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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機械音回答道,接著醫(yī)療艙附近便傳來一陣聲響。 林懷榆趁著空當(dāng)插話道:“那個人傷得很重嗎,需不需要我?guī)兔???/br> 裴韞搖搖頭:“他信息素外泄得厲害,你是alpha,離得太近會不舒服,我是beta,受的影響小一點。” 說話間,兩針藥劑就已經(jīng)準備好了,裴韞趕回廢棄巢xue,發(fā)現(xiàn)杜塞特幾乎已經(jīng)是半死不活的狀態(tài)了,看見她,甚至沒有打招呼的力氣,只抬眼看了看她,便重新閉目休息了。 裴韞忍著不適靠近他,說道:“先給你打止痛針?!?/br> 杜塞特幾不可見地點點頭,他失血過多,感官已經(jīng)開始變得遲鈍了。 針頭剛扎進腰側(cè)的傷口,杜塞特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嘶……裴上將,你謀殺啊?!?/br> 裴韞沒空理會他的吐槽,只是說道:“老實點。” 隨即把信息素封閉針推進了他的胳膊里。 藥劑發(fā)揮作用的時間很快,不到半分鐘,裴韞便覺得自己周遭那個令人不適的氣味已經(jīng)幾乎聞不到了。 然而,她剛想把杜塞特扶到飛船上,手指才剛碰到他的胳膊,杜塞特便輕輕挪開了自己的胳膊:“多謝你,裴上將?!?/br> 他扶著地艱難地站起來,身形搖搖晃晃的:“咱們就在這分道揚鑣吧?!?/br> 第16章 . 手環(huán) “關(guān)于怎么摘下手環(huán),我已經(jīng)有思…… 裴韞只是把手輕輕搭在了杜塞特的肩膀上,他便搖搖欲墜似的晃了晃,裴韞嘆了口氣,說道:“杜塞特中校,都這樣了,就不用逞強了吧?” 杜塞特抬手撥開了裴韞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我殺了人,還是兩個,裴上將,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吧?” 他失血過多,嘴唇白得像給小朋友看的那本恐怖故事里的僵尸,戲謔地看著裴韞,好像故意要顯出自己是個多么惡劣的人一樣。 “我知道?!迸犴y回答道,“你犯下的罪行,等我把你帶回伽馬之后,軍事法庭自然會審理,但現(xiàn)在,我要先把你活著帶回去?!?/br> 杜塞特似乎愣了愣,隨即嗤笑一聲:“裴上將,都到這時候了,你不會還有跟我扯什么‘程序正義’之類的廢話吧,要知道,廢星之上可沒有法律?!?/br> “為什么不?”裴韞反問,“廢星現(xiàn)在雖然已經(jīng)不屬于聯(lián)盟的領(lǐng)土了,但你仍然是聯(lián)盟的公民,我為軍部工作,既然軍銜是上將,權(quán)力就比你大一級,責(zé)任自然也比你大,把你帶回去,是我的責(zé)任?!?/br> “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啊,裴上將。”杜塞特挑起一邊嘴角,譏諷道,“沒想到幾天不見,你官威倒是不減。” 他雖然嘴上說的話不怎么好聽,但身體倒是沒有剛才那么抗拒了,或許是不想也沒力氣再和裴韞廢話了,松口道:“算了,走吧,先說好,我可不保證我不會傷害那幫廢物。” “我會看著你的?!迸犴y平靜地答道。 “哼?!倍湃貜谋亲永锖叱鰜硪豢跉猓拔易钣憛捘氵@副自以為是的樣子?!?/br> 裴韞不讓他在嘴上占一點便宜:“因為我有自以為是的資本。” 幕后黑手在廢星上留下的兩架重甲估計型號一樣,杜塞特剛進飛船,就像回了自己家一樣,連聲招呼也不打,徑直進了醫(yī)療艙。 除了林懷榆之外的五人有四人都嚇成了鵪鶉,要不是被裴韞綁著限制了行動,估計要抱成團躲得越遠越好了。 唯獨丁麗面無表情,似乎不知道這些人在怕什么。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她并沒有見過杜塞特殺人時嗜血的樣子,也就不明白他的可怕。 林懷榆雖然親眼見過杜塞特殺死吳約翰時的場景,而且后者手腕上亮起的紅燈依然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但他畢竟是林氏這個大企業(yè)的總裁,如果因為這點事就被嚇破了膽子,星際首富早就換人了。 但這不代表他就可以心無芥蒂地沖杜塞特笑臉相迎了,這人不是個善茬,在自己無法掌控局勢的領(lǐng)域,這種壞胚離得越遠越好,于是他只是在一旁抱著手臂冷眼看著,裴韞進來,也學(xué)著他的姿勢站在旁邊。 “你回來了,沒受傷吧?”林懷榆臉上冷漠的神色在裴韞靠近的那一刻仿佛冰雪遇到陽光一般驟然消融了,雖然他反應(yīng)很快,但架不住裴韞眼神好,還是看到了他方才的表情。 “還挺唬人?!迸犴y在心里有些好笑地想,“這小子還有兩幅面孔呢?!?/br> “嗯?!钡?dāng)然沒有說出來,只是淡淡地答道,接著卻突然猝不及防地問道,“你覺得我做錯了嗎?” “什么?”林懷榆被她問懵了。 “把杜塞特帶回來,你覺得我做錯了嗎?”裴韞又問了一邊,語氣真誠得好像真的是在詢問他的建議一樣。 “嗯……”林懷榆想了想,突然明白了她的用意。 裴韞是個軍人,她冒著生命危險來這里,為的是解救被困在這里的聯(lián)盟公民,同時也是要完成上級交給她的任務(wù),對她來說,軍部的工作是責(zé)任,也是她的信仰,而如果要她放棄杜塞特,不僅是罔顧責(zé)任,更是違背信仰。 對她來說,在這里救人,無關(guān)所救之人德行是否配位——那都是把他們帶回去之后才該討論的事情,只關(guān)乎自己有沒有盡力救人。 那一瞬間,林懷榆似乎突然對裴韞的工作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 他之前一直以為,軍部的工作,無非上級服從下級,上級再服從更上級,而現(xiàn)在,他突然明白了,對于裴韞來說,這份工作或許意味著奉獻,也意味著她人生價值的實現(xià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