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撩暗戀 第80節(jié)
美好得就像是一樽精心雕琢的神像。 她從來沒想到過,他跟杭嘉行居然會是在fai的觀眾席上認(rèn)識的。 也不曾料到,他會將那些微不足道的約定認(rèn)真記下。 - 兩人沒有回御景苑,行至中途便被阮遇一通電話叫回了許家老宅。 吳姨幫著兩人把東西放好,看到許窈跟應(yīng)時卿并肩往堂屋里走,總覺得兩人好像同上次來的時候有哪里不太一樣了。 她搖搖頭,不再多想,趕緊去廚房準(zhǔn)備上菜。 許窈一進(jìn)屋就看到了癱在餐桌邊的阮遇。 阮遇這段時間一直在許爺爺這里練字,見到應(yīng)時卿跟許窈來了,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忍不住對他們倒苦水,“我太難了,練書法真的太難了,我以前天天打鼓都沒這么累?!?/br> 起碼手不疼,練字這幾天沒一天不疼的。 許窈翻了個白眼,嗤聲道:“你這算什么,老頭子對你算好的了,當(dāng)初我跟許曄練字的時候,他還在我們手腕上綁沙袋呢?!?/br> 許爺爺是國畫大師,書法造詣也相當(dāng)高,許奶奶去世前曾經(jīng)是海市書法協(xié)會副會長。 至于許源,在這樣環(huán)境的熏陶下,自然也有一手好字。 而許曄跟許窈也是許爺爺一手教出來的,但平心而論,不算譚夢,許窈的字在他們家其實是最難看的。 然而許窈自謙的說法只獲得了阮遇的白眼,“你這就是典型的炫耀,我告訴你!” 許窈一時無語,頓了會兒,看阮遇不停甩胳膊,她回頭左右看了眼,做賊似的小聲對阮遇說:“我有個辦法,能讓我爺爺少給你布置作業(yè),你要不要聽?” 阮遇眼睛蹭一下亮了,“來來來,告訴我!” 兩人剛交頭接耳說完怎么在許爺爺眼皮子底下摸魚,許爺爺就出來了。 應(yīng)時卿輕咳了一聲提醒他們,許窈立時正了神色,在他身旁坐下。 許爺爺落座沒多久,吳姨便上菜了。 許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xí)慣,飯桌上許爺爺又跟許窈提了一次,下個月他那個學(xué)生回國辦畫展的事。 許窈忍不住再次拒絕,“爺爺,我真的沒時間,也沒興趣,我都沒辦畫展的經(jīng)驗,能幫上什么忙呀?” 什么去畫展幫忙,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說白了爺爺八成就是想給她跟那個學(xué)生牽線。 見許窈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樣,許爺爺也不高興了,“讓你去見見我學(xué)生怎么了,人家年輕有為,人品還好,又是我掌過眼的?!?/br> 許窈翻了個白眼,吐槽道:“您可算說實話了,都什么年代了還安排相親呢?我都不認(rèn)識他。” 許爺爺?shù)闪怂谎?,“我都已?jīng)跟人家說過了?!?/br> 許窈抿唇:“再說吧,有空我再去?!?/br> 她偷偷看了眼應(yīng)時卿,卻見他沖自己勾了下嘴角,分明是在笑,但眸低沉沉,笑得許窈莫名心虛。 許爺爺放下筷子,嘆氣道:“行,隨你?!?/br> 許窈剛松口氣—— 他忽然看向了阮遇,“小遇啊,你跟幺幺都沒對象吧,又知根知底的,從小一起長大,要不你倆湊合湊合?” 話音還未落,兩道驚天動地的咳嗽聲便響了起來。 桌上三人神色都僵住了。 許窈咳得臉色通紅,應(yīng)時卿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幫她順了氣。 緩過氣后,許窈沖許爺爺連連擺手,“爺爺,吃飯呢!你靠譜點,別跟我說鬼故事?!?/br> 阮遇更是嗆得快窒息了,瞥了眼旁邊臉色冷得像冰塊的應(yīng)時卿,趕緊撇清自己:“許爺爺你別亂點鴛鴦譜啊,我有喜歡的人!你真要找個知根知底的,時卿不比我合適多了?他也單著呢!” 應(yīng)時卿掀了掀眼皮子,看阮遇的眼神里難得帶了點贊賞。 第48章 暗戀 在我這里。 阮遇說完這句話后, 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許爺爺聽完他的話,隨即像被點醒了什么似的,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許窈跟應(yīng)時卿。 應(yīng)時卿正若無其事地收回方才還在替許窈拍背的手, 順手遞了杯水給她。 許窈耳尖隱隱發(fā)熱,卻鎮(zhèn)定地接過水杯喝了口水,只是一抬眼她就對上了許爺爺略帶思索的目光。 她動作頓了下, 有些不自然的蜷了下手指。 兩人的互動全被許爺爺看在眼里,但許窈應(yīng)跟時卿從小就是這么相處的,兩個孩子斗嘴吵架也常有,關(guān)系好得時候也好得跟兄妹倆似的。 從前許爺爺完全沒拐到別的方向想過,眼下被阮遇這么一點, 總算覺出有些不對頭了。 他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 正要說些什么時。 吳姨恰好端了甜湯上來, “來來來, 都喝一碗?yún)且痰莫毤姨饻??!?/br> 阮遇:“吳姨, 我要多一點的那碗!” “……” 被這么一打岔, 剛剛的話題就過去了。 晚飯過后, 阮遇本來該被許爺爺抓去練字了, 但許窈跟應(yīng)時卿在,他便逃脫了一回。 四人坐下來一起搓麻將,幾圈過后許爺爺便上樓休息去了。 阮遇就沒贏過一局。 許窈雖然很少玩麻將, 但架不住腦子好, 再加上應(yīng)時卿一直明目張膽給她喂牌,阮遇在他下家,就從沒從她手里吃到過什么牌。 更可氣的是,他們倆有來有往就算了, 還專門給許爺爺放水。 全世界都在贏,只有他在輸。 阮遇捂著自己癟了一圈的錢包大聲控訴許窈跟應(yīng)時卿,“搓個麻將還記牌,你們倆還是人嘛?!” 許窈打了個哈欠,一臉疑惑地反問:“打麻將還用記牌?” 不是看了就知道嗎? 應(yīng)時卿輕輕笑了一聲,“確實不用?!?/br> 阮遇面無表情:“……” 感覺自己有被嘲諷到。 這倆成天一唱一和的就欺負(fù)他一個,他剛想吐槽兩句,許窈忽然扭頭看了眼電視機(jī)。 電視機(jī)里,海市晚間氣象預(yù)報正在發(fā)布黃色暴雨預(yù)警。 從今晚九點開始,海市將有中大暴雨,一直持續(xù)到后天凌晨。 聽完新聞,許窈看了眼時間,抬起胳膊肘戳了戳旁邊的應(yīng)時卿,“我們回去吧,等會兒要下暴雨了。” “嗯。”應(yīng)時卿微微頷首,起身,順勢把許窈也拉了起來。 又看向阮遇,“你今晚住這?” “嗯,你們先走吧?!比钣鰶_他倆擺擺手。 他跟吳姨把兩人送到了老宅門口,然后揮揮手又搖搖晃晃地回去了。 許窈才關(guān)上車窗,手機(jī)上就收到了海市氣象局發(fā)來的預(yù)警短信。 都快十一月了,還動不動下暴雨,這天氣真的挺異常。 - 海市晚間原本就不算太堵,再加上暴雨天氣的影響,二人并未在路上耽擱太久。 但即便如此,他們回到御景苑的時候也快九點,風(fēng)里已經(jīng)帶了些許濕氣。 車子才駛?cè)胗霸返叵萝噹臁?/br> 驟然間,外頭便起了嘩啦作響的雨聲。 暴雨如約而至。 濕潤寒冷的風(fēng)偶或會漏進(jìn)來一絲,不知道是不是感應(yīng)燈壞了,直到停好車,地下車庫仍是黑漆漆一片。 他們發(fā)出的動靜不算小,但感應(yīng)燈都沒有亮,大概是真的壞了。 許窈打開手機(jī)的手電筒,“你等等啊,我先下去給你照個亮?!?/br> 她說話時慘白的燈光正好隨著動作打到應(yīng)時卿臉上,許窈偷笑了一下,“哈哈哈,你這樣看起來好像鬼哦?!?/br> 被強(qiáng)光刺了眼,應(yīng)時卿微微瞇起眼沒說話,但眼神里寫滿了“你幼不幼稚”幾個字。 許窈撇撇唇,移開了手機(jī)光源,舉著手機(jī)繞到駕駛座。 等應(yīng)時卿下了車,便順手接過了她手里的手機(jī),“我來?!?/br> 兩人一前一后地走著,快到電梯口的時候,許窈忽然感覺到有什么帶著點細(xì)毛的東西貼著她的腳踝躥了過去,還踩了她腳背一腳。 許窈動作一僵,立馬聯(lián)想到了某種嚙齒類生物。 她頓時毛骨悚然,抬起手緊緊抓住應(yīng)時卿的衣擺,語氣鎮(zhèn)定中帶著些許顫抖,“時卿哥哥……” 她能徒手抓蟑螂,不怕黑不怕走夜路不怕鬼,卻獨獨怕老鼠這種灰撲撲陰縮縮的動物。 應(yīng)時卿回頭,低眸看她,“怎么了?” 就在這時—— 那東西又從她腳邊躥了過去,這回還是濕的,許窈甚至感覺到了那種活物的熱度。 她實在沒忍住抖了一下,直接跳到了應(yīng)時卿身上,緊緊抓住他外套晃著,“你快看看!是不是有老鼠?!” 應(yīng)時卿下意識接住了她,微怔片刻,他舉著手機(jī)緩緩掃了一圈。 御景苑是全明地庫,還有采光庭,說是地下,其實應(yīng)該算半地下室,跟外頭的花壇也是連著的。 景觀花壇里的植物正被暴雨打得枝葉亂顫,舉目望去,四周除了車還是車。 直到目光落到一旁的花壇上,他眸低漸漸染上些許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