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
只是在瞧見金蟾鼓著腮幫子咕咕叫時卻又覺得很是滑稽,竟也跟著學,原來方才聽到的聲音就是這丑東西傳來的。 他回頭看向了站在邊上的林清,雙眸含笑,阿清它好丑。說著又學著金蟾股腮幫子。 這也惹得林清有些想笑,尤其是這人還有模有樣的學著,無奈地將蓋子又給蓋了上去,道:你是魚,你學它做什么。 它不是魚嗎?白之如不知這是什么東西,只當是自己沒見過的魚。 可此時聽到林清說不是魚,也不再學著咕咕叫,而是順著他的手就爬到了他的懷中,迷糊地眨了眨眼。 恩。林清在他爬來時就給接住了,又怕他會摔下去給抱到了桌上坐著,道:這是金蟾,有毒,不可以碰它。說著才將其給收入了儲物袋中,就怕自己一個沒注意這人就因為好奇又去玩金蟾。 白之如聽聞乖乖地點了點頭,雖然他還是有些想看看金蟾,因為這金蟾真是太丑了,比河蟹還丑。 一想到河蟹,他又從林清的頸窩處探出了頭,道:阿清,那個蟹什么時候能吃? 等過兩日。林清知曉他惦記醉蟹許久了,笑著出了聲,隨后才抱著他去了外頭蓮池。 在洞府也有許久,雖然有潭水但也是比不得蓮池,太過狹窄。 將白之如放在水中,瞧著他因為觸碰到池水時而高興的模樣,低笑著坐在了邊上。 本就因為下雨地面濕漉一片,此時又被白之如一番攪和,那也是濕的愈發(fā)厲害,衣擺處還染上了些許泥漬。 不過他并未在意,只撐著下頜看著他玩水。 也是這時,他想到了一件事,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枚不過一指寬大的玉牌來。 上頭被切得極其平整,可太過空曠,使得這枚玉石有些暗淡。 白之如也看到了那枚玉牌,見林清瞧著玉牌半天未出聲,后頭還取了匕首在上頭刻著什么。 他有些疑惑,不再玩水而是游著到了邊上,隨后還趴在了他的腿上,可目光卻是緊緊地盯著那枚玉牌。 見林清在上頭刻字,很是漂亮。 只是他不認識字,抬眸滿是迷糊地輕眨了眨眼,道:阿清,你在寫什么? 恩?林清這會兒已經(jīng)在刻最后一個字,聽著他詢問也只隨意應了一聲。 直到最后一筆落下,他才看向了白之如,道:你上回不是也想要個玉墜,上頭刻了你的名字。說著遞到了他的跟前。 我的?白之如低眸瞧著林清手上的玉牌,很小,小的他甚至覺得自己一拿就能給碎了。 可上頭的三個字卻又很漂亮,一筆一劃,好似刻到了他的心尖般。 他抬起了頭,儼然是有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道:真是我的嗎? 恩,給你掛起來。林清點了點頭,取了條紅繩串在了玉牌頂上,后頭又做了個穗子綁在玉牌底部。 因著玉牌太小,所以這穗子不宜太長,也只小小掛在上頭。 就是這本該掛在腰上,可白之如的衣裳是一刻都沒有穿好,若是掛在腰上說不定一會兒就沒了。 最后他看上了白之如的脖子,掛在那兒定然是不會掉。 又換了條紅繩,這才給掛在了上頭。 玉牌落在頸項底下,還有淡淡的暖意涌來,小巧玲瓏。 他在掛好后才去扯白之如凌亂的衣裳,道:掛在這兒就不會掉了。 恩。白之如乖乖地點了點頭,隨后又低頭去看掛在自己脖子上的玉牌,極小可他卻是能夠看清上頭的字,這是阿清給自己刻的字也是阿清給自己起的名。 也是這時,他想到林清給他起名是還低念了兩句,也不知是念了什么。 滿是迷糊之下,他又去看林清,道:阿清,你那一日說了什么,什么龍綃宮,那是什么? 龍綃宮?林清聽著這話疑惑地輕應了一聲,手里邊兒整理衣裳的動作也止下了,一時也不解這人在說什么。 白之如見他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也有些急了,手舞足蹈的描繪那一日的事,還一個勁說什么龍綃宮啊龍什么宮或者什么泉的,總之是奇奇怪怪的說了一堆。 這也擾的林清愈發(fā)的恍惚,真是不知這人在說什么,但見他如此興致高漲也不好說自己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于是他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他。 可白之如哪里不知他這是根本沒想起來,委屈地又趴在了他的腿上。 林清見狀忍不住笑了笑,可他還真是不記得那一日說了什么,不過就是關于名字說了兩句。 名字? 龍綃宮? 他好似想到了什么,道:南海有龍綃宮,泉先織綃之處,綃有白之如霜者。 突然憶起自己為白之如起名時正是取了古籍中關于鮫人記載的其中一段,正巧就有提到龍綃宮,白之如又說自己是在起名時說的。 那想來,應該就是這句了。 原只想隨意給他起一個,畢竟這人對自己做了如此不適的事。 但看著他乖乖地依偎在懷中說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時卻又心軟了,于是便從古籍中選了三個字,正是這白之如。 恩恩。白之如正失落著突然聽到林清說了這么一句,抬眸間染滿了歡喜。 只是這抹歡喜卻又很快散去,他迷糊地道:阿清,這是什么意思? 意思。林清低應了一聲,又道:意思是說南海有個叫龍綃宮的地方,鮫人們會在那兒紡織,所織之物白如霜雪。說著又看向了穿在白之如身上的鮫綃。 依著古籍所言,鮫綃色澤純白如霜,不過白之如身上這件卻是月色,只略微顯白。 至于自己身上的,這就干脆同白霜毫無干系,紅似血衣。 想來,古籍所言也只記錄了常態(tài),對于真正的鮫人了解并不多。 但有一點同古籍上記載一樣,鮫人落淚可成珠。 這般想著,他捏著白之如的下頜輕輕嘶磨了一番,最后才笑著道:白之如。 恩?白之如并不知他心中所想,甚至聽不懂他方才的解釋,可在聽到他喚自己的名字時卻又笑了起來。 喜歡從林清的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好喜歡。 他鉆著就往林清的懷中擠,最后又坐在了他的身上,乖巧的喚著他。 林清也是習慣了他的舉動,并未多說只順著將其抱在了懷中,目光卻又落在了那小小的玉牌上。 上頭刻著白之如三字,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三個字,可此時瞧著到是同白之如一樣極好看。 伸手攥著玉牌細細撫摸著,感受著昆侖凝玉的暖意落入心口。 這塊玉同他那枚是出自同一塊玉,當初取下后發(fā)現(xiàn)還多了一小塊,也就給收起來了。 今日到是派上用場,給白之如用正好。 很顯然,白之如也是極其喜歡,一個勁地看著玉,很是歡喜。 兩人在池邊坐了好一會兒,林清才將人又給放回到了池中,取了靈石開始修煉。 待第二日天明時分,他才離開去了荊桃塢,打算將那只金蟾和五品金蟾妖丹給賣了。 入荊桃塢后他就去了販賣街市,只是個妖丹和金蟾沒必要去鋪子,一些煉丹修士擺攤也會收取,價格甚至還比鋪子里邊兒高些。 他就近選了個鋪子,坐在里頭的是個女修,吃了易容丹后大致隱去了她的原貌就連身形也有所變化。 女修見他前來,笑著道:道者可要收什么,凝氣丹通靈丹我這兒都有。說著還將跟前的東西一件件往前頭擺,能夠讓林清瞧的更清楚。 林清見狀瞧了瞧,都是一些常用的靈丹,到是可以備上些。 他要了瓶四階氣血丹以及凝氣丹,付了靈石后又道:仙子這兒可收五階的金蟾妖丹? 道友手上有五階的?女修聽聞止下了存放靈石的動作,抬眸瞥了一眼,又道:我瞧瞧,模樣行不行,若是行便收。 妖丹除了品階外也分好壞,一些修煉不純的妖丹較為此等,一些修煉純粹的妖丹便是極好。 他手上這顆雖然不是極好,但也不至于太差。 女修瞧了瞧他遞來的妖丹,隨后才抬起了頭,品相不錯,道者想如何出? 仙子定個數(shù)便好。林清這也不過就是順帶著收了顆妖丹,至于價格什么的也沒什么在意,只要不是太低便好。 女修自然也是明白他的意思,思慮了一番,道:以往我都是四品靈石收取,道者這顆還不錯便以二十枚,你看如何?說著才取了幾枚靈石來。 二十枚四品換一顆五階妖丹到也還可以,林清點了點頭收下了。 也是在這時,邊上又闖入一名男子,體型偏瘦,渾身被雨淋濕,匆匆忙忙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 他這才站定身子有些不穩(wěn),險些將女修攤子里邊兒的東西都給攪和亂了。 惹得女修很是不悅,忙起身護著,道:你這是做什么,如此匆忙。話落才又坐了回去。 沒,只是一路跑來沒穩(wěn)住。男子擺了擺手表示并沒有什么事,接著又從儲物袋中取出了顆通體血色的妖丹來,遞過去后道:仙子這是你要的赤金蟒妖丹,給你,這勞什子險些沒要了我的命。說著也不顧地上泥濘直接給坐了下去。 女修聽著這話笑了起來,儼然一副看笑話的模樣。 她將東西都擺齊全后,道:昨日我就同你說了近些時候不是取赤金蟒妖丹的時候,你不聽,我也沒辦法。 仙子也沒說為何不可以啊。男子此時也有些埋怨,撫了撫身上的泥污后,又道:以后還真是不敢了,那赤金蟒就和發(fā)了瘋一般全聚集在一塊兒,也不知是要做什么。 他一說起這些就想到了自己在蛇窟內看到的,那成百上千的赤金蟒密密麻麻的聚集在蛇窟里頭,只是看著便令人不寒而栗。 雖然不解為何這些赤金蟒會聚集在一塊兒,但他知道如此反常定然是有什么不可預料之事,再者還有仙子的一番話,所以他沒有再深入而是隨意抓了條赤金蟒。 挖了妖丹后,他便匆忙回來了。 女修見他一提到赤金蟒就渾身哆嗦,也知曉是被里頭的情景給嚇著了,笑得也是愈發(fā)肆意。 林清站在邊上聽著男子的話,不知怎得竟是想到了林易之尋到的那個蛇窟,同樣的都是聚集在一塊兒,看來是同一處蛇窟。 但這些赤金蟒為何都聚集在一起,是要做什么嗎? 方才女修的一番話他也是聽到了,想來應該是清楚這些赤金蟒是要做什么。 低眸又思慮了一會兒,他才抬頭看向了女修,道:仙子可知這赤金蟒是在作何? 恩?女修聽著耳邊的詢問疑惑地看了過去,見林清竟是還在。 她笑了笑,道:道者看來也不知,寒露過后是赤金蟒交、配尋偶的時候,赤金蟒多為雄性,所以它們會聚集著尋找雌性。 這話說著她卻又沉下了眸,低應了一聲,道:不過我發(fā)現(xiàn)所有的赤金蟒都往一個地方去,我想那兒應該有一條修煉至六階亦或者七階的雌性赤金蟒,驚動了怕是有去無回。 七階!邊上的男子一聽這話驚得險些就給摔在地上,眼中也都是驚恐。 要知道妖獸能夠修煉至七階,其修為實力等同于修士之中的元嬰期,那遇上可真是有去無回了。 他此時真是慶幸自己沒有再進去,若是進去,連骨頭都沒了。 驚恐間,他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個勁的慶幸著。 林清也被這七階給驚著,眉間一擰,道:仙子所言可真? 恩。女修點了點頭應了。 也正是她的應答,林清眼中的暗色愈發(fā)的深,再次想到了昨日離去的林易之。 不好! 他快速起身,身形化為一道青煙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昨日他是讓林易之重新去尋條三階的赤金蟒,但這人連雪域都敢一人闖,他可不覺得這人會聽自己的重新去找。 說不定這會兒就在蛇窟內,興許已經(jīng)遇上了。 若當真如猜想的那般是為了那條雌性七階赤金蟒而去,那林易之此時恐怕是兇多吉少。 隨著他的離開,雨幕下也只余下了一團青煙,在清雨的浸染下很快消散了。 至于還在攤子里邊兒的兩人見狀微愣了片刻,互相又瞧了瞧眼底帶上了些許擔憂。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依著方才那般詢問,想來是同赤金蟒有關。 不過幾人素不相識,自然是不會理會,擔憂也不過片刻便不在了。 赤金山蛇窟外。 林易之幾人就站在洞外,瞧著里頭的漆黑,還有陣陣陰風襲來,擾的人渾身一顫。 邊上的賀云飛見此下意識縮了縮脖子,隨后看向了林易之,道:要不我們還是走吧,反正就是個任務而已,我們又不缺那點東西。 對對對,要不還是走吧。另一人應著也忙點了點頭,一想到之前看到的,他現(xiàn)在都有些腿肚子打顫。 林易之聽聞側眸看了他們一眼,道:不行,這個任務必須完成,你們要是怕就自己回去吧,我一個人進去就好。說著就往前頭行去。 可誰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同樣是慌亂不已,手都在打顫。 但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求著大哥出來歷練,若是這么容易就回去了,說不定會被大哥二哥三姐給笑話。 所以不能,不能。 不就是抓條赤金蟒嘛,赤金蟒。 他一個勁念著,片刻后才入了洞內。 留在外頭的幾人互相看了看,最邊上的湯子杭先出了聲,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進去唄。賀云飛無奈的出了聲,隨后才跟著入了里邊兒。 留下的兩人見此也是毫無辦法,跟隨著一塊兒入了里頭。 也不知是不是下雨的原因,蛇窟內有些潮濕,有水滴從頂上落下濺灑在地面,染濕了幾人的衣裳。 還有令人難以阻礙的陰寒不斷襲來,不僅僅如此更有腐爛的氣息涌來。 賀云飛在跟著入了里邊兒后就被里頭的氣息給熏得頭暈眼花,明明前兩日來時還沒有如此厲害,這會兒都能把人熏死了。 他下意識抬手掩去了口鼻,眉頭緊皺著許久不曾松開。 林易之也同樣是被熏得有些走不動道,幾回都想打退堂鼓,可幾回都被自己壓下,最后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往里邊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