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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外室她又嬌又釣 第61節(jié)

    就好像面對(duì)一條大蟒,雖然日久天長地相處,卻摸不清那雙冰冷眼眸下的心思,危機(jī)感刻在了本能,若是讓她看見游瀾京是怎樣殺了顧兆如,只怕那恐怖的場(chǎng)景,真能讓人做噩夢(mèng)。

    “幸好公主沒見著顧兆如是怎么死的,否則,不知會(huì)怎樣怕我呢?!?/br>
    顧兆如死了?玉察一愣,這個(gè)人……不是嘴上念叨著什么大局嗎?

    他若無其事地說:“見了那么多血,說不定公主會(huì)做很多噩夢(mèng),夢(mèng)見微臣是個(gè)三頭六臂,專吃人……不對(duì),專擄掠公主的怪物。”

    “但是,這樣也挺好的,不管微臣在夢(mèng)里邊兒多壞,公主白日見我,晚上夢(mèng)我,也只準(zhǔn)夢(mèng)我一個(gè)人,這樣一算,是不是相當(dāng)于白天晚上,微臣都陪在你身邊?”

    “又在胡說八道。”玉察不理他。

    他走的很穩(wěn),偶爾有路面偏陡的地方,玉察的身軀,難免會(huì)微微靠前,與他貼近,手臂也環(huán)緊了一分,可等到恢復(fù)如常,玉察又不動(dòng)聲色地將手臂挪開。

    短短的一段路,兩人心底卻暗暗的有這樣的牽扯。

    雨絲有些濺得大了,游瀾京遞過來一把十二骨大油紙傘,讓玉察撐著。

    “拿著呀,公主?!?/br>
    “你總不能叫微臣,一手背你,一手撐傘,若是將公主不慎跌在泥地里,微臣可是死罪難逃了?!庇螢懢┱f。

    玉察沒法子,只好騰出一只手來撐傘,這只手一出來,另一只手,便不由自主地將游瀾京的脖子,摟緊了一點(diǎn),溫?zé)岬臍庀?,不斷傳遞過來,叫人安心。

    他像一只仙鶴,雖然是臭名昭著的權(quán)臣,但身姿瞧上去脫俗極了。

    雨點(diǎn),啪嗒啪嗒地墜在傘面,滾了幾圈兒,最終沿著傘骨落下,形成了一圈雪白的雨幕,好像輕紗曼揚(yáng)。

    在鏡子一樣的小雨洼中,倒影著兩人重疊的身影,他踩過了許多這樣大大小小的鏡子,下腳很穩(wěn),沒有叫雨水濺落在她的衣裙。

    聽著雨聲,玉察有些昏昏欲睡了,她本就是一只貪睡的小貓,今日受到過多的驚險(xiǎn),先是被灌了酒,再是被阿幼真扼住脖子,抵在墻上,狠狠咬了一口脖頸。

    后來,又見到了漫天飄零的血雨,方圓十里,仿佛腥臭的修羅煉獄,紅色,熾熱了眼眸,她握住竹篾的手,被劃傷都渾然不覺。

    想到這里,她用手摸了一下自己脖子,涼涼的,血已經(jīng)凝固,結(jié)痂,稍一牽引,疼,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將頭埋下去,在他的肩頭,她又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游瀾京的側(cè)臉,生怕他聽到。

    “公主,真的很怕我嗎?”游瀾京問。

    她沉默不語,怕,當(dāng)然是怕的了,尤其,在望了一眼弩炮臺(tái)上,他紅月一樣的眼眸,冷靜面龐下,肆意的瘋狂,她知道游瀾京不會(huì)傷害自己。

    可是她還是有些怕他。

    良久,雨聲下,傳來游瀾京的一聲輕笑。

    “公主若能一直怕我,就不敢離開我,這樣,真好啊?!?/br>
    玉察心下有微微的惱羞,他倒是很會(huì)替自己找補(bǔ),雖然如此,手上的油紙傘,卻沒有恍惚。

    她的身子僵直了好一會(huì)兒,終于受不住了,腰酸背疼的,倒比自己下來走路,還累,于是,玉察往前……稍稍靠了一靠。

    游瀾京脊背一滯,萬分的柔軟,她軟軟的身子,好像整個(gè)靠了過來,沉沉的,貼自己很近,油紙傘傘外,極冷,可是兩人相貼的地方,guntang。

    就那么一塊兒方寸之地,他不禁想,是否在這一刻,兩個(gè)胸膛里的心,也靠得這樣近呢?

    黑暗中,他牽起的嘴角,無人知曉。

    夜色晦暗,雨幕下,一個(gè)仙鶴般的青年,背著狼狽卻清麗的少女,少女一手撐傘,一面將頭靜靜地靠在他肩膀上,眼眸半明半昧,說不清是睡著了,還是清醒著。

    長街寂寥,天地間,這一圈雪白雨紗籠罩的油紙傘下,圓形的一方寧靜,

    她嗅到了游瀾京衣領(lǐng)上,淡淡的甜味兒,于是,越發(fā)疑惑,忍不住開口。

    “首輔,你這身衣裳,是方才換過了嗎?”

    “怎么了,公主不喜歡嗎?”

    “不是,”玉察抬起頭,用手指捏住了他的衣領(lǐng),

    “我記得……你身上不是有很多血嗎?”

    “正因如此,微臣剛剛換了一套衣裳?!彼频L(fēng)輕地說。

    “啊?”玉察一時(shí)間無法理解這個(gè)人想做什么。

    “為什么?”

    “衣裳弄了許多血,氣味也不好聞,于是啊,我就想著,換一身周整衣裳,我不喜歡別人的血,沾在公主衣裙上?!?/br>
    “再說,那一身血腥氣沖鼻得很,若是惹公主嘔吐了,那么按照公主這個(gè)記仇的小性子。以后每次見到我,豈不是都要想起這次嘔吐?”

    “那可不是美好的記憶啊?!?/br>
    “首輔,你真考慮周到啊……”玉察無奈地嘆了口氣。

    游瀾京認(rèn)真道:“微臣只是想每次在公主面前時(shí),總是潔凈從容,就像李公子那樣?!?/br>
    玉察忽然想起來,首輔總是喜歡穿紅袍,可是,不知什么時(shí)候起,他鮮少穿那樣濃重的顏色,而是穿起雪袍來。

    白衣,不正是李游最常穿的顏色嗎?

    “其實(shí)你不必這樣,”玉察開口,“我今日的衣裳,也弄得很臟,你身上全是血,我身上全是泥土,我倆,誰也不用嫌棄誰?!?/br>
    “公主的衣裳,哪里有臟東西,公主可是怪我來遲了?”

    玉察趴在他肩頭,真不知該如何跟他說,只好小聲地嘟囔:“哎,你真的不必如此大費(fèi)周章?!?/br>
    “無妨,微臣自己在乎就行了?!?/br>
    “微臣這輩子,想永遠(yuǎn)做一盤點(diǎn)心?!?/br>
    “無論公主什么時(shí)候看到微臣,都是干凈的,熱乎乎的,好聞的?!?/br>
    玉察滿臉通紅,低聲喝道:“那我就一輩子不吃點(diǎn)心!”

    游瀾京靜靜地笑了。

    他低下頭,望了一眼,垂在胸前的手,少女的指間,斑駁的血痕,被摧殘得不成樣子,笑意,瞬間凝固,眉心一蹙,眸間暗了下去。

    玉察有些滑落,裙擺拖拽而下,他將玉察背得再高些。

    “公主,一會(huì)兒,我非要好好檢查你身上,有哪些傷?!?/br>
    一聽到這話,玉察慌張起來,檢查……他倒要怎樣檢查?若是讓這個(gè)家伙,看到了脖頸上的咬傷,還得了嗎?

    “我說要看,便一定要看。”

    這下,玉察心下發(fā)愁了,只盤算著,如何能躲過這一劫。

    滿朝文武都知道,首輔大人每回入宮覲見,總是精心裝扮過的,從番邦收的昂貴布料,命崔管事按照朝廷的規(guī)制,趕制出來。

    覲見時(shí)辰本就極早,他更是不嫌折騰,半夜便起來。

    連身上的氣息,都是親自趕赴徽州,請(qǐng)教當(dāng)?shù)氐膸煾?,調(diào)制了好多遍,細(xì)細(xì)調(diào)出來的那一縷梨花露的清甜。

    一根發(fā)簪,一根頭發(fā)絲,都要調(diào)整再三,連扳指的大小,采用的玉石,都大有講究,配得和諧蘊(yùn)藉,指甲、唇瓣的顏色,都會(huì)符合當(dāng)日的季節(jié)天氣。

    若是春日,他便采用清淺的顏色,讓自己整個(gè)人都與柔和的日頭,融在一塊兒。

    若是凜冽寒冬,他便用深重的顏色,壓得第一眼驚艷。

    崔管事老抱著袖子念叨:“貴妃娘娘侍寢也不過如此了,首輔大人,您是入宮覲見陛下,又不是侍寢,您也不嫌累得慌!”

    “在宮里去了好多回了,也見過公主好多回了,人家還是不知道您這號(hào)人?!?/br>
    這話戳到了首輔的肺管子,游瀾京頓時(shí)惱羞成怒,他氣得一手指著他,連連冷笑:“崔白壁,你懂什么,你這個(gè)沒有心上人的可憐蟲?!?/br>
    崔管事笑道:“是是是,萬一公主看上了大人,收了做駙馬去,大人就不用努力了,大人真是聰慧絕頂,小人佩服佩服?!?/br>
    喜歡一個(gè)人,總是情不自禁,格外想在她面前,展現(xiàn)最好的一面。

    抱著那樣的幻想,萬一有一日,先皇召他在御書房覲見,又能碰到公主呢?他日日都換不同的衣裳,是否恰好那一日,公主會(huì)喜歡這個(gè)樣式,這個(gè)顏色,多看他一眼呢?

    游瀾京一向自負(fù)容貌身段,從能識(shí)字起,他便能從大小姑娘的目光中,看出這張流了一半西域血的臉,是好看的。

    可是,一旦心里有了一個(gè)人,他總覺得自己不夠好看,成日對(duì)自己挑剔十分,是不是鼻子還不夠高,眼神不夠柔和。

    若是真的絕色,為什么公主會(huì)遺落那封慶生貼呢?

    如果娘把他生得再漂亮一點(diǎn),再無可挑剔一點(diǎn),是不是公主就會(huì)喜歡他呢。

    游瀾京只愿將這段失敗的喜歡,歸咎于自己不好看,而不愿承認(rèn),是更深處的原因。

    玉察的聲音越來越?。骸笆纵o,你不好好上朝,就想著招蜂引蝶嗎!”

    “被你看穿了。”

    他轉(zhuǎn)過頭,一雙鳳眸,比小水洼還清亮地倒映出少女的面容。

    “相逢人世間,你我非過客,微臣背著公主回家嘍!”

    他揚(yáng)起嘴角,背著喜歡的姑娘回家。

    第52章 .  禍水   就教會(huì)你勾引公主了?

    大漠中, 水源寶貴,白勒關(guān)的人,常常天不亮就牽著駱駝, 行走數(shù)十里, 在干涸的河床中,濕潤的地表下, 挖掘淺淺的水井。

    兩大方鼓鼓囊袋的水,用上十幾天,供于飲用,哪里會(huì)用作洗澡水這樣奢侈呢?

    所以白勒關(guān)的人,大多只是用手帕浸了水, 擦拭身子,平日長袍裹身,又會(huì)蓋上香料, 一年到頭, 只在下大雨的日子里, 痛痛快快地梳洗。

    今夜, 這樣大雨, 家家戶戶的鍋碗瓢盆都出動(dòng)了, 一字?jǐn)[開,玲瑯滿目。

    熱騰騰的浴桶中,玉察一直緊繃的身軀,終于放松下來, 溫暖的水流, 一點(diǎn)點(diǎn)驅(qū)散心頭的不安,疏解了疲乏,不知道驪娘在水中, 摻雜了什么香料,藥香味,澀澀的,每一處xue竅,都好似伸展開。

    她來了小日子,腹中的絞疼,終于安寧下來。

    門外頭,一個(gè)人影靜靜佇立在臺(tái)階下。

    手指握住衣襟,鋪展開,上頭烏黑的血漬,將一整只青鳳染成了黑色,血滴,蜿蜒在背面,曲曲折折,游瀾京微微蹙眉。

    只需看一眼公主換下的舊衣裳,他便知道她受傷了。

    雪白的手指,又一翻弄,瞧見裙裾下,腹部下的地方,一方圓形暈漬開的血圈,隱隱的,并不明顯。

    這里,也有血?

    游瀾京抬頭,問了一聲:“公主,你可沐浴好了?”

    玉察正從架子上取來薄衫,一邊回道:“首輔,怎么了?”

    游瀾京輕輕說:“我說了,要替公主,檢查傷口?!?/br>
    檢查傷口?不知是被熱氣蒸的,還是在水中泡久了的緣故,玉察一低頭,臉蛋郝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