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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漫順著他的力道,緩緩?fù)碌埂?/br> 她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盯著大門,喃喃:“門怎么倒了?” 此刻正是授課時間,庭院里沒有人。 林見鶴抓住她手臂,將她拉了起來。 姜漫被他拉著,跌跌撞撞跟著他走。 林見鶴步子比她大,他邁一步,她得小跑兩步。若是她不走,林見鶴便拽著她走。 姜漫覺得有些委屈。 她臉上熱得厲害,正難受,一塊帶著雪松微苦氣息的披風(fēng)兜頭蓋在她腦門上。 她什么都看不見了。 林見鶴提著姜漫肩膀?qū)⑷送R車里一塞,將車簾等全都放下,冷冷道:“去姜府?!?/br> 姜漫感覺自己懷里塞進來一個熱騰騰的東西。 她身上這時候開始發(fā)冷,懷里的溫度讓她舒了口氣。 林見鶴觀察著這個人。 她眉毛很秀氣,眼睛極有神韻,臉頰白里透紅,蜷在角落里,將暖爐緊緊摟著。 “不許跟著我?!彼緡伒?,大眼睛有些睜不開。 林見鶴冷笑一聲,伸手將暖爐從她懷中拿了出來。 姜漫失去了溫暖,不由得睜大眼睛,有些傻乎乎地盯著林見鶴。 她覺得有些冷,不由向著溫暖依偎過去,伸手去拿那個暖烘烘的東西。 林見鶴毫不留情將她的手撥開。 姜漫吸了吸鼻子,怔怔看著他。 林見鶴冷漠回視。 “嗚哇——”姜漫仰著脖子哭了出來。 林見鶴一怔。 “吁——”車夫收緊韁繩。 馬車剛停下,永昌侯府侍衛(wèi)便聽到他們那看起來沒心沒肺的二小姐哭得撕心裂肺。 劉婆子提著衣擺噔噔噔跑過來,納悶不已:“怎么了怎么了?祖宗誰惹你了——” 車簾掀開,她目瞪口呆。 林見鶴一臉冷漠,姜漫扯著人家衣擺哭得要多傷心有多傷心。 劉婆子忙把她抱過來。 林見鶴臉色很冷,只道:“你家小姐發(fā)熱,在下受夫子之托送她回府?!?/br> 說完便離開了。 劉婆子嘆了口氣,心想,看那樣子,氣得不輕。 她把姜漫拖進了府里。 林見鶴將藥方也留下了,劉婆子掃了一眼,見沒問題,便交給丫頭去府里抓藥來熬。 至于姜漫,她一路嚎哭,像是幾輩子沒哭過似的,反正永昌侯府諸人都聽見了,不少人亦看見了那個場面。 她哭完了如今睡得人事不省。 等她昏昏沉沉被嘴巴里苦味刺激到醒來,想起隱隱約約發(fā)生過的事,她臉色都青了。 第17章 工具 017 “meimei昨日哭著回府,可是出了什么事?”飯桌上,姜柔看似關(guān)心地問。 提到這個,姜漫便臉色鐵青。 “燒糊涂了?!彼莺菀Я艘豢陔u腿,腮幫子鼓鼓的。她怎么能在林見鶴面前丟那么大的人呢? 姜柔:“meimei昨日發(fā)著燒,寫出那樣的文章和字來,想必在于家時定有很好的老師了?” 她心里冷笑,姜漫處處說于氏夫婦對她不好,就憑她那篇文章,所師之人絕對不凡,于氏若真對她不好,如何會讓她讀書識字? 分明就是過得很好。 侯夫人有些不喜地看著姜漫:“你jiejie在崇文館,向來是貴女中學(xué)問佼佼者,你怎能搶她風(fēng)頭?平白讓人看了笑話去。你要記著自己的身份,永遠不要妄想越過阿柔去,知道了嗎?” 姜漫一口rou噎在喉嚨里,聞言直勾勾盯著她:“我什么身份?” “阿漫,你怎么能這樣跟母親講話?”姜柔不贊成道。 孟玉靜心里也竄起一陣火。自她在永昌侯府站穩(wěn)腳跟,多少年沒有人這樣當(dāng)面質(zhì)問她。姜漫眼里的冷笑讓她惱羞成怒。 “什么身份?你是姜府收養(yǎng)的小姐,阿柔是姜府名正言順的嫡親大小姐,你說你什么身份?!” 姜漫咽下嘴里的東西,慢條斯理拍了拍手上的食物殘渣:“哦。既然不想被我比下去,那就安分一些?!?/br> 她不冷不淡的態(tài)度實在令人生氣。 孟玉靜:“你說什么?” 姜柔臉色蒼白,淚水吧嗒就掉了下來,她撲到孟玉靜懷里:“阿娘,我,我沒想到阿漫是這樣看我的。是我的錯,本就是我占了阿漫的身份,我死有余辜。” 孟玉靜手忙腳亂安慰姜柔:“阿柔乖,你最善良了,不關(guān)你的事。” 她眼神冰冷地看了眼姜漫,其中的冷漠和厭惡如有實質(zhì)。 姜漫垂眸:“我昨天發(fā)燒了。” 孟玉靜看著她不說話。 姜漫道:“聽說侯爺和夫人聽見大小姐在屋里哭,都去看她了?!?/br> 孟玉靜臉上冷意頓時有些掛不住,她眼睛閃了閃,這才想起來,姜漫昨日因發(fā)熱才回府,他們卻誰也沒有去看過她一眼。 她回府的時候哭得很厲害,明明她也知道,卻沒有想起去看她。 姜漫笑了笑:“所以,你看。你們對我有偏見,因為我是姜漫,所以做什么都是不對。昨日之事,是jiejie頻頻看我,引來夫子注意,我身體不適,并非故意給夫子難堪,自然要自證一番。難道任由夫子與眾人誤會我姜府之人不尊師者嗎?” “既如此,你為何偏要與阿柔比?”孟玉靜怒氣已消了有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