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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這些年來在線閱讀 - 這些年來 第3節(jié)

這些年來 第3節(jié)

    李延?xùn)|冷眼看過來。

    許牧:“呸呸呸?!?/br>
    陸嚴(yán)偏過頭看許牧,眼神有話。

    許牧小聲:“剛才林溪跟他鬧了一場。”

    李延?xùn)|聞聲,猛地吸了口煙。

    張勛“哼”一聲:“林溪一鬧,天崩地凹?!?/br>
    許牧跟著接了句:“林溪一笑,說唱逗跳?!?/br>
    九月的夜晚漸漸多了些涼意在,腳底的風(fēng)吹過來,鉆進半挽起的褲管,也是讓人能打個寒戰(zhàn)。更何況江水今年雨量多,臺風(fēng)天大概很快就來。

    “差不多得了啊。“李延?xùn)|說。

    陸嚴(yán)笑:“你倆收著點?!?/br>
    許牧插了句話,道:“掌嘴?!?/br>
    “掌嘴?!睆垊滓才玖艘宦?。

    李延?xùn)|笑了聲,又低頭,抽了口煙。

    風(fēng)吹過來,陸嚴(yán)看向馬路對面,忙抽了幾口,煙燃了大半。張勛也看了眼馬路對面,那輛公交車已經(jīng)開走,站牌處有燈亮著,模模糊糊只見是個穿著校服的女孩子,低著頭在看路牌。

    “還真有個姑娘?!睆垊籽谥Φ吐?。

    李延?xùn)|將未抽完的煙扔地上,踩滅,道:“走了?!?/br>
    四人散開,風(fēng)從地上溜過來,刮起。

    沈嘉看著陸嚴(yán)走過來,又看向?qū)γ?,那幾個人已經(jīng)走遠(yuǎn)。她拉上校服拉鏈,活動了一下被書包壓麻的肩膀。

    等陸嚴(yán)走近,她鼻子一皺:“抽煙了?”

    陸嚴(yán)身體往后一傾:“狗鼻子啊你,這么靈?!?/br>
    沈嘉懶得計較,往前走。

    很快拐入煙霞巷,巷子里隔百米就有一個路燈,凌晨才滅。有的人家門口會掛上兩個燈籠,有的路則漆黑一片。

    她開始背書:“君子曰,學(xué)不可以已……”

    陸嚴(yán)兩眼昏花,嘴角卻掛著笑。

    “這么愛學(xué)習(xí)啊?!标憞?yán)調(diào)侃。

    沈嘉哼了一聲。

    寂靜的巷道中,漸漸看到一盞熟悉的光。

    她停下來:“哎?!?/br>
    陸嚴(yán)淡淡“嗯”了一聲:“說?!?/br>
    “你今晚又不回家?”

    陸嚴(yán)半晌沒出聲。

    沈嘉瞧了一眼他身后半開著門的房子,說:“昨天晚上陸奶奶還過來問你,你想好怎么解釋了嗎?”

    陸嚴(yán)打了打哈欠,說:“您好好學(xué)習(xí),成嗎公主?”

    她走快了幾步,馬上到家門口,回過頭看向陸嚴(yán),白了他一眼,進了屋。這貨真是讓人氣不打一處來。

    陸嚴(yán)看她那樣憋著,不免笑了。

    他在門口站了會兒,直到聽到里面有說話聲。外婆的訓(xùn)斥,劈里啪啦的動靜。不知不覺,天上飄起小雨,才原路離開。

    雨慢慢變大,說來就來。

    房間里,外婆正在和表姐孟真說話。

    孟真的行李箱在地上擱著,里面的衣服有些凌亂,外婆一手拿著針線,另一只手握著一條紅圍巾,正在縫著線頭。

    沈嘉討好似的,看著外婆,笑:“哎呦,手藝真好啊,都看不出來縫過的痕跡?!?/br>
    外婆跟沒聽見一樣,把圍巾塞到孟真懷里,說:“趕緊收拾了,這衣服放箱子里早就潮了,明天全部洗一下搭柜子里去?!?/br>
    沈嘉吐了吐舌頭。

    屋檐下雨水跟倒似的,還有些冷。見外婆不理會她,沈嘉也不自討沒趣,樂呵呵的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喝。

    不過一會兒,外婆就從房間走了出來,故意冷臉看她:“還知道回來?”

    沈嘉一邊用熱水杯暖著手,一邊乖乖低頭。

    “要不是我問小嚴(yán),你這會兒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外婆氣道,說著往自己房間走,“一個兩個的,真不讓我省心?!?/br>
    等外婆回房,沈嘉去了孟真屋。

    她在門口探了只腦袋:“姐,外婆干嗎這么大氣?”

    孟真無奈道:“可能是我拖累了你?!?/br>
    沈嘉端著熱水,坐到小沙發(fā)上。她看著這個一周前才回來的親表姐,雖然從小玩到大,每個寒暑假都見面,可這次回來總有些哪里不一樣了,但還是那么溫柔漂亮。

    “罵你了?”她問。

    孟真搖頭。

    “那怎么了?”

    孟真:“我和外婆說,這一年不想上班,待在煙霞巷也好,出去旅行也好,就是想停一年,觀察觀察,嗯,這個世界?”

    最后一句是一種疑問的語氣,大概說這話的本人也在猶豫,不確定,不相信自己嘴里的話,自然也不聽不出來自信和踏實。

    沈嘉不太理解,想了想,說:“然后呢?”

    “然后就是,外婆心軟同意了。”

    沈嘉愣了兩秒鐘,問:“姨媽也同意?”

    孟真苦笑,搖頭。

    沈嘉:“不過外婆同意了也還好,姨媽斗不過外婆的,放心。哎,真羨慕你啊姐,我也不想上學(xué),想出去玩?!?/br>
    “還不想上學(xué),小心外婆打斷你的腿。”

    沈嘉笑:“她刀子嘴豆腐心?!?/br>
    孟真往床上一靠,嘆口氣道:“我現(xiàn)在特別羨慕你能上學(xué),上學(xué)的時候煩惱都不大,犯了錯的代價也很小。哪里像我現(xiàn)在,走錯路得花好幾年才能走回去,還不一定走得好?!?/br>
    沈嘉似懂非懂。

    “難走嗎?”她問。

    孟真點頭。

    “換一條路?”

    孟真:“你以為跟換衣服似的,錯了就換一件嗎,哪那么容易。我現(xiàn)在什么也不想做,就想睡個十天懶覺?!?/br>
    “十天……”

    “很長?”

    沈嘉:“很短好嗎,要是我睡上一個月再說。高中生都很慘的,五點半起床,九點半下晚自習(xí),一天輪軸轉(zhuǎn)?!?/br>
    孟真忍不住笑了:“我也經(jīng)歷過的好嗎?!?/br>
    “那你還羨慕?”

    “可是相比而言,讀書的時候還是最好。”

    “長大很苦?。俊?/br>
    “各得其樂吧?!?/br>
    沈嘉心里其實更樂,這幾年都是她和外婆兩個人,現(xiàn)在家里又多個年輕人,相比會更熱鬧。而且表姐孟真當(dāng)年讀的是最好的江州大學(xué),現(xiàn)在有什么不會的作業(yè)也可以問。

    她忽然想起今天的一個題目。

    “姐,高二數(shù)學(xué)題的定義域和值域你還記得吧?k大于0,定義域為r,k小于0時,a大于一個數(shù),它的函數(shù)定義域是什么,負(fù)無窮或者空集,你還記得嗎?”

    孟真:“………………”

    沈嘉:“這道題我老做錯?!?/br>
    孟真:“嘉嘉,要不先睡?”

    沈嘉眼睛瞄了一眼墻上的鐘表,這會兒都十一點多了,確實很晚。她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立刻不說話了。

    孟真:“明早我叫你?”

    沈嘉搖頭:“我起可早了,你好好睡。”

    屋外的雨一直不停,打濕了檐下的地面。

    沈嘉簡單沖了個澡,趴在書桌上又做了會兒數(shù)學(xué)。彼時夜已經(jīng)深透,窗外的雨劈里啪啦敲著窗。她打了個哈欠,又開始做題。

    門被悄悄推開,外婆端著熱茶進來。

    “還不睡?”外婆問。

    “這道題做完?!?/br>
    “題目是做不完的,快睡覺。”

    沈嘉揉揉眼睛:“馬上。”

    外婆看了她一會兒,說:“小嚴(yán)說明晚還有一場煙花,想去看的話把琻琻叫上做個伴,要不叫你姐也行。最后一次,十一點前必須回家?!?/br>
    沈嘉抿唇笑:“year sir。”

    第3章 凝視

    第二天一大早,雨就停了。

    沈嘉到學(xué)校的時候,鐵琻還沒來。她拿了本語文書在教學(xué)樓外的花壇邊讀,讀一會兒,抬頭看向校門口方向,眼看著大門就要關(guān)上,才瞧見鐵琻慢慢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