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寵后 第1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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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覺得她身份可疑,口音也別致,不似京中人士。 太上皇在此清修,從無一人知曉,為首的都統(tǒng)手腕微動,便涌現(xiàn)幾人要將她帶下去。 玉照見幾人不回答她,反倒是一副要來捉拿她的模樣,唬了一大跳。 才不能叫他們抓住,抓住就白忙活了! 玉照十分靈巧的繞過人往殿門跑了過去,她才不搭理這些人。 “站?。≡俑彝耙徊?,你可別怪我們手上的刀劍無眼了!” 玉照扯了扯嘴角,心里覺得委屈,自己明明是他的妻子,不過如今說出來誰也不信,只會覺得她是得了失心瘋才會說這種胡言亂語。 她知曉這群人可能真會殺了她,但她也絲毫不覺得畏懼,本就是夢境罷了。 夢境里死了便死了。 玉照這般想著,頗為大聲的扯著嗓子朝著殿內(nèi)大聲叫喊起來。 “道長!道長!你快點兒出來!你還記不記得我?你快點出來管管他們......你的人......他們不放我進(jìn)去!” 兩人間如同那些話本子里被世俗扯開,被棒打的鴛鴦。 隔著長長的臺階,和一扇厚重的沉沉封閉的大門,恐怕饒是玉照吼破了嗓子,里頭的人也聽不到。 玉照被人扯著往后退去,慌亂間斗篷被扯下,露出了潔白的幾乎透明的面龐,叫這群禁衛(wèi)驚駭?shù)倪B連后退。 “你......你.....”一人指著玉照露出來的臉哆嗦起來。 “這里可是有真龍在此,可容不得你放肆!” 雖他們守著這位是早已退位的太上皇帝,可比起如今那位還年輕的天子,里面的太上皇才是統(tǒng)治了大齊幾十載的帝王。 雖后期有些沉迷修道煉丹,長期不理朝政,可仍無人敢輕視這位真正的真龍?zhí)熳印?/br> 太上皇在位前期縱橫捭闔,明章之治,平定數(shù)次動亂,將大齊國土闊大了不知多少座城池。 可是找不出第二位與之比肩的帝王了。 真是不甘心,她一路奔波,從云縣來到了皇城,為了趕時間甚至不曾歇息,如今只差臨門一腳,卻見不到他。 玉照氣哭了起來:“我是趙含章的故人!我是他的皇后!你們快進(jìn)去跟他說!我真的不是外人......你們就叫我見他一面,就一面好不好?” 都統(tǒng)嚇得面無血色,卻仍強作鎮(zhèn)定,將她當(dāng)做孤魂野鬼:“放肆!我們太上皇帝的名諱豈是你能直喚的!再者,太上皇帝根本沒有皇后!” 另一人打斷他,面色有些難看,小聲朝著他耳語起來:“你難不成忘了?誰說沒有皇后?幾十年前不會有一位貴妃嗎?死后才被追封的皇后?!?/br> 都統(tǒng)笑了起來,仿佛是在笑她不自量力,那位成娘娘要是在世恐怕頭發(fā)都白了,哪里會像這人一般年歲。 “你說你是皇后,難不成你就會那位成娘娘不成?那位成娘娘可是死了足足五十年了,嗬,你是何方的妖孽?竟敢來真龍腳下放肆!”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黃歷的,知道的人都寥寥無幾,他們還是因為是太上皇帝近身侍衛(wèi),這才知曉一二。 玉照揉揉眼睛,被他們堵住了去路,不甚摔倒在了地上。 她不知再說些什么,卻賴著不肯離開,自己如此特別的身份,胡攪蠻纏的言辭,到底叫那群禁衛(wèi)處理起來有些躡手躡腳。 炎炎烈日高懸當(dāng)空。 一片金波滿海。玉照眼眸前浮動著刺眼的烈日旭光,叫她眼睛酸澀的難以睜開,微微瞇了起來。 她聽到周邊禁衛(wèi)議論紛紛,談?wù)撈鹨獙⑺绾翁幹谩?/br> 忽的,禁衛(wèi)的聲音緩了下來,嘈雜之聲瞬間消失不見。 她還未曾反應(yīng)過來之際,只感覺眼前刺目耀眼的光線被遮擋住了,一堵陰影投映在她身前。 玉照怔怔的抬起頭,抬起眸子,便見一位頗為威嚴(yán)的老者,背著光負(fù)手而立。 離她不過兩步距離,他微垂著眸,淺淡的眸光落在她臉龐。 原來他不能長生不老的啊...... 他雖是天子,卻也不受神明的偏愛。 歲月終究是在他面上是留下了痕跡。 上一次夢中的他看起來只有三十許,英挺俊美,眉眼深邃,鋒芒畢露。 而如今再見,那位威嚴(yán)的圣上,早已滿頭銀發(fā)。 可那身姿卻亦如往昔,修長□□的猶如一顆青松,半點不見一般老者的佝僂與老態(tài)。 他著一身有些舊的石青道袍,廣袖長衫靜靜站立,狹長深邃的眸。一片黑暗映在他眉間,眼眸深處如同一片浩瀚無際的瀾海。 他本在殿內(nèi)靜修,選擇此處清修本是因此處破敗,且鮮少人來。 他靜修之時最忌喧囂。 多年的修道生涯早已平緩了他的心性,他不像年輕之時那般雷厲風(fēng)行。 從殿外喧囂開始,他亦不曾途中分心。 可今日與往昔不同,那嘈雜聲中,卻叫他聽到了一句特別的聲音。 嗓音清脆的像是一只春鶯,帶著軟和悠長的腔調(diào)。 那是旁人學(xué)不來的腔調(diào),是他終其一生再也聽不到的腔調(diào)。 趙玄一怔,失手也不知打碎了什么。 縱使知曉這回或許也是他幻聽,多年以來午夜夢回總能聽到她的聲音,可他還是忍不住亂了心法,匆匆推開了殿門,提步而出。 真叫他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自她走后第二年,他便漸漸生出了白發(fā)。哪怕再是注重修養(yǎng)忌諱衰老,也無法敵得過歲月的侵蝕。 許是年歲大了,昏花了眼,竟然又見到了她。 趙玄廣袖下的雙手無意識的緊握、又松開。 想要朝前一步,卻又止住了步伐。 玉照卻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她從地上爬了起來,抬眸絲毫不畏懼的打量他。 她試探喊他:“道長?” 趙玄并未出聲,只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瞧,似乎不明白這句話,更似乎是不敢說話不敢眨眼。 若這是一場夢境,會不會因為他的眨眼而中斷。 玉照好想好想抱緊他,鉆進(jìn)他的懷里與他一訴衷腸。 她像是長途跋涉的許多年一般,見到了該見到的人,總算能停下來歇一口氣,長長久久的歇息一會兒,想將這沿途的所見所聞所感、所遭受的委屈一股腦的說給他聽,跟他哭訴起來。 她想要與他親近,卻又怕這人嫌棄她,不認(rèn)識他。 只能怯怯的看著他,小聲喚他:“道長......” 身后的禁衛(wèi)本想上前押著這不知天高地厚不知禮數(shù)的女子下去,卻見太上皇罕見的開了口,叫住了他們。 “你們都退下?!?/br> 禁衛(wèi)無比的震驚,竟然是叫他們退下,難不成這女子真是太上皇認(rèn)識的人? “太上皇,您有所不知,這人頗有些瘋癲,且身份不明,說什么是您的...您的皇后......” 趙玄緊緊端量著玉照不說話,似乎并不激動,如玉照所想的那般激動,似乎是在透過她看著什么人。 玉照非常的委屈,見趙玄這幅表情,她覺得這是壓根沒認(rèn)出來她,是沒認(rèn)出來還是忘了?她記得‘寶兒’叫他等自己的,不許忘了自己...... 她覺得自己的一腔愛意全都白費了,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上前兩步攥住了他的衣袖,恨恨地控訴他:“我才沒有亂說,我明明就是!你不記得我了嗎?你竟然不記得我了......你難道忘了五十年前,我叫你等我的......” 許是太久遠(yuǎn)被塵封的記憶,老者看著攥著他袖口的玉照,陷入了長久的回憶中,良久,良久才似嘆非嘆道:“你叫什么名字......” 玉照雙眉緊皺,帶著幾分怒火,似一個被點燃的炮彈:“我......我叫什么名字?我叫寶兒??!你難道都不記得了嗎?” 老者看著她的臉,眼中泛著玉照看不懂的情緒和隱忍,良久才低聲道:“她死了足足五十年,你說你是她,她可不像你這般年紀(jì),她可不會這般同朕說話?!?/br> 寶兒死時二十有四,才過了二十四歲生辰三月又十二日,便因病痛與世長辭。 他明知她活著是煎熬,日日總離不了湯藥,卻仍自私的尋來各種良方日日強迫她服用。 她是恨著他的,更是怕他,極少對他有個好臉色。 覺得他害死了穆從羲,和他在一起也不過是為了報復(fù)魏國公罷了。 甚至至死都不愿意與他結(jié)為夫妻...... 第91章 她不要自己了嗎....…… 周遭一群禁衛(wèi)今日算是開了眼,退位前倒是還能見太上皇開口,這幾年甚至多數(shù)禁衛(wèi)都沒見他開口過。 總叫他們覺得早已半步入神的太上皇,今日竟然同一瘋癲女子聊了起來。 見太上皇揮斥他們下去,眾人也不敢繼續(xù)留下,一群人無奈卻又十分麻利的退了下去。 一時之間,偌大的天地,竟是只剩下了他二人。 玉照原以為他不信自己,不記得了自己,可見他把人都趕走了,她又滿心歡喜了起來。 知曉這人嘴上說著懷疑的話,心里還是信自己的。 她脫了自己身上用來遮掩自己特別之處的斗篷,幾道金燦的光束斜斜落下,玉照卷翹的睫毛都染上了金光,面孔猶如氤氳在一層晨霧之中般的薄透。 她見著眼前背著光面孔半明半暗的趙玄,頭發(fā)銀白,卻舉止清冷風(fēng)儀出眾,睥睨間的出塵傲骨并不隨歲月磨損分毫。 她彎起眉眼笑了,笑著笑了鼻頭都紅了一片,一副隨時就要哭出來的架勢,一枝梨花春帶雨。趙玄見此眉頭皺起,眼眸起了幾分波瀾。 玉照跟他解釋起來,像是生怕他聽不懂,一點一點的將來龍去脈說給他聽。 “我當(dāng)然是寶兒,我就是她!不過......說來你肯定不相信......奇奇怪怪奇奇怪怪......這竟然是我的夢呢,等我做完了夢,估計就能回去了?!?/br> 趙玄怔怔的看著淺笑氤氳明艷動人的她。 他沒有出聲,心里被異樣的復(fù)雜情緒填滿。 玉照悄悄順著他走進(jìn)兩步,眼波流轉(zhuǎn)間,小心翼翼的扯著他的袖子,想靠近他一點,抬起眸子道:“我歷經(jīng)千辛萬苦,從云縣跑來了這兒只為了見見你?!?/br> 趙玄回過神來,指尖顫了下,見玉照說的興起,一個人念念叨叨,似乎是怕她自己忽然醒過來,她語速飛快的將前因后果說予趙玄聽。 他看著她陽光底下虛無縹緲的模樣,難以自拔的悲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