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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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兒……」 見那抹身影堅決地離去,夏侯焰彷佛看到她轉(zhuǎn)身之際悄悄滾落的淚水,心臟狠狠一個刺痛,一股腥味涌出喉頭。 「唔……」他摀住嘴,烏黑的血漬從指縫里溢出。 「焰!」見他吐血,陳蕓娘擔心地看著他。 「你怎幺了?怎會吐血?」 難道是那藥粉的關系? 「唔!」黑血一吐出,腦海里的黑霧立即消散,夏侯焰一點一滴地回想起一切。 他想起那張?zhí)鹈赖男θ?,還有那雙明亮的眼眸,以及那既自信又大膽的宣言—— 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的…… 隨著她的話,溢上他的心的是深深的悸動,讓他愛戀、不可自拔…… 他想起來了!想起她了,也想起他被撒了藥粉、被控制,卻無力反抗,只能聽從命令,然后對他的揚兒說出那些該死的混帳話…… 「陳蕓娘——」夏侯焰使出掌力,用力擊飛眼前該死的女人。 「?。 龟愂|娘不及防備,狠狠撞到墻壁,嘔出一口血。 「你……」 她震驚地看著他,看著他清明的眼神,霎時明了了。 「藥效……」 「你竟敢對我下藥?」而且還讓他對揚兒說出那些殘忍的話,想到揚兒傷心欲絕的表情,怒火更甚,恨不得殺死陳蕓娘。 「你該死!」 「我沒錯,我只是愛你……」陳蕓娘還是不覺得自己有錯。 「我比向小揚更適合你……」 「住口!」夏侯焰咬牙忍住胸口的疼痛,黑血嘔得更多,讓他眼前昏眩,可不殺了眼前的女人,他不甘心! 就在他要一掌擊斃陳蕓娘時,一道身影卻沖進來,護住了陳蕓娘。 「堡主,請您饒了小女,小的求您、求您……」陳總管不停磕頭哀求。 「滾開!」夏侯焰低吼,他一定要殺了眼前這個女人,誰來求情都沒用!「你再不滾,我連你一起殺!」 「堡主,我只有這個女兒,看在老奴的份上,請您饒了她,求您……」雖然知道女兒做錯了,可陳總管還是無法眼睜睜看她被堡主打死。 「你!」瞪著陳總管,夏侯焰一咬牙,怒火讓胸口的疼痛更加劇烈,他嘔了一聲,更多黑血噴出,人也虛軟得跪下地。 「堡主!」陳總管驚慌地扶住夏侯焰。 「揚……揚兒……」夏侯焰緊捏著拳,他要去找揚兒,不能就這幺讓她走了,他要去追她…… 可是,胸口的疼痛讓他無法再維持神智,只能呢喃著心頭人兒的名字,昏了過去。 向家二小姐被休了! 這個消息如火如荼地在景陽城傳聞,沒想到才嫁了一個多月就被休回家了,這等超快的速度,可是前所未聞,也難怪被景陽城的眾八卦人士津津樂道。 而震天鏢局卻是一片寧靜,連走路的聲音都靜悄悄的,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響。 「梅兒,怎幺樣?」站在二女兒房外,向霸天一臉擔憂。 想他好好的女兒嫁過去,卻失魂落魄地被休回家,那憔悴的模樣看得他這個當阿爹的好不心疼,當場氣得想沖到冷天堡砍死那姓夏侯的小子,要不是女兒阻止他,他早去砍人了。 「不就那樣?整天發(fā)呆不說話。 」劉玉梅搖頭,看著向來狡黠的外甥女變成這樣,不禁感嘆。 「可惡!早知道就不讓她嫁給夏侯焰了!」向露天氣得跳腳,早知道女兒會被傷成這樣,他打死也不會把她嫁出去。 「事情都發(fā)生了,后悔也沒用,給揚兒時間療傷吧!」劉玉梅輕嘆,擔憂地看了房門一眼。 「阿爹!」向小四走進院落,「那個夏侯焰來了,人正在大廳。 」 「什幺?!」聽到「夏侯焰」三個字,向霸天怒火整個上來。 「好樣的,老子不找他,竟有種上門來!敢把我的女兒傷成這樣,老子不砍了他就不姓向!」 說完,他怒氣沖沖地沖向大廳。 「姊夫,你冷靜一點。 」劉玉梅也跟著追了過去。 向小四轉(zhuǎn)了一下美眸,轉(zhuǎn)身朝向小揚的房間走去。 「二姊!」推開門,就見向小揚坐在窗臺邊,像個木頭娃娃,小臉沒有任何表情,向小四也不在意,悠哉悠哉地進門。 「夏侯焰來了。 」 她的話,讓平靜的小臉有了一絲波動。 見二姊的表情有點變了,向小四偷偷笑了。 「你不去見他嗎?要是他被阿爹砍死了怎幺辦?」 「他……來干嘛?」猶豫了好一會兒,向小揚才幽幽問道。 他都說得那幺絕情了,又為何要來找她? 「我也不知道。 」向小四聳了聳肩。 「我見他神情頹靡、眼圈好深,精神也不好的樣子,好像大病初愈的感覺。 」 也是啦!中了她的傀儡香可是要好好休養(yǎng)半個多月的,可夏侯焰竟然不到二天就追來景陽城,臉色會好看才有鬼! 沒錯,把藥把陳蕓娘的就是她向小四!哼!誰教二姊要威脅她,她早說過她 會報復的,難得讓她逮到機會,怎能不好好利用? 而且,她也是在幫二姊呀!只要夏侯焰夠愛她,藥效就會解除,而既然夏侯焰這幺快就追來,代表他夠愛二姊羅! 呵呵,她可是在幫他們的感情加溫呢! 「大病初愈?」聽到他病了,向小揚微微擰眉,忍不住脫口而出。 「他病了?」 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向小揚,你怎幺這幺不爭氣?他那幺無情地對待你,你還關心他是不是病了? 真是……沒志氣! 向小揚在心中暗罵著自己,可是卻又控制不住擔憂的心情。 「好像吧!我也不清楚。 」向小四裝出一臉無辜。 「不過我看他連站都站不穩(wěn)的樣子,應該是病得不輕。 」 「是嗎……」向小揚猶豫著。 其實,聽到他來了,心里不可否認地有著竊喜;可是,卻也有著惱怒,他都給休書了,還來干什幺? 可是……她好想他呀! 離開他雖然心痛,可是她真的好想他,雖然氣自己沒用,可是卻無法克制心頭的思念,想他、想他、好想他…… 「二姊,你不去見他嗎?」見向小揚一臉猶豫的表情,向小四輕聲問道。 「我……」 「如果再不去見他,他一定會被阿爹趕出去喔!搞不過阿爹會拿刀砍他,以他那虛弱的模樣……」向小四停住不語,因為正主兒早已沖出房門,緊張地跑到大廳去了! 而她呢?呵呵!當然要趕緊溜了,難道要留下來讓二姊砍呀? 「夏侯焰!我砍死你——」 向小揚一沖到大廳,就聽到阿爹吼出這句話。 想也不想的,她立即大吼:「阿爹,你要敢傷他一根寒毛,我就一輩子不跟你說話!」 話傳到向霸天耳里,手上的大刀在砍到夏侯焰前一刻立即停住。 哇!就差一點點…… 「小揚……」瞪著女兒,向霸天不敢相信女兒竟然為了一個男人威脅他。 「揚兒……」一看到向小揚,夏侯焰立即揚起笑,蒼白的俊龐毫無血色,眼下是nongnong的黑眼圈。 「你……」見他這模樣,向小揚好不心疼,可她逼自己硬下心腸不看他,裝出冷淡的表情。 「你來干嘛?」 她問得冷漠,眸兒卻偷偷地覷著他,見他臉頰凹陷,好似真的病得不輕的樣子。 這是怎樣回事?才短短三天,他怎幺把自己弄成這樣? 「來接你回去!」一看到她,夏侯焰就移不開眼,盡管她的態(tài)度冷漠,可他卻捕捉到她眸里一閃而逝的擔憂。 薄唇微微揚起,就算她再氣他,可卻還是關心他的——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定下心來。 當他從昏沉里醒來,第一個想見的就是她,顧不得身體仍虛弱,便快馬加鞭地趕來景陽城。 「你不是休了我嗎?」向小揚哼了哼,冷冷睨他一眼,可一看到他蒼白無血色的臉龐,心頭忍不住一緊。 不爭氣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為他心疼。 「對呀!你都休了我女兒了,還敢上門,簡直是……」向霸天附和,可話還沒說完就被劉玉梅阻止。 「好了,姊夫,讓他們兩人好好聊聊,我們先離開。 」看見夏侯焰看著向小揚的眼神,心頭明了地一笑。 「那怎幺可以?要是揚兒又被這小子欺負,那……」向霸天仍不放心,可不讓他把話說完,劉王梅就拖著他離開了。 頓時,偌大的廳里只剩下兩人。 向小揚咬著唇,啾了夏侯焰一眼。 「你的臉色好差……」話一出口,她趕緊咬住,討厭!這話顯得好像她十分關心他…… 果然,聽到她的話,夏侯焰徽微笑了。 「你關心我。 」 「鬼才關心你!」向小揚瞪他,「你到底來干嘛?怎幺不去跟你的陳蕓娘親熱?」 提到「陳蕓娘」三個字,盡是nongnong的酸味,她可沒忘記,他那時和陳蕓娘的親密。 「我把陳蕓娘逐出冷天堡了。 」夏侯焰說,黑眸深灼地看著向小揚。 「那天,我不是故意說出那些話的,我被控制了。 」 「控制?」向小揚愣了下。 「陳蕓娘對我下了藥,讓我成了她的傀儡,無法反抗她的話,所以才會對你說出那些話、對你下休書,那些都不是我自愿做的。 」虛弱的嗓音不停解釋,一下子說了一大串話,讓他不停喘息,身子也跟著晃了幾下。 「你還好吧?」向小揚下意識地扶住夏侯焰。 夏侯焰乘機握住她的手,「揚兒,原諒我好不好?」 「我……」其實,聽了他的解釋,明白了一切,她并沒那幺氣了,這也解釋了他那天的怪異之處。 而那時的她,雖然也覺得他很怪,可是一聽到他殘酷的話語,她就無法再冷靜思考,只能讓情感主導一切。 雖然如此,她還是很在意——「可是,你說你愛陳蕓娘……」卻從沒說過愛她! 「我不愛她,我愛的是你!」夏侯焰趕緊說道,話一出口,蒼白的俊臉尷尬地紅了。 「你說什幺?」向小揚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輕咳幾聲,夏侯焰紅著俊龐,不自在地說:「我愛的人一直是你,早在很久之前,我就愛上你了,只是說不出口。 」 「那你現(xiàn)在怎幺說得出口了?」偎著他,向小揚的心緩緩融化了,所有的怨氣在聽到他說愛她時就全消了。 「因為,我不想失去你。 」握著她的手,夏侯焰深情地看著她。 「揚兒,跟我回去好不好?」 「好!」柔順地點頭,向小揚甜甜笑了,小手輕撫著他憔悴的臉頰。 「不過你要答應我,不準再說那些傷人的話來傷我的心。 」 「好!我答應你。 」那些混帳話,他永遠不會再說出口。 「哇!這才乖!」向小揚滿意地笑了,用力給他一個響吻,他乘機用力吻住她,舌尖交纏,灑散一室粗喘。 許久,相貼的唇瓣才緩緩分開。 「不過,到底是誰給陳蕓娘那種奇怪的藥呀?」向小揚輕喘著,不解地問著。 那幺神奇的藥,竟有人做得出來? 「陳蕓娘說是個白衣姑娘拿給她的,她也不知那人是誰。 」夏侯焰也跟著皺眉,他也很想知道是誰做了那種該死的藥,那種被控制的感覺,可一點也不好受! 白衣姑娘?向小揚慢慢瞇起美眸,「該死的向小四!」厚!她早該想到那種變態(tài)的藥只有向小四做得出來。 死家伙,方才還給她裝無辜?想必那家伙現(xiàn)在一定逃得遠遠的,該死的! 「什幺?」她的咒罵讓他挑起眉。 「沒什幺。 」看著夏侯焰,向小揚笑了。 算了!至少那藥讓夏侯焰對她說出「愛」這個字,也算是值得了。 這次,她就不跟向小四計較了! 「喂!再說一次愛我。 」向小揚摟著夏侯焰撒嬌。 「呃……」夏侯焰尷尬了,不是只要說一次就夠了嗎?「揚兒……」 不好吧?大男人開口閉口就說愛…… 「干嘛?你快說嘛!」見他害羞了,她賊賊地笑了。 「我……我……」生平首次結(jié)巴,夏侯焰無措極了,最后只能低頭堵住她的嘴,讓自己暫且逃過一劫。 唉!愛用做的不行嗎? 末曲 夏侯焰在房里偷偷摸摸地翻著東西,像在尋找什幺重要的東西,找得好專注,也找得很小心翼翼,就怕被發(fā)現(xiàn)了。 「夫君,你在找什幺?」向小揚從澡間走出,就見他偷偷摸摸地翻箱倒柜。 「呃……沒什幺!」夏侯焰站直身子,一臉正經(jīng)。 「喔?」向小揚挑眉,賊兮兮地笑了。 「你在找休書對不對?」 哼!別以為她不知道!這些日子他的不安,她可是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卻不說出來,當作沒看到,偷偷欣賞著。 呵呵!誰教這樣的他好可愛。 「呃……」被猜中了,夏侯焰微惱地瞪著向小揚,咳了幾聲,不甘愿地間:「你把休書藏到哪了?」 可惡!他還以為接她回家就沒事了,沒想到她一直留著那封休書,而且還藏得好好的,不讓他有機會毀尸滅跡。 那紙休書,像個疙瘩一直卡在他心里,就怕她哪天心血來潮,拿著那紙休書說要離開他,他可不許! 「你管我藏到哪!」向小揚輕哼一聲,坐到梳妝鏡前,拿起象牙梳輕輕梳理著微濕的長發(fā)。 「揚兒,那紙休書又沒用,你留著干嘛?」 「哪會沒用?」她從銅鏡里看著他。 「等哪天你惹我生氣了,那紙休書就有用了。 」 呵呵呵,敢休她?他好死了! 管他是不是被控制,休書都寫了,她怎能不好好利用?只要他對她不好、惹她生氣,那紙休書就能派上用場了! 聽了她的話,夏侯焰敢怒不敢言地瞪著她,他就知道,這個愛記恨的女人不會這幺輕易放過他的! 「如果,你不想我拿出那紙休書的話,就天天說愛我呀!」哼!每次要他說愛她都像個悶葫蘆,不說就是不說,她就不信拿休書來威脅,他還不說! 「向小揚!」夏侯焰咬牙低吼。 「怎樣?你要兇我嗎?」向小揚挑眉看他。 來呀!她等他兇呀! 該死!夏侯焰大步上前,一把摟住那該死的女人,用力地吻住她。 「唔……說愛我!」她繼續(xù)要求。 「愛……」他咕噥。 「什幺?」她沒聽清楚。 可他不再給她機會,將她抱到床楊上,薄唇用力翻攪著她嘴里的香甜,不讓她有機會再吐出任何一句逼問話語。 說愛她?好!他就用行動表示,讓她嘗嘗他對她滿腔的愛!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