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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到達學校,金升讓司機在校門口等著,因為心情焦急,忘記把車里放著的備用校服外套也帶走了。 一層層地尋找,金升不敢大喊,怕江安的窘像被人看到,只能暗自著急,腳下跑得愈快,不想讓江安再一個人恐慌。 找到江安的時候,江安半夢半醒,凝結的淚水讓他的睫毛更重,雙眼紅腫著,不能完全睜開。 但他還是對著金升笑了,伸直了手臂軟乎乎地討要一個安慰的擁抱,并對他的到來感到由衷的欣喜。 他們找了一圈,最后在洗手池旁的垃圾桶里找到了江安的校服和他經常穿在校服外套里面的那件白色毛衣。江安說過,這是他最喜歡的毛衣之一。 但他沒告訴金升,這件毛衣他本來覺得幼稚,可金升無意間指著毛衣上勾著的大大的小貓腦袋對江安說,這貓長得和你真像! 江安本想生氣,金升又告訴他,他們都有大大的眼睛,睫毛很長,看起來很可愛。 江安便開始喜歡這件毛衣了。 現(xiàn)在金升把江安的衣服從垃圾桶里撿出來,垃圾桶里的袋子是新?lián)Q的,里面什么都沒有,江安的衣服也沒有弄臟。 但是金升也沒讓江安再穿上他們,而是把自己的羽絨服脫了下來,把江安牢牢裹在里面。 羽絨服是長款,金升穿上時下擺剛剛遮住膝蓋,江安套上卻蓋到了腳踝。金升看著,滿意地點點頭,帶著江安走出了衛(wèi)生間。 晚自習來到了最后一節(jié),部分教室里透出明亮的光芒,把走廊映得明明暗暗。 江安感覺微微頭暈,并肩走著的時候稍往金升身邊靠了靠。 金升側目看了看他,對方覺得有些冷了,正無聲地抽鼻子。金升笑著拉起了他的手,像是塊軟綿綿的冰。 金升想把它放在掌心捂化。 不一會兒,冰也牽住了他。 晚上回家的時候,江安穿著同學的羽絨服,看著沒什么精神。 他看著江爸,告訴他自己因為一些學校的事情耽擱了回家的時間,不過他的同學好心,一直把他送到了家門口。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江安的臉頰還在發(fā)燙,手心也是guntang。 今晚的記憶明明不算太好,所幸在結尾的時候被治愈了,他撐著精神換好了睡衣,一頭栽倒在床上,合上被子的時候還在客觀分析著這一天的好好壞壞。 這一天實在太壞,但因為金升突然出現(xiàn)并仗義解救,所以江安還是喜歡這天的。 第二天江安因為發(fā)了高燒沒去上課,江爸江媽很心疼他,以為江安在學校學習到深夜,身體勞累加上吹了寒風才發(fā)了熱的。 金升將江安的衣服洗干凈了,借著探病的緣由敲開了江安的家門。 這是第一次有江安的朋友來家里玩,江爸江媽又開心了起來。 江安的房間不大,但是被打理得井井有條,書架上整整齊齊地碼著小學至高二一路用過的所有教材和練習冊,最邊上是一本看起來很新的《成語詞典》。 他的書桌上面掛著一幅很大的題字,這是江爸送他的箴言:勤能補拙。床頭上方是一面「榮譽墻」,上面貼了幾朵小紅花,還有幾面小獎狀,獎項多是「衛(wèi)生小標兵」、「助人為樂紅領巾」、「吃苦耐勞好榜樣」。 “現(xiàn)在的老師還會獎勵學生小紅花嗎?”金升看著病怏怏的江安問。 “上幼兒園的時候拿到的,我很少受到表揚,所以我只要我得到獎勵,我爸媽就會把他們貼在這里鼓勵我?!?/br> 江安的聲音很虛弱,但他的眼睛亮亮的,金升的到來讓他很興奮。 金升溫柔地伸出手撫上他的額頭,他的高溫已經褪了,金升也沒把手移開,以測溫為借口又摸了一陣。 江安低著頭鼓弄手機,噠噠幾下然后遞給金升看,上面是一則面向社會大眾的征文比賽。 金升接過他的手機隨便翻了兩眼,然后登上他的微信給自己發(fā)了一個好友申請。 他這么做的時候,江安湊過來,額頭抵著他的臉頰看,讓他感覺自己的體溫也猛烈上升,似乎也要跟著發(fā)燒了。 “什么呀?”他嘟囔著,“你不考慮報名那個比賽嗎?” 金升問他:“你想讓我報名嗎?” 江安不假思索:“當然啦,以前你參加的都是學校的比賽,主題和體裁都有限制。這個比賽不限題材也不限參賽人的身份,你可以用你寫的那些散文和詩歌參賽。” 金升有些無奈,指著征文海報下面位列第一的贊助商標志告訴江安:“這個是我爸的公司,他為了提升品牌形象贊助了這個比賽,如果我參賽了,他就可以看到我的作品,也會發(fā)現(xiàn)我一直在背著他寫一些他不喜歡的東西。” 江安氣餒,虛脫似的倒回床上,他很想安慰金升,又覺得自己太笨了,明明是想讓他開心的,卻一而再地弄巧成拙。 江爸這時候探頭進來,感覺神色很喜慶:“我兒,把同學留下吃飯吧!” 金升下意識地想要拒絕,卻聽到江爸接著說:“今天你生日,有人給你慶生,我好高興哦。” 隨后,金升便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在了餐桌旁邊。 今天的小壽星江安由于各種原因感冒了,因而不能享用自己最喜歡的巧克力口味冰淇凌蛋糕,只能眼睜睜看著江爸江媽和金升將它瓜分殆盡。 江爸江媽對金升特別好,他們今天吃涮羊rou,兩盤剛下鍋的羊rou有一半都被他們倆輪流夾進了金升的碗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