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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外室她又嬌又釣 第48節(jié)

    “一時間,好多公子得了相思病,紛紛畫像聊以懷念,有人一看畫像,說,喲!這不是首輔大人嗎?那些貴公子惱羞成怒,將人痛罵個狗血淋頭呢!”

    玉察揚起了嘴角。

    ……

    李姑姑篦好頭發(fā),取來一件輕衫,玉察腳上未著鞋履,踩了柔軟繁復(fù)的地毯,往里頭走去。

    她正欲拉上被子,沉沉睡去,忽然門外一聲巨響,將她驚醒,她直起身子,只看到一個人影,慌慌張張地朝自己撲過來,

    慧娘娘滿臉淚水,衣衫不整,淺紫色云肩墜落在地,身旁竟然沒帶一個隨行宮女。

    她跑得跌跌撞撞,這一路上,柔嫩的臉頰,被老竹葉劃傷,也渾然不覺。

    “玉察救我!”

    慧娘娘哭道,她的聲音嘶啞,那張?zhí)鸬们呷诵钠⒌哪橗?,此刻楚楚可憐,像枝頭的嫩桃,掛滿了晶瑩的露珠。

    她一走進元福宮,便似體力不支,又或許是被巨大的恐懼沖擊,跌倒在地,伏跪著,只顧默默垂淚。

    “慧娘娘,你先起來?!庇癫煊煮@又怕,連忙走下來,將她扶在軟榻上。

    慧娘娘不肯起來,玉察半蹲在她身旁。

    她抽泣了好一會兒,兩只手緊緊地握抓玉察手臂,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燈火下,美人的雙眼通紅,猶如驚慌失措的小兔子,杏眼像一汪清泉,泉水怎樣都流不夠,雖然哭得皺巴巴,卻更顯得可憐。

    “你慢慢說,不要怕?!庇癫熳屑?xì)地哄著她。

    “他要殺我!他要殺我!”

    慧娘娘似乎是用盡了力氣,聲嘶力竭喊出這句話,喊得大聲些,或許會沖散心底的害怕。

    “噓——”玉察一根手指豎在她唇畔。

    “在元福宮里,沒人會殺你。”

    慧娘娘的肩頭,開始抑制不住地顫抖,她的眼底是過度驚恐,原本嬌甜如鶯啼的嗓子,因為嚎啕大哭用毀了,啞得不像話,幾乎只能用氣渡出詞兒。

    “德王要殺我?!?/br>
    玉察一把將慧娘娘抱在懷里,她也害怕,卻用瘦弱的身子,將慧娘娘摟得越來越緊,用這一點兒溫暖讓她安心,讓自己安心,似乎,誰都不能將她奪走。

    “我在呢,皇弟在呢,德王不敢亂來?!?/br>
    “你就待在我這兒,我去找皇弟,好不好,一切都會解決的。”

    玉察眼眶一紅,失魂落魄,心底越來越迷茫、怔忡,怎么辦,究竟該怎么辦,真能有轉(zhuǎn)圜余地嗎?皇弟又是什么意思呢,他會不會……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德王!

    “不要,不要……我怕……”

    慧娘娘搖了搖頭,淚水一個勁兒地滾落在玉察衣襟,跟個小姑娘似的。

    玉察想起,幼時自己被雷聲嚇到了,也是這樣抱在慧娘娘懷里哭,時過境遷,如今倒是顛倒了。

    慧娘娘自小養(yǎng)在深閨,年紀(jì)小小就進了宮,宮門深似海,跟一大家子人相處,倒是合得來,但是遇上生死之事,一下子慌了神,全然無世事歷練,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我不想死……”她抬起頭,哽咽道。

    這時,門被破開,一陣夜風(fēng)席卷。

    玉察倉皇轉(zhuǎn)過頭,將慧娘娘摟得更緊了,院子里沒一個人敢通報,來的人還能是誰?

    自然……是她的皇弟。

    “玉槐,你來做什么……”玉察的眼底又紅又濕潤。

    兩個柔弱的女子互相依靠,抱在一塊兒,深宮之中,能互相取暖的,只有彼此。

    “皇姐?!毙√熳虞p輕喚了一聲。

    玉察從未如此害怕自己的弟弟,這個十三歲的少年,變得堅韌自強,可以犧牲一切,是父親說的為君之道,可是,眉宇間,竟然帶了一點陌生。

    她往后縮了一縮,心瞬間沉下去,如墜冰窖,身子僵硬到不能自控。

    小天子沒有上前,繼續(xù)說道:“我與德王叔父,談崩了。”

    談崩了?

    “并非是因為慧妃,我細(xì)看過了,那紙條約,倘若答應(yīng)了,便是飲鴆止渴,相當(dāng)于送出去半壁大魏的命門,日后整個祖宗社稷,他再徐徐圖之,如探囊取物?!?/br>
    這紙條約的利害關(guān)系,小天子分析透了之后,只覺得脊背生寒,德王是想在他頭上,永遠(yuǎn)懸著一把刀。

    “阿姐……有我在,你放心。”

    夜色下,小天子牽起一絲笑意,帶著寂寥與無奈。

    ……

    沉沉熟睡中,玉察的臉頰上,仍有未干的淚痕,由于今夜耗盡心神,疲憊至極,她睡得很深。

    連一只手掌撫上了她的臉頰,都不知曉。

    那雙目光,靜靜望著少女的睡顏,哪怕入睡,秀氣的眉毛依然皺著,是夢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嗎?

    哪怕在宮墻內(nèi),都能隱隱聽到馬嘶聲,鐵甲生冷的摩擦聲,盛京城的局勢只會越來越不妙。

    目光從少女俏生生的下巴,一直游移到領(lǐng)口,脖頸后頭,依然可見舊日的紅淤,一念及此,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

    “公主……”

    仿佛從遙遠(yuǎn)的天際傳來的聲音,玉察感到脖頸癢癢的,不舒服地悶哼一聲,翻過了身子。

    那道呼喚仍是低低的,越發(fā)熱切起來,溫?zé)岬臍庀⒙樱终埔矎哪橆a,移到少女的胳膊,玉察真是只有熟睡時才這樣聽話。

    又是一聲公主。

    好像悶雷從天際推過來,越來越響,在玉察的腦海中炸開,她睜開了眼,惺忪朦朧中,感到床畔坐了一個人。

    “啊——”她正要尖叫。

    這只玉白修長的手指,緊緊捂住了她的嘴。

    只一聞到氣息,她就知道是誰了,殿前的一盞燈火下,床榻前,一個黑袍兜帽的高大男子,嘴角勾起笑意。

    “首輔?”

    玉察滿眼驚訝之色:“這個時候,宮門早就落鑰了,你怎么會……”

    “微臣,答應(yīng)了陛下,將慧妃送回她老家陰山,或許這個女人走了,能將義父的注意稍稍引開些?!?/br>
    玉察將里衣攏緊了,直起身子,靠坐在床榻里側(cè),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一雙赤足正對著游瀾京,于是,她悄悄地將赤足縮回,掩蓋在了被褥下。

    游瀾京微微瞥了一眼。

    “公主何必怕我,你就當(dāng)我……是個物件兒。”

    物件兒?

    游瀾京一面說,一面握住了玉察的手腕,將她輕輕拉過來。

    燈火下,玉察看到他的黑袍間,用一根紅繩系住。

    游瀾京引誘著她的手,從自己的腰間,一路往上,觸到了那根紅繩。

    “為了公主,微臣挨了好一頓狠打,公主不瞧瞧,微臣真是虧了?!?/br>
    玉察臉上發(fā)燙,卻不敢高聲呼來宮人,否則,游瀾京待在這里,叫人看見了,丟人的是她。

    他掌握著少女的素手,一根根挑弄,讓她撥開了衣袍上系著的紅繩,紅線垂落,就好像……打開一件禮品似的。

    一面解開,玉察一面轉(zhuǎn)過頭去,通紅了臉。

    “我聽說你被德王抽了好多下鞭子,原以為你要在床上躺個半年了,竟然還能站起來,還這樣生龍活虎?!庇癫斓穆曇艏?xì)若蚊蟲。

    “命賤的人都好養(yǎng)活。”游瀾京嘴角扯起一絲笑。

    馴虎鞭連老虎都能教得乖乖聽話,卻教不好一個游瀾京,剛挨了打,他渾然忘記了是因何而挨打,又跑來見玉察。

    據(jù)說當(dāng)日,馴虎鞭的凌厲嘯聲,抽得府外都聽清楚了,濺得鮮血淋漓,皮rou模糊,光聽著,便叫人毛骨悚然。

    德王向來薄情寡義的一個人,卻對這個義子愛之深責(zé)之切。

    他對游瀾京恩重如生父,倘若不是當(dāng)年在邊關(guān),他收下了游瀾京,教他讀書與劍道,贈他圣燈宮唯一的一把吳潭龍子,否則,縱使游瀾京有再高的天賦,也只能淪為一個美麗動人的庸物。

    他給這個義子安排了無上大道,只希望他能在朝堂上捭闔縱橫,在山上乖乖應(yīng)承下與圣燈宮的雙修美事。

    沒想到,這個義子一而再再而三地令人失望。依依向物華 定定住天涯

    “義父原本想著,趁打昏了我,連夜將我送到陰山圣燈宮,沒想到半路又被我逃了回來。”

    “真險啊?!庇螢懢┹p聲喃喃,目光一片清凈。

    “若是我昏迷不醒,被送到圣燈宮,真讓那位仙子對我做了什么,豈不是失節(jié)于公主?!?/br>
    “到那時,微臣無顏面對公主,就死在陰山好了?!?/br>
    他俯下身,認(rèn)真地望著玉察,睫毛輕顫,定定地盯著她柔軟的雙唇。

    “你說,是不是?”

    他這樣一本正經(jīng)地滿口胡謅,總是讓玉察又氣又好笑。

    說話間,紅繩被抽出,黑袍落下來,玉察的臉“唰”得一下,紅得像沸騰了似的,仿佛爐子燒了許久,底下鐵片紅瑩瑩的。

    游瀾京枕在玉察的腿前,碧色的錦被上,露出半截背,背部有縱橫的傷痕,慘烈異常,觸目驚心。

    “義父打之前,我只說了一句話,不要打著了臉?!?/br>
    游瀾京一只手支撐起頭,神色淡淡的,他那一頭墨發(fā)下,是當(dāng)日令一城公子歡呼雀躍,神魂失守的容顏。

    “不要打著了臉……否則,公主該厭倦我了?!?/br>
    他一字一字咬出,這笑容頑劣極了。

    “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本來義父只想打我二十鞭,聽完這話,氣得打了我五十鞭都不解氣?!?/br>
    說完,他便好整以暇地望著玉察。

    玉察別過頭:“滿城的公子日日張貼畫像去尋你,等哪日,讓人知曉了畫像上的人真是首輔,他們向來憎恨你,新仇舊恨交加,你以后更別想好過了?!?/br>
    游瀾京瞥了瞥桌上,他剛剛帶來的白瓷瓶。

    “公主,微臣既然是為你挨打,你替微臣上藥,應(yīng)該不過分吧。”

    玉察下了榻,一面拿起雕花架子上的外袍,披在身上,一面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