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招惹你了？”顧淮又問了一次。

    林思渡點了個頭，又遲疑著搖了搖頭。

    顧淮：“？”

    “自己說?！鳖櫥创叽?，“我不是蛔蟲，有話就說，有意見趕緊提，合理我改，不合理你改?！?/br>
    顧淮猜測：“我不讓你看蛇你不高興？”

    “不。”林思渡說。

    林思渡：“你家?！?/br>
    顧淮耐心聽著，等后文：“啊?！?/br>
    “給你介紹，女朋友嗎？”林思渡問。

    顧淮大怒：“這都是從哪聽來的什么屁話！”

    林思渡冷冷地看了顧淮一眼。

    “我錯了我錯了，不該吼你?！鳖櫥戳⒖淌樟耸招宰?，好脾氣地說，“我想起來了，五年前吧，有過這回事，我后媽做主，給我塞了個人，讓我認(rèn)識?！?/br>
    林思渡冷淡地哦了聲：“后來呢?！?/br>
    “沒有后來了?！鳖櫥刺崞鸫耸逻€有些怒氣，“互相看不上，后邊再也沒人給我介紹過?！?/br>
    “她看不上你？”林思渡冷冷地問。

    顧淮：“當(dāng)時心情不太好，很不爽，心不在焉的，吃飯的時候，徒手掰了個盤子，她覺得我這是牲口行為。”

    林思渡：“……”

    他禮貌地用手背掩了下嘴巴，擋住了自己微彎的嘴角。

    “笑什么？”顧淮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不許笑?！?/br>
    他被撞疼了，抱著胳膊，坐得離顧淮遠(yuǎn)了一些。

    “我爸媽那個婚姻，是個大爛攤子，你懂吧。”顧淮仰頭靠在沙發(fā)上，長吸了一口氣，“出軌、爭吵、離婚，我有天幼兒園放學(xué)的時候，我爸載著紀(jì)楓他媽從我校門口開過去，谷忱那逼指著就說，‘臥槽顧淮你爸跟狐貍精跑了’?！?/br>
    林思渡：“……”他試著把空著的那只手，放到了顧淮的頭頂上。

    “我沒想過要喜歡誰，我喜歡石頭，冷冰冰的漂亮石頭，石頭不會說話，也不會背叛我?！鳖櫥凑f，“那會兒我放狠話說，我誰也看不上?！?/br>
    現(xiàn)在臉疼。

    “那你……喜歡我什么？”林思渡問。

    他好奇好久了。

    如果不是外貌皮囊的話，顧淮到底，看上了他什么呢？

    他分析不出來。

    “不知道，懶得想，當(dāng)初也沒想到我會喜歡小冰塊。”顧淮歪倒身體，把頭砸他肩膀上枕著，“開一上午會，累死我了?！?/br>
    顧淮閉目養(yǎng)神，養(yǎng)一半，后知后覺地把林思渡剛才問他的問題在嘴里砸了幾遍，品出了點不一樣的意味。

    好像有點……酸檸檬味兒，很淡，但這個感覺他在行。

    他家給他介紹過女朋友，林思渡不高興了？

    那是不是意味著，林思渡對他也不是毫無欲念。

    林思渡正拿手機翻看漂亮小蛇，腰被顧淮緊緊地勒了一下，手機落在了地毯上，屏幕里的蛇嘶嘶兩聲。

    “五年前的事情你都?xì)??！鳖櫥丛谒亩叺吐曅Γ傲掷蠋?，從初中到現(xiàn)在喜歡你的人大概能繞我公司三圈，你能不能講點理，要不是我莽，我追你還得排隊?！?/br>
    “……”林思渡腰被他摟得疼，掰了兩下，沒能把顧淮鐵鑄似的手臂掰開，放棄了掙動，任憑他抱著，顧淮的手心guntang，像是一團火，燒得他臉頰上也有很淺的薄紅。

    這座城市的初雪來了，林思渡在顧淮的公司待了一整天，傍晚隔著顧淮辦公室的落地窗，看見了從天而降的雪花，隔著玻璃，他仿佛已經(jīng)感覺到了寒意，哆嗦了一下，轉(zhuǎn)身一看，顧淮開了另一側(cè)的窗，敞著襯衫的領(lǐng)口在吹冷風(fēng)。

    林思渡：“……”

    “關(guān)起來。”他說。

    “下班了，回去吧?！鳖櫥搓P(guān)上窗戶。

    林思渡出生在嚴(yán)冬，這不代表他喜歡冬天，天氣冷的時候，他會有點蔫，沒有什么精神。

    顧淮給他調(diào)跑步機數(shù)值的時候，他也懨懨地，瞥見顧淮多加了五分鐘也沒提意見。

    這種單一的睡前運動很消耗他的體力，他洗完澡坐在島臺邊，發(fā)現(xiàn)顧淮把他的胡蘿卜汁換成了熱牛奶。

    “打住，別瞪我。”顧淮把自己的棕色馬克杯斜過來給他看，“我陪你一起喝?！?/br>
    “……不喜歡?！?/br>
    “我管你喜不喜歡，喝了?！?/br>
    “……”

    “算了?！鳖櫥搭^疼地說，“你倒一半給我。”

    時間接近睡點，林思渡想回去休息的時候被顧淮叫住了。

    “剛洗完澡，手還那么涼，后半夜大概還要降溫，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睡？”顧淮斜倚著凳子問。

    “跟……你？”

    “跟我?！?/br>
    “……合適嗎？”

    “我覺得挺合適的?！?/br>
    “我覺得不合適?！绷炙级烧f。

    畢竟這玩意兒有放狠話說想跟他上床的先例。

    “走吧林老師。”顧淮熱情地推銷自己的被窩，“保證不冷?！?/br>
    “好吧?！绷炙级傻拖骂^，妥協(xié)了，“我能……把dragon一起提過去嗎？”

    顧淮：“？”

    顧淮：“不能哦?！?/br>
    一只成熟的黑崽，應(yīng)該學(xué)會自己獨立睡覺。

    這是林思渡第一次進(jìn)顧淮的房間，比他想得要大很多，靠近落地窗的墻上，安置著一排陳列柜，上面擺放著顧淮之前從拍賣會帶回來的幾件藏品，藍(lán)鉆的顏色像海，晃了下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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