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為何?嚴(yán)天良儼然是沒有聽懂,順著便出了聲。 呂利安聽聞知曉他是沒想通,也沒打算藏著,眉間一擰冷然道:這說明林清的境界應(yīng)該比我們高出了一個階段,你這么上去就是送死,宋一倫那性子遲早有一天會死在上頭,早先我就提醒過他別招惹林清,一看到男人就走不動道,若真死在上頭也是他活該。 從當(dāng)初宋一倫想玩林清那日開始他便做了警告,別去招惹林清,到時候怕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可事實證明,人是如何死的連他們都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人死在林清手中了?嚴(yán)天良聽著這話雖然早有感覺,但真真切切聽到還是被愣著了。 待好一會兒后他才回過了神,下一刻快速轉(zhuǎn)身就朝輕云洞府行去。 呂利安瞧見了,快速拉住了他的,道:你要去做什么? 我去殺了他!嚴(yán)天良冷眸看向了他,心中更是涌上了一陣怒意。 雖然他對宋一倫早已失望至極,甚至已經(jīng)想著要同他分道揚鑣。 這條仙道路上容不得有一個人松懈,更容不得有一個人犯蠢,可宋一倫卻幾次做出愚蠢之事,且行事張揚。 若不是有他和呂利安收拾,怕是這人都死了幾萬次了。 可即使如此,他們也算是合作了百年,就算一開始是以利益為主但多少也有了些許情、意。 現(xiàn)在人死在了別人的手上,無論如何都要報這個仇。 他蠢你也蠢!呂利安聽著他的話哪里不知他是何意,想要去殺了林清。 只是如今的形式根本做不到翻轉(zhuǎn),林清能如此毫無聲息的殺了宋一倫,可見實力境界定然是比他們高。 怕是現(xiàn)在上去,不是他們殺了林清,而是林清殺了他們。 他一個散修殺了人根本沒人知曉,說不定轉(zhuǎn)頭換個洞府,逃之夭夭了。 而他們這些仙門就算是想來報仇,怕也是不知道去哪兒尋人。 林清沒死,他們兩人反而先是送了命。 這條仙道他們也才跨上去,好不容易到了金丹期,如何舍得放棄。 所以他不會去尋林清,至于嚴(yán)天良若是想,那也只能由著他了。 這般之下,他沒有再出聲,冷眼看著。 嚴(yán)天良自然是從他的眼中看出了那抹冷意,不懂,不懂為何不去尋林清,難道就這么算了嗎? 如果你想去找死,那你就去,我還想走這條仙道路。呂利安低沉著嗓音出了聲,隨后才收了手,轉(zhuǎn)身下山。 也正是他的離開,站在雨幕下的嚴(yán)天良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原以為三人的關(guān)系是極好,哪怕宋一倫做了如此多的蠢事,但百年下來也該是有些情、意才是。 可他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他們只是因為利益才一起合作罷了。 雙手緊緊握成了拳,就好似是在壓抑著什么一般,直到許久之后才散去。 他沒有回頭,只跟著前頭的呂利安下了山。 仙道路上本就堆滿了尸骨,而他們從來都是踩著別人的尸骨往前走,稍有不慎他們也會成為仙道路上的那一段尸骨。 呂利安沒有錯,不過就是利益才在一塊兒合作,何來報仇一說。 連仙道的路都沒有走通,報仇也不過就是成為別人的墊腳石罷了。 隨著他的離開,林間很快便又陷入了寂靜,縹緲云霧緩緩而來,不過是片刻便掩去了他們的身影,消散了。 林清看著兩人離去,直到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才回了洞府。 不知為何,他從呂利安的話中聽出了一絲異樣,難不成宋一倫出事了。 從自己這兒離開后,這人就出事了,所以才一直沒有同他們有聯(lián)系。 左右思慮了片刻,可卻并未想出些什么來,也就不再多想了。 洞府內(nèi)很是寂靜,白之如蜷縮在被褥中睡得深沉,就是那露在被子外頭的尾鰭卻是一個勁鬧著,半刻也不停歇。 他瞧了瞧又去看前頭,見一抹紅色露在被褥外頭,朵朵海棠嬌艷無比。 哪里還不知這是又拖了自己的衣裳,真不知為何這條魚總喜歡纏著自己的衣裳,真是奇怪。 又瞧了片刻,他才去柜子邊取了素生膏。 昨日讓柜門給夾著的地方原是想上藥,可卻被這人鬧得不能再上,這會兒人還睡著,應(yīng)該不會鬧才是。 他很快就到了床邊上,瞧著白之如蒙頭半趴著睡在被子里頭,尾鰭輕輕的拍打著床面。 看著這一點兒也沒有要停歇的模樣,他下意識低笑了笑,隨后才伸手撫了上去。 許是怕這人會突然醒來,以至于他的動作顯得格外小心翼翼。 尾鰭前頭被壓傷的地方有些許血淤,過了一夜,血淤沒有消散反而還愈發(fā)的厲害,在他那月白色的魚身上顯得格外清晰。 他瞧著有那么些不忍,片刻后才取了些素生膏抹了上去。 絲絲涼意順著指尖緩緩而來,宛若銀綢般,絲滑輕柔。 許是喜歡他的觸碰,方才還一個勁鬧個沒完的尾鰭沒了動靜,乖乖地倚在他的懷中。 如此之下,林清很快就給上了藥,隨后才起身準(zhǔn)備將素生膏放回去。 可也才有動作便注意到身后有了動靜,就見方才還蜷縮在被子里邊兒的人突然開始挪動身子,卷著被褥就換了個方向。 青絲散落在被褥間,一張俊美的面容也在此時映入眼簾,正眼巴巴地瞧著他。 林清見狀也知曉他這是醒了,就是他這么一副縮頭烏龜?shù)哪雍苁怯腥?,笑著道:瞧什么?/br> 阿清?白之如并沒有應(yīng)話而是輕輕地喚了一聲,儼然一副才睡醒還有些迷糊的模樣。 待片刻后他才稍稍清醒了過來,見林清笑看著自己也跟著笑了笑,隨后才拖著被子往他懷中擠。 不過也不知是不是被子擾著,他坐的很是不安生,動來動去好半天。 亂動什么。林清見他一個勁動來動去皺起了眉,隨后才拍了拍他的背脊,愣是將他的動作給止了下來。 也正是如此,白之如不敢再動了,只乖乖地窩在了他的頸窩處。 但也只安生了一會兒,他就又動了起來,挪著身子往林清的懷中貼。 林清真是被他鬧得沒有一絲脾氣,低笑著道:你這是、屁、股、底下長針了,怎得連坐著都不行。 長針?白之如并未聽懂他話中的意思,迷糊的從他的頸窩處探出了頭,漂亮的眼眸輕顫著里頭染滿了恍惚。 這也惹得林清很是無奈,自己這是對牛彈琴,半句話都聽不懂。 所以他也就沒再說什么,只輕搖了搖頭算是應(yīng)了話。 而這一日,許是因為昨日白之如受了驚嚇,擔(dān)心他一個人待著會害怕,也就沒有出門而是待在洞府,陪著他玩鬧。 待他出洞府時已是第二日午后,結(jié)界他又設(shè)立了兩道,只要不是什么元嬰修士前來,這結(jié)界都不可能被破。 做完一切后他才去了天知閣,時辰尚早,天知閣內(nèi)人滿為患。 他在入門后四下瞧了瞧,這才去了接取任務(wù)的天知閣弟子前頭,打算接個簡單的任務(wù)。 對于宋一倫他另有打算,此人身邊有兩位隨同的好友,要想動他必須得是這人落單的時候。 不過,他這打算很快就被拂散,只因為他聽到了一些別的事。 就見他身側(cè)的幾人相互交談著,面色極其暗沉。 心都被挖了,也不知道是讓什么人給殺了。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他的仇家呢。 道友這么一說倒也是,這個宋一倫仗著自己是無上門的弟子,在這兒是狂妄得很,同他有仇的數(shù)不勝數(shù)。 上回還聽說他奪了別人的琉璃花,說不定就是那人的師門前來報仇,死在人家手上了。 如此說來,倒也是活該。 可不是嘛。 ...... 淅淅瀝瀝的說話聲不斷地傳來,后頭還夾雜著陣陣笑聲,無一不是在嗤笑著宋一倫。 可這些笑落在林清耳中卻是皺起了眉,雖說他昨日就有了這個懷疑,呂利安同嚴(yán)天良的反應(yīng)讓他覺得宋一倫應(yīng)該是遇上事了。 此時聽著幾人的話,看來人是死了。 他這還未找上去,到是有人先他一步動了手,仇人還真不少。 說來也是,宋一倫那一副不知收斂的性子,仇人多也正常。 道友可接任務(wù)? 也在這時,天知閣弟子的詢問聲傳來,驚散了他的思緒。 低眸看去,見天知閣弟子看著自己,手里邊兒還拿著卷軸,猛地就回過了神。 他搖了搖頭,推拒著快步離開了天知閣。 從幾人口中得知人已經(jīng)死了,但這也不過就是片面之詞罷了,眼見都不一定為真更別提是耳聽了。 只有自己確定了,才是真的。 他沒有去別處而是尋上了呂利安,也不知是不是因著好友死了,竟是獨自坐在酒館內(nèi)買醉。 瞧著桌上堆著的酒壺壇子,一看就是喝了許多。 有伙計上前招呼,打發(fā)著才入了里邊兒,坐在了呂利安的邊上。 隨著他的落座,呂利安也抬起了頭,一眼就看到了他。 不過他并未出聲而是取了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就好似是在發(fā)泄一般。 而后頭更是一連喝了幾杯,直到思緒愈發(fā)的恍惚他才再次看向了林清,用著沙啞的嗓音,道:你來殺我?話落還低笑了笑。 我為何要殺你?林清聽著他這沒頭沒腦的話皺起了眉,不解這人為何如此說。 但也不知是他的話太過好笑,亦或者當(dāng)真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呂利安嘴角的笑愈發(fā)的深邃。 他笑了好一會兒,隨后又看了看林清,你殺了宋一倫,我同宋一倫是一塊兒的,他死了下一個可不就是我嘛。 你以為人是我殺的?林清一聽這話哪里還不知何意,這是以為宋一倫是自己殺的。 他是想動宋一倫,但還未來得及動手,人就死了。 呵!呂利安儼然也已經(jīng)破罐子破摔,不管林清藏起來的境界有多高,以至于出口的話也不再同尋常時候那般的有禮。 他端著酒杯又灌了一口,這才輕瞥著看向了林清,道:有人見他入了輕云山,此后便一直沒有瞧見他下山,方才在河中尋到了他的尸體,被人挖去心死了,人是入了你輕云山?jīng)]的,你說不是你,呵!話落又是一聲冷哼。 沒下山?林清聽聞眉間緊擰了起來,那一日用了顯形符,洞府外并未有宋一倫的蹤跡。 再者,氣息早已散了,可見人是已經(jīng)走了。 既然如此,怎得會說沒有下山。 還是說,人真的是在輕云山內(nèi)出事,后頭又被什么人給丟去了河里。 但輕云山已有近百年不曾有人出入,自來都只有他一人罷了。 再者,依著宋一倫的境界,也不至于逃不出去才是。 所以是何人所殺。 他低眸思慮了片刻,不知怎得竟是想到了白之如。 只是才想著白之如,思緒里頭便跳出了白之如哭哭啼啼一臉委屈的模樣,就是磕著碰著都得哭上許久,別提是挖心了怕是連劍都提不起來。 想來應(yīng)該是宋一倫在離開輕云洞府后又遇上了什么,這才出了事。 但到底是不是真的出事,怕也只有看過才能確定。 如此想著,他抬眸看向了呂利安,道:尸身呢? *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偷偷瞄小可愛們的評論,發(fā)現(xiàn)小可愛們對白之如的名字很好奇。 名字后續(xù)會有解釋,所以不要擔(dān)心哦。 恩,好像沒什么能說了,給小可愛們表演個胸口碎大石,吼(*^▽^*) 第45章 他好兇 怎么, 你連死人都不放過?呂利安聽他提到尸身,只以為這是連尸體都不愿放過。 既然不愿放過當(dāng)時為何不動手,現(xiàn)在竟是又要來問自己。 他看著林清的目光染上了諷意, 可終究是沒有再說什么, 端起酒杯獨自解愁。 林清見狀, 知曉他是徹底將宋一倫的死掛在自己身上了。 想來也是, 人是入了輕云山死的, 就是換作是他都會如此。 不過這人還真不是他動的手,至于是誰他也不知道。 又見呂利安不再出聲 ,知曉也問不出什么來了,并未多待而是出了酒館準(zhǔn)備離開。 你不殺我? 只是他這步子也才跨出去, 身后就傳來了呂利安染著醉意的話。 他止住步子回眸看了過去, 見呂利安面色通紅一看就是喝多了,到也不想多說什么, 沒有去理會,徑自轉(zhuǎn)身。 呂利安見他轉(zhuǎn)身低低地笑了笑,又灌了一口酒,道:埋在郊外了。話落才回身繼續(xù)喝酒, 整個人顯得格外落寞。 林清聽聞并未出聲,出了酒館乘風(fēng)離開, 去了郊外。 種種跡象都表明人已經(jīng)死了, 但他仍是有些不相信,這前頭還在自己的洞府作威作福,轉(zhuǎn)頭就死了,如何令人信服。 很快他就到了郊外, 雨下的愈發(fā)厲害, 落在傘上傳來了噼里啪啦的聲響, 很是清脆。 就見不遠(yuǎn)處有一座孤墳,墓碑前還坐著一人,應(yīng)該就是三人之一的嚴(yán)天良了。 他瞧了瞧后才緩步走了上去,在瞧見墓碑上的宋一倫之墓五字時卻是皺起了眉。 真的死了? 怎么想都覺得不可能,宋一倫的境界同他相似,金丹期的境界會這般輕易且毫無預(yù)兆的死了嗎? 他沒有作聲,只凝眸瞧著。 至于坐在邊上的嚴(yán)天良也注意到了來人,他抬頭看了過去,就見一襲紅衣在雨幕下緩緩而舞,面容姣好,俊美無暇。 可這般的俊美落在他的眼里卻都是厭棄,竟是沒有想到來人會是林清。 如此之下,他快速起了身,一把青光銀劍也隨之揮了出去。 去死吧!話音中染滿了殺意,可見對林清有多恨。 林清自然也聽出來了,知曉這人也是以為宋一倫是自己殺的。 想來也是,就連呂利安都如此想了,嚴(yán)天良定然也是這般想的。 眼見青光銀劍即將到他的面龐,他快速側(cè)身躲去了嚴(yán)天良的動作,同時抬手襲中了他的手腕。 正是如此,那把劍直接落在了地上,在清雨的浸染下傳來了淺淺的脆響。 至于嚴(yán)天良也整個兒摔在了地上,可也不過片刻就又爬了起來,撿起劍再次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