敲桌面,低聲道:可還開張? 當(dāng)然。白發(fā)老者聽著他的話笑了笑,同時還將桌上的珠子軟墊都給推到了邊上,又道:不知道友是要定什么,可否讓老夫瞧瞧。 林清見狀也沒出聲,從儲物袋中取了顆珠子擺在了桌上,道:前些日子在毒霧林撿了顆珠子,瞧著模樣不錯,想知道是個什么珠子。話落又將珠子給推了過去。 哦,珠子?白發(fā)老者聽著這話嚴(yán)謹(jǐn)了起來,不再如方才那般的松懈。 他將那顆圓潤的珠子拿了起來,邊瞧還邊低低地呢喃著,一副神神道道的模樣。 可也不知是瞧見了什么,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流光,但也不過片刻便散了。 他搖了搖頭,滿是為難地道:這珠子無論是色澤還是潤度皆是極品,但老夫眼拙瞧不出什么來,不然道友稍等,老夫去問問夫人? 也好。林清聽聞輕應(yīng)了一聲,同時還將他手中的珠子給接了過來。 白發(fā)老者見狀面色稍稍暗沉了些,好一會兒后才笑著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入了里邊兒。 在他離開后,林清倒也沒有繼續(xù)留著,起身離開了小閣樓。 方才白發(fā)老者那一眼他自然是瞧見了,顯然就是認(rèn)出了珠子是什么。 可后頭又說不知道,還要去里邊兒,想來定也不是什么好事。 事實證明他給猜著了,不過才出門里間就涌出來數(shù)人,紛紛圍上了方才鑒定的位置。 可早已人去樓空,哪里還有林清的影子。 后頭又有一名身著華服的女子走了出來,正是此小閣樓的主人傲月夫人。 她四下看了看,眉間一擰,道:人呢? 回夫人,人不見了。搜尋的人忙上前應(yīng)答。 傲月夫人聽聞眼底染上了一抹冷意,隨后才去看邊上的白發(fā)老者,道:你說那顆珠子是泣珠,當(dāng)真? 老夫不敢誆騙夫人。白發(fā)老者被傲月夫人這么一瞧也是一陣發(fā)虛,忙抹了抹額間的汗,又道:老夫雖然沒見過泣珠,但常翻閱古籍,同上頭記載的鮫人泣珠一模一樣,軟玉奇香,入手還有涼意。 傲月夫人一聽這話眉間皺的愈發(fā)厲害,待好一會兒后才道:那人生的什么模樣? 人雖然跑了,但這會兒一定還在荊桃塢內(nèi)。 只要知道什么模樣,定然能抓著。 她的意思白發(fā)老者自然也知曉,但來荊桃塢的人哪個不是易了容改頭換面來的。 別說是模樣了,就是連個衣裳都瞧不出任何辨別度。 想著這兒,他小心翼翼地道:那人模樣生的普通,想來是吃了易容丹。 廢物!傲月夫人聽著這話厲喝著出了聲,又道:若他再來,無論如何都要將人留下! 是是是。白發(fā)老者忙點了點頭,可不敢再多冒犯了。 小閣樓內(nèi)很快便又陷入了寂靜,只有幾個搜尋者快速出了門,匆匆忙忙。 林清離開小閣樓后就躲到了暗處,瞧著從閣樓內(nèi)沖出來的人,也清楚這是來找自己的。 這讓他愈發(fā)的好奇,這也不過就是顆珠子,用得著如此興師動眾嘛。 滿是不解之下,他再次去看手中的珠子,低聲道:這到底是何物? 第5章 給我的 珠子在月色下愈發(fā)的漂亮,陣陣流光在上頭緩緩飄動,更甚至還有仙氣繚繞。 他細(xì)細(xì)端詳了一番,可卻也沒能瞧出什么來。 直到聽到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知道應(yīng)該是小閣樓的人尋來了此處,收了珠子化為一道青煙離去了。 回輕云山時已是夜半,皎潔的月色落在洞府前頭,驅(qū)散了四周的黑暗余下了一道暖光。 他收了劍入了洞府打算歇息,接了云絲彩雀的任務(wù),明日得去趟云霧谷。 雖然這雀鳥出入不定,但它們卻極喜歡吃云霧谷內(nèi)的白碧果。 因著谷內(nèi)被一位前輩施了陣法,若是入空便會觸發(fā)谷內(nèi)毒氣,所以折在里邊兒的云絲彩雀倒也不少。 久而久之,云絲彩雀也就不敢靠近,可卻仍是極喜歡云霧谷內(nèi)的白碧果。 若是能尋些來,想必也能引來云絲彩雀。 只是他這才入洞府猛然想到了一件事,儲物袋里邊兒那幾顆珠子是月白魚的,說好了要還給人家。 可現(xiàn)在自己沒還,說不定這會兒正上躥下跳呢。 一想到那條肥魚他輕輕地?fù)u了搖頭,好一會兒后才將脫了一半的外衫又給穿了回去,取了珠子出了洞府。 蓮花池邊很是安靜,也不知是不是那條月白魚不記得珠子的事了,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瞧著寂靜了然的蓮池,他低身蹲在了邊上,四下尋著。 可尋了好一會兒都沒能尋著,下意識又看向了先前瞧見的位置。 那兒被海棠花的花瓣所遮掩,一條漂亮的尾鰭露在外頭,隨著水流緩緩飄動著。 睡著了嗎?他看著那條尾鰭低低地出了聲,隨后才伸手拂開了掩蓋在上頭的花瓣,露出了那條月白色的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