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加繆
“殺人案”這叁個字不亞于一聲炸雷,讓一陣寒意從內(nèi)而外冰凍住我的全身,連江凝在我面前喋喋不休她看到的各種消息的聲音都聽不太清。察覺到我的心不在焉,江凝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怎么啦?被嚇到了?要不你這幾天先去我那住吧,等案子破了兇手抓到了你再回去?!苯龘?dān)心地看著我,但被我回絕了。那一小片疑云并上這宗殺人案一起將我的心遮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拉扯著它一路向下墜去?;蛟S這只是一個巧合,或許不是,我希望是我想多了,不是憑空出現(xiàn)的人就一定是危險分子。隋川沒有理由去殺人的。 但他又有什么理由不殺人呢? “每個心智健全的人,多多少少都曾盼望自己所愛的人死去?!?/br> 我還記得讀到這句話時候的心驚,哪怕那只是一本書中的句子,也讓我有如被人窺探盡整個靈魂的驚恐。要知道,有些知己是可遇不可求的摯友,有些“知己”是恨不得殺之而后快的仇人,哪怕他們并沒有做什么真正傷害你的事情,只是不小心把你心中的全部所思所想都清清楚楚地感知到。人不是總生活在陽光之下的,雖然這樣的比喻非常老土,可是除了如同影子一般永遠(yuǎn)伴隨的陰暗面,我想不出什么詞語來形容在心靈深處日夜滋長的惡毒。 其他人或許在聽到殺人案時會有和江凝差不多的反應(yīng)。首先是驚訝,然后是好奇,接著是后怕和警惕。在有隋川之前我或許能夠與正常人的反應(yīng)一般無二,畢竟誰不是一個遵紀(jì)守法的良好公民了呢?可那是我親手在暗夜之中用只能夠在無人能聽見的情況之下才會說出的話語。 隋川他,是全盤接受我的思想的愛人。 所以他不可能對生命有任何敬畏,那是陽光下才會有的詞語。在黑暗世界里,我不止一次地幻想過應(yīng)該怎樣去實施一場完美的犯罪。我渴望能夠?qū)⒘硪粋€生命終結(jié),再將其悄無聲息地掩蓋。不為什么,我只是想試試,罪惡的想法如同毒品一樣讓人著迷不得解脫,興奮又清醒。 如果我能夠完成這個想法,那么我就是可以凌駕于另一個人類之上的存在。我也愿意為我的瘋狂付出風(fēng)險,如果我被抓了或是被反殺,那也是我咎由自取,一個人群中的瘋子應(yīng)該得到懲罰,我雙手贊成這一切。 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恐懼黑暗,我恐懼黑暗里的危險,因為其中就有想要將我拉進(jìn)混亂瘋狂深淵的, ——我自己。 這一天我都在試圖收集殺人案的消息,可惜只有警車和被封鎖的單元門。我只知道案子沒有發(fā)生在地下車庫,要不然我早上應(yīng)該會發(fā)現(xiàn)。 我不知道我的心慌該怎樣解釋,似乎是一個人格分裂患者擔(dān)心自己的另一個人格在暗地里做出了什么無法挽回的事情,但是隋川是另一個獨立的人,他應(yīng)該聽我的話平靜出門,平靜買菜,平靜閑逛,平靜在家。更何況他哪里有作案時間呢?他說他一直在我的家里呀。 …… …… …… 我, 根本沒辦法證明隋川一直在我家里。 哪怕是昨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