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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但他別無選擇,沒出息的逃離,是他避開未來生離死別的唯一辦法。 良久,方仲辭從葉棲身上撤開,又將人打橫抱起,放在臥室的床上。細心的掖好被角后,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方仲辭脫下外套,掛在一旁,讓自己沉浸在昏暗中。他睡不著,煙一根接著一根的點,就仿佛火星不滅,他就不用面對這現(xiàn)實。 不知何時,方仲辭在煙霧繚繞中倚在沙發(fā)上睡了過去。 當?shù)谝豢|晨光從客廳的偏角投在方仲辭的身上,他再一次從噩夢中醒來。 平復了一下心情,方仲辭給盯梢鐘憶的兄弟打了一個電話,他們說鐘憶到現(xiàn)在還沒有出門。 電話預約了一份定時早餐,方仲辭決定先去看看鐘憶思考的如何了。 可當方仲辭趕到,連敲了幾次門里面都沒人回應。他忽然覺得不妙,隨即暴力破鎖。 當他推門而入,卻發(fā)現(xiàn)屋子里東倒西歪,儼然一副招了賊的模樣,而鐘憶也不見蹤影。 負責看守的組員怎么也摸不著頭腦,他們明明一刻也沒松懈,可鐘憶就這么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飛了。方仲辭揚手制止兩人喋喋不休的道歉,開始后悔自己的大意。 作為一個有著十年臥底經(jīng)驗的優(yōu)秀警察,有人想悄無聲息的帶走或是滅口鐘憶都是幾乎不可能的。但他若是想刻意避開盯梢人離開,簡直易如反掌。 方仲辭從兜里拿出電話,迅速讓葉玲同顧銘羽一起趕來與他會合,并在路上順便看看能不能定位到鐘憶的位置。當他把手機再次放回時,卻意外觸碰到一個不屬于他的東西,他遲疑的將東西取出。 那是一個優(yōu)盤,他從沒見過的優(yōu)盤。 他將優(yōu)盤一收,想取讀一下內(nèi)容,卻發(fā)現(xiàn)周圍并沒有電腦。他思索著轉(zhuǎn)頭,卻直對上了葉棲的臉。 “鐘憶不見了?” 聽見葉棲熟悉的聲音,方仲辭不覺心頭一疼。但眼下,找到鐘憶才是最打緊的事,他裝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般自然的點點頭:“昨天他幾乎攤了牌,他說會考慮一晚,但現(xiàn)在……” 葉棲抬手握住方仲辭的肩側(cè):“先看看優(yōu)盤里的內(nèi)容吧?!?/br> 當葉棲將優(yōu)盤打開,發(fā)現(xiàn)里面仍舊是個視頻文件,但視頻的時長卻比他們之前拿到的翻了一番。 視頻的拍攝環(huán)境和之前他們得到的視頻別無二致。鏡頭搖到一個年輕人身上,他的衣服幾乎看不出原有的顏色,新舊交疊的血跡近乎將他的衣服重新洗染。 看得出來,那是多年前的鐘憶。 鐘憶有氣無力的半倒在地上,眼神里寫滿了不屑,悶聲從他的嘴里傳出:“要殺便殺?!?/br> 話音未落,一記重腳落在了鐘憶身上。他滾了半圈,嘔出一口鮮血。他幾乎沒有力氣抬手擦掉臉上的血,就任由血跡在臉上肆意流散。 仔細一看,葉棲才發(fā)現(xiàn),踹他的不是別人,正是鐘憶進入販毒組織接觸的第一人,雄立。 搖晃的畫面中還有一個男人,正坐在一把交椅上。當鏡頭穩(wěn)定下來,那張臉和在五月的大型緝毒行動中已經(jīng)死亡的南明重合在了一起。 南明將手中的黑色異物丟在鐘憶面前:“警用監(jiān)聽器,你TM是不是以為我們都是傻子?” 就在這時,看準時機的雄立立即順著南明的話奉承:“還是明哥好眼力,我眼里真是糊了豬屎,才把這樣不長眼的人往您眼前帶。” 南明瞟了一眼雄立,寒涼的掏出一把匕首往他面前一扔:“眼睛不太好呢,就得治治。不然以后誰都往我面前領jian細,我豈不是很危險?” 聞言,雄立猛地跪在地上,開始瘋狂的磕頭,大幅度動作連帶起的灰塵在燈光下彌散開,引起鐘憶的嗤笑。 南明沒有一絲反應,只是漫不經(jīng)心的扣手指。 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雄立知道自己躲不過,繼續(xù)拖延恐怕只會得到更重的懲罰。他顫抖的拿起刀,直沖著自己的左眼而去。一聲慘叫過后,他臉上已經(jīng)被從眼中溢出的血跡糊滿。 南明不耐煩的揮手表示可以了,雄立忍痛爬起來小心靠近南明,低語了半晌。說完,兩人相視獰笑。 得到同意后,頂著一臉血的雄立開始了他陰森的策劃。 不多時,一劑針管被送了進來。 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切就是他們最先得到的那半份視頻,雖然沒有直接的鏡頭表明是他們惡意偽造鐘憶吸毒,但也確乎是經(jīng)不起細節(jié)的推敲。 藥物帶給鐘憶的亢奮是生理和精神的雙重刺激,他的眼神開始從堅毅轉(zhuǎn)至發(fā)燙?;椟S的燈光下,他的臉龐泛起不同尋常的潮紅,隱忍讓他的四肢不自主的抽搐。 注射類的毒品往往對純度要求很高,被注射者會因為體質(zhì)產(chǎn)生多種不同的反應,更有大概率直接死亡。 再之后發(fā)生的事,就根本不是鐘憶僅靠精神就可以控制的了。 葉棲把電腦合上,心中有種難以言說的郁結(jié)??v然已經(jīng)經(jīng)過推理,知曉了基本的事件真相,但當它鮮血淋漓的擺在面前時,卻仍讓人難以接受。 那件事過后,鐘憶被迫轉(zhuǎn)移戰(zhàn)場,之后生活可想而知。 一朝入黑暗,終生劫復劫。 該怪誰?又能怪誰呢?拋卻所有立場,葉棲真的不知道,若是自己經(jīng)歷了這一切,他會不會選擇和鐘憶同樣的道路。 視頻結(jié)束后,方仲辭同樣沉默著。他知道這份更加完整的視頻,來源恐怕只會是鐘憶。而鐘憶唯一可能將這份視頻悄然塞在他兜里的機會,就只有昨天大力的將他推出門的時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