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7)
他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鐵棍, 這才抬起了頭,小四不會來了,他已經(jīng)把你送給我們了,條件是林家的族譜。說著撫上了他散落在面龐上的發(fā)絲。 沾了污水,隱約還能嗅到一股腥臭味。 指尖輕撫著撩起了他的一縷發(fā)絲,就連纏在上頭的銀絲碎珠也一同撩了起來,珠子的奇香隨之而來竟是拂散了污水的惡臭。 這些珠子是什么他自然是清楚,是泣珠,且品階極好。 不過他并沒有去取,畢竟這些珠子被當作發(fā)飾許久,早已沾染了凡塵之氣,哪里比得了鮫人才落下的。 他將鐵棍貼著挨在了白之如的發(fā)絲邊,只聞到一股燒焦的惡臭,手中的青絲很快就被燒斷最后落入池中。 而他也拿著鐵棍貼上了他的臉,只是在距離面龐不過些許時卻又停下了,道:你這張臉生的如此好,我都有些不舍得傷著,但你不肯配合我也只能用這法子,若你愿意掉幾顆眼淚就能免了皮rou之痛,如何? 他這話落下,水牢內(nèi)仍是極其寂靜。 也正是如此,一陣刺耳的灼燒聲傳來,guntang還泛著紅光的鐵棍竟是直接貼上了白之如的臉,頃刻間便見青煙隆起,面色蒼白如紙。 白之如被燙的渾身一顫,眸色也隨之沉了下來,可卻是半分聲音都未出。 但他越是不出聲,這鐵棍便愈發(fā)貼近,仿佛要將他的臉整個兒燙下來。 他也在刺痛中猛地回過頭,看著林曦之的手徑自咬了上去,速度極快。 只是他的速度再快卻也是快不過林曦之,就見鐵棍脫離下一刻刺向了他的脖子,guntang之下竟是直接被刺穿。 一陣劇痛襲來,白之如下意識就要躲回到水中,但他被鐵鏈捆綁在池邊的鐵柱上,哪里躲的回去,更甚至連他的聲音也都失了效用。 仿佛他真的就只是一條被丟在案板上的魚,任由兩人宰割。 小四養(yǎng)著的這條畜生還挺有意思,都這樣了還能反抗。林曦之看著他反抗只覺得很是有趣,尤其是這么一副痛到抽搐可卻毫無辦法的模樣更是有意思,笑著又將鐵棍往他的喉嚨中刺。 也正是如此,掙扎很快便散了,仿佛死了般白之如低下頭沒了動靜。 死了?林羽之看著靜下來的白之如疑惑地道。 林曦之見狀將鐵棍拔、出丟在火炭中,又撩起他的頭發(fā)瞧著,見脖子上留下的傷痕以極快的速度開始愈合,不過片刻傷痕便消失了。 速度真快。他下意識驚嘆了一番,竟是比上一條的速度還快。 這若是上一條,被這么刺了喉嚨怎么說也要片刻,可白之如卻是才拔出鐵棍就開始愈合了。 看來這條鮫人的rou效用必定更為顯著。 林羽之也瞧見了,他低下身仔細看了看,道:他愈合的速度真快。 恩。林曦之輕應了一聲,又道:可惜不肯掉眼淚。話落又去取鐵棍。 鮫人最能給他們帶來利益的便是泣珠,血與rou他們隨意就能取,可這泣珠卻不行。 明明在林清手上時多不勝數(shù),怎得現(xiàn)在卻是一顆都不肯掉,即使火棍穿喉都不肯。 這讓他很是不悅,眼底也都是對鮫人的厭棄,就如同他厭棄林清一般。 果然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畜生,一樣讓人惡心。 林羽之聽著不肯掉眼淚多少也有些不悅,但他并未出聲而是疑惑起了其他事,側(cè)眸道:大哥是如何知曉小四手上養(yǎng)了條鮫人? 連林清的面都沒見到,結(jié)果竟是猜出了林清養(yǎng)著的鮫人,如何做到的。 林曦之瞧出了他的不解,薄唇微仰冷笑一聲,道:自然是你說的。 我?林羽之聽聞愈發(fā)的不解,自己何時說了。 他連林清就是林家的小四公子都沒能瞧出來,還是林曦之提了才知道。 這也讓他是愈發(fā)的不解,疑惑地又道:何時? 林曦之聽聞側(cè)眸瞥了一眼,顯然是對于他這么一番提醒都未能猜透很是不高興,不過他也未說什么只出聲解釋道:小六無意間提到四哥,你又說有個同小四生的一樣的散修,且你還曾在天工閣認錯過一位出售泣珠的修繕先生。 小四小時候可沒少受你欺負,你覺得你會認錯一個供你欺負的廢材。 再者,我故意帶著小四去永和坊,那條鮫人自小四出現(xiàn)后便一直看著他,鮫人的氣息我們覺察不到可他們自己卻能,哪怕是一丁點都可以。 梨花樓幾番探查,你當真以為是他們自己發(fā)覺的,自然是我命人放了消息,才讓我確定了小四養(yǎng)在池中的鮫人。 就是可惜小四察覺的太晚,不然說不定我還未確定他便已經(jīng)逃之夭夭了。 說起來他真是對林清很是失望,還以為三百年的磨煉可以讓他有所成長,卻沒想到梨花樓幾次探查都沒讓他察覺,可惜了。 林羽之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聽著他的話忍不住驚嘆了一番,沒想到自己不過短短幾句話竟是讓他猜出了所有。 他低下了頭,覺得自己同林曦之有了極大的差距,怕是許久都追不上。 待片刻后他才抬起了頭,道:大哥說的是。 林曦之并未理會他只瞧著白之如,同時又從火炭中取了燒燙的鐵棍,一把扯開了他的衣襟,露出他白皙的胸膛。 心口的鱗片在火光下泛著漂亮的光暈,一眼之下竟是讓人不舍得去觸碰。 不過他卻是半分不舍都未有,此時也只想要白之如掉眼淚。 只是這還未觸碰到卻是瞧見了掛在白之如頸項上的小玉牌,紅線纏繞下玉牌上還刻著幾個字。 這讓他有些好奇,畢竟以往的鮫人可沒有這些,有的也大多都是一些泣珠所制的飾品。 他攥著玉牌瞧了瞧,見上頭刻著白之如三字。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連個落款都沒有,他疑惑地出聲,白之如? 隨著他的一聲輕喚,白之如緩緩睜開了眼,漂亮的鳳眸因著這一聲輕喚染上了些許薄霧,眼里也都是委屈,竟是快要落下淚來。 阿清好疼。 他低低地念著,每次只要他這么念著林清就會哄他,還會親他,真的好疼。 大哥他......林羽之看著白之如眼中突然涌上來的薄霧有些被驚到,方才連鐵棍穿喉都沒有讓他落淚,可僅僅只是三個字竟是哭了。 只是他這話還未完全落下,就被林曦之的一擊眼神給壓了回去。 也正是如此,白之如的思緒清醒了回來,見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阿清,即將落下的清淚全數(shù)散去只余下了一抹暗色。 他沒有哭,甚至連半分聲音都沒有。 林曦之見狀雖然有些不高興,但同時也知曉了這三個字的意思,竟是這條鮫人的名字。 他有些想笑,事實證明他真的笑了。 這一幕惹得林羽之很是不解,道:大哥你笑什么? 一個畜生竟然也有名字。林曦之如何都不敢相信,林清竟然會給畜生起名字,白之如,白之如,真有意思。 他忍不住又是一番大笑,好似當真是遇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一個畜生的名字,一個畜生。 哼!笑聲止下,他冷哼著將玉牌給丟了回去。 也在這時,水牢外傳來了腳步聲,下一刻便見一名守衛(wèi)者到了外頭,大公子,外頭好似壓不住了。 壓不住?林曦之聽著來人的話皺起了眉,回眸間寒意涌來,厲喝著又道:一個金丹期你告訴我壓不住,滾出去,若是讓他闖進來你們也都別想活! 守衛(wèi)者聽著哪里還敢多留,應了一聲便快步離開。 林羽之自然也被守衛(wèi)者的話給驚到,不過就是個金丹期怎得還壓不住了,永和坊哪個不是元嬰修士,殺一個金丹期綽綽有余。 他皺著眉思慮了片刻,隨后才道:我去看看。 * 作者有話要說: 第85章 我覺得這樣好 他說著離開了水牢, 再出現(xiàn)已是在院前。 只是這還未靠近便覺察到一股至寒之氣,宛若潮水般蜂擁而至,周身的花木全數(shù)結(jié)出冰霜。 好在他及時運作靈氣, 這才沒有被突如其來的寒氣給籠罩, 眉頭緊皺。 在原地站了片刻, 他才去了方才的位置, 就見數(shù)不清的守衛(wèi)者都被凍成冰人, 地上還有一具同樣被凍成冰的巨大蜈蚣。 而先前幾名白衣者此時已經(jīng)退至一側(cè),勉強躲開了寒氣,再回眸時見血色獻天縷猛然襲來。 眼見獻天縷即將纏身,幾人不再抵御至寒之氣而是紛紛退離, 同時又見一道劍氣襲去, 紅線全數(shù)化為塵土。 只是也才化為塵土下一刻又有數(shù)不清的紅線襲來,速度極快, 若不是幾人躲閃及時,怕是此時就成為獻天縷下亡魂了。 可他們躲去了,邊上的守衛(wèi)者卻是沒能躲開,獻天縷纏繞下全數(shù)被切成rou塊。 血rou模糊的rou塊混合著五臟落在地面, 再這雪色之中添上了一抹紅,驚艷無比。 下一刻又有寒光襲來, 頃刻間所有冰人被斬成兩段, 空鳴聲隨之而來。 云霧纏繞之下便見一道身影赫然出現(xiàn),青絲卷著紅袍在寒風中飛舞,雙劍沾染著血水緩緩滴落雪地,宛若血梅盛開。 是無暇劍!其中一名戴著面紗的白衣者見狀驚呼出聲, 手中酒壺寶器再出, 一只巨大的赤黑色蝎子出現(xiàn)直沖云霧下的身影。 原以為方才那么一番圍剿下, 這人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是逃脫不能,卻沒想到竟是未死反而還取出了無暇霜客的配劍。 一把配劍不足為患,但若真讓林清適應了此劍怕也是極難對付,畢竟這劍氣就已經(jīng)將他們用以壓制林清境界的氣息都給散去了。 還真是小看了這個金丹期,竟是得了無暇劍。 其余幾人自然也是明白,未作停留縱身一躍迎了上去,勢必要在林清適應無暇劍前將人殺了。 林清看著沖上來的幾人,猛地攥緊手中雙劍,下一刻直接接下了幾人的劍招,便聞一道巨響,劍氣轟然四散。 刀光劍影之下,只余下了漫天風雪。 也在這時,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奇香,是白之如的血。 他在一陣躲閃下朝著奇香的來源看去,見林羽之出現(xiàn)在雪地中,而那一抹奇香就是從他身上散發(fā)的。 猛然間他想到了什么,抬腳踢開了迎來的白衣者襲向了林羽之。 那陣奇香,是林羽之取了白之如的血! 林羽之!他在一聲厲喝下抬劍直接一揮,劍氣直沖林羽之。 隨著劍氣,先前那名面帶輕紗的白衣者快速擋在林羽之的跟前,而后便是那只毒蝎。 林羽之被重重護下,劍氣隨即落在了毒蝎上,瞬間被斬成兩段。 噴灑出來的毒液濺在雪地上,而更多的則是在守衛(wèi)者身上,慘叫聲隨即而來。 被毒液濺到的守衛(wèi)者痛苦地嘶喊著,但很快便沒了聲息。 只是這還未完,白衣者寶器再現(xiàn),又一條巨大的百足蜈蚣出現(xiàn)在眼前,數(shù)不清的腳足攀爬著就要將他吃下去。 不得已之下,他也只好退離,可其余幾人卻又再次纏了上來,竟也是讓他連半分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而他的衣裳也已經(jīng)被劃破數(shù)道,一襲紅衣下布滿傷痕,鮮血順著染了一地。 但這不是讓他難耐的地方,而是持著無暇劍的手,冰冷的已經(jīng)沒有太多的知覺。 巧奪天工曾說此劍還未完全脫離無暇霜客,他此時用只會被反噬,甚至反噬的更為迅猛。 可這會兒已經(jīng)不是思慮這些的時候,若是不用,絕對會死在這兒。 不能在這兒死,絕對不行! 幾名劍客好似是注意到了他右臂的遲鈍,不再如先前那般迅猛,低眸看去見那雙手上布滿了冰霜。 不知是想著什么,他們對視了一眼,直接朝著他的右手進攻。 林清自然知曉他們在想什么,持著雪劍的左手接下了幾人的攻勢,同時又用無暇劍破招,雙劍歸一。 也正是如此,院前不斷涌現(xiàn)陣陣劍氣。 一顆腦袋被直接割下,斷頸處涌出血水,頃刻間便染紅了地面。 無暇劍再落更是斬斷了另一人的手,鮮血浸染下再次落在了他的面容上,使得環(huán)繞在他身上的戾氣愈發(fā)厲害。 不顧刺在自己胸膛的劍,他猛地就將眼前的斷臂者攔腰砍斷,而后他才看向了不遠處的林羽之,那雙眼中布滿寒霜。 看著那兒的人,他挪著步子緩緩走了過去。 護在林羽之前頭的人見狀直接擋去了他的目光,隨后瞥了一眼身后的人,道:二公子請離開。 林羽之看著前頭儼然已經(jīng)殺瘋了的人,滿地的尸骸,渾身上下布滿鮮血,竟是已經(jīng)分不清到底是他自己的還是那些守衛(wèi)者的。 但也知曉,自己若再繼續(xù)留著怕是真的會被林清殺了,就如同他那句新仇舊賬一起算,于是他轉(zhuǎn)身便要離去。 林清見他要走抬手一揮便見銀光一閃,雪劍猛然朝著林羽之刺去。 白衣者一見便要去接,可才有動作就被雪劍刺穿喉嚨倒在了地上,林羽之雖然躲開了雪劍可卻也一同摔在地上。 緊隨而來的便是林清宛若煞神的冰冷目光,無暇劍就刺在他的肩頭,殷紅的血水染在了雪地中。 林羽之看著身前的人下意識就要還手,可無暇劍這么刺入肩膀后他發(fā)現(xiàn)渾身上下好似被冰凍了般,所有的靈氣都被全數(shù)凍結(jié)。 這也使得他宛若冰人般躺在地上無法動彈,只能瞪大了眼看著身前的人。 明明以前在他眼里就是條狗,連修煉都不行的廢物,今日竟是殺了他林家如此多的人。 不僅僅如此,就連他也被林清鉗制著動彈不得,瞳孔中溢出了一絲不可思議。 林清瞧見了,可他卻是半句話也未有,無暇劍猛地一低就要將他的頭割了。 可這還未動作便注意到肩頭一陣刺痛,而后又有腳步聲快速涌來。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的肩頭,見那兒刺著一支利箭,先前聽到的腳步聲也隨之靠近,抬眸間就見前頭站滿了許許多多的守門者。 這些守門者皆是冷眼看著他。 放了二公子! 守衛(wèi)統(tǒng)領看著林清厲喝出聲,同時還高舉手,仿佛只要他的一個指令便能讓林清萬劫不復。 也正是如此,林清下意識低笑了一聲,這才緩緩起了身。 數(shù)名守衛(wèi)者見他起身往后退了幾步,眼中的警惕也是愈發(fā)深。 與此同時,林曦之自人群中出來,黑衣墨發(fā),整個人說不出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