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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的素描人頭像臨摹,時間還是有點趕。 他對人頭像并不陌生,畢竟這些年一直也是靠著在網(wǎng)上約稿賺錢,他一開始最先接觸的就是人頭像。 而且為了收入多一點,他選擇的還是寫實類厚涂,自學的內(nèi)容自然也就包括了人臉的結(jié)構(gòu)和明暗關(guān)系。 這些放在美術(shù)統(tǒng)考上雖然不夠用,但也可以說是大同小異,再加上初中曾經(jīng)在畫室當過那種打雜的工,在目前這種階段的考試中還是有不少優(yōu)勢的。 他隨手畫了兩筆,找到手感后,接下來的線條就順暢了起來。 抽空看了眼方珩知,意外的發(fā)現(xiàn)這人竟然畫起來也是有模有樣。 轉(zhuǎn)念一想,他又不覺得奇怪了,畢竟這貨一早就是有基礎(chǔ),還在初中專門上過課的。 他放下心來,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自己的畫板上。 一個考場上的大多數(shù)人其實都是完全找不到從哪里下筆的,他們兩個例外很快就引來了不少人的注視。 兩個人帥就算了,畫畫還挺好,這一下子就不知不覺的出了名。 雖然他們還不知道這倆叫什么。 程熠左邊是方珩知,右邊是一個陌生的女生。 女生原本就在悄悄打量這兩個人了,這會兒見程熠畫的這么順暢,一下子就篤定了這是一條粗壯的大腿。 于是接下來的局面,就變成了程熠畫一筆,她畫一筆。 這其實并不算是抄襲,因為能抄也是一種本事,畫畫可不是誰想抄就能抄的,你要是能抄的一模一樣,那就算是你有水平。 程熠感覺到了,也懶得管。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他自認畫不太下去了,打算擦個高光就結(jié)束掉。 手伸到身邊筆盒里的時候,他卻沒能摸到自己的橡皮,反而摸到了一片熱乎乎的皮膚。 他愣了一下,低頭看過去。 方珩知原本白凈修長的手已經(jīng)變得黑漆漆臟兮兮的了,手上全是鉛筆鉛,這會兒正在筆盒里不知道摸索什么。 方珩知也是感受到了這觸感才慢悠悠轉(zhuǎn)過頭,神情不自在的僵硬了一下,然后小聲道:“我拿橡皮?!?/br> 程熠回過神:“軟橡皮?” 方珩知說:“櫻花?!?/br> 程熠心說這不是巧了嗎。 但他還是收回了手,說:“那你拿。\ 方珩知手指頓了頓,一聲不吭精準摸到了櫻花橡皮。 時間還有二十分鐘左右,對于點個高光就能結(jié)束的程熠來說,已經(jīng)非常充足了。 他靠在椅背上,看著這人繼續(xù)作畫, 方珩知正在擦眼珠子,被他盯得渾身都不太自在,于是低聲問道:“看什么呢?” “看你長得帥?!背天谡诖蛄克脑挘勓院茏匀坏姆笱芰艘痪?。 方珩知:“……” 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但很快又發(fā)現(xiàn)無話可說,只好又閉上嘴,老老實實繼續(xù)畫畫。 懂得畫畫的人總是能從別人的畫里學到一點知識,不管那個人是不是比自己水平好。 程熠看著看著,就在自己的畫面上又填了兩筆。 方珩知瞧得一清二楚,笑道:“偷師?” 程熠也笑:“不讓?” 方珩知裝模作樣的想了想,點點頭:“算了,我大方?!?/br> “德行?!背天谛αR了一句,作為回報,好心的點了點他畫面上人物的上眼皮:“注意穿插?!?/br> 方珩知停下筆,湊到他身邊去打量他的畫。 距離忽然的拉進,程熠頓時覺得空間變得擁擠起來。 也不知道這人昨晚用的什么沐浴露,身上這么香, 他摸摸鼻子,腰背挺了挺,努力和這人保持距離。 方珩知只看了一小會兒就縮回了身子,認認真真改起了自己的畫。 程熠頓時松了口氣,拿起了剛剛被對方放在筆盒里的櫻花橡皮。 橡皮還是暖呼呼的,還留著上一個使用者手心的余溫。 他摸了兩下,等到這些余溫完全被自己的掌溫覆蓋住,才不緊不慢的開始擦高光。 他沒有注意到,右邊的那個女生已經(jīng)完全停下畫畫的動作了。 她的表情甚至有些麻木。 尼瑪,她覺得,她的愛情可能還沒有發(fā)生就要被扼殺在搖籃中了。 考試結(jié)束的鈴聲突兀響起,很多考生都慌了神,手上的動作瞬間就慌亂起來。 只有程熠和方珩知還在不緊不慢的一邊聊天一邊擦著畫紙邊上不小心被手上的鉛筆灰蹭臟的地方。 收卷子的老師換了一個人,是個高高瘦瘦,長發(fā)帶著口罩的年輕男人。 從僅露出的一雙眼睛來看,這應(yīng)該是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 他沒怎么說話,一聲不吭的開始從第一個考生那里收卷子。 只有收到程熠的時候,他抬起眼睛,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少年。 程熠跟他對視,不明所以。 過了一會兒,男人開口了,聲音清越溫柔,但是有點冷:“畫的不錯?!?/br> 程熠一愣,連忙在他走之前點點頭:“謝謝?!?/br> 沒有謙虛沒有驕傲,就只是簡簡單單的應(yīng)了一句而已。 男人又看了他一眼,這才收回視線繼續(xù)收下一個人的卷子。 他看到方珩知的畫,也很給面子的留下一句“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