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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憋屈地閉上眼睛,假裝自己睡著了,欺騙自己睡著了。 林見鶴又窸窸窣窣躺下來,一只手抓住她手腕,頭就挨著她的腦袋,一呼一吸間,鼻息可聞。 房間里安靜得很,夜色很深了。 姜漫努力放緩呼吸,不教人察覺破綻。 這很痛苦的。呼吸都不能亂。 一亂,林見鶴仿佛狗耳朵一樣靈敏,立即便轉頭看她。 搞得她很崩潰。 直到過了很久,她感覺自己再不大口呼吸一把就要憋死了。 她深深吸了口氣,暗罵:“林見鶴你個王八蛋?!?/br> 身旁林見鶴應該是睡著了。他沒有絲毫動靜。 姜漫習慣性扭頭去看他,他躺得離自己很近,臉幾乎貼著她的脖子。 他的手牢牢抓著她的胳膊。 姜漫試著抽了抽,睡得很死的人,這時才皺眉,嘴唇不滿地抿了起來。 姜漫忙不敢亂動。 “嗯?”她后知后覺眼睛睜大,“xue位解了?” 她轉過身來,一下子變成與林見鶴面對面的姿勢。 近距離看著這張臉,安安靜靜睡著了,眉眼出色,看上去溫和無害。 “切,都是假象?!苯藗€白眼,她可還沒忘了昨晚若不是自己攔住,這人能要了劉婆子的命。 “也不知道哪里習得的武功?!苯?,“變得這樣厲害了啊?!?/br> 她嘴角扯了扯,露出個復雜的笑容,吸了吸鼻子,害,不愧是林見鶴。就算沒有她幫忙,一樣會成為大梁最厲害之人。 希望,他這輩子有個好結局。 不,是一定會有個好結局。 她又掙了掙,林見鶴眉頭一擰,面上戾氣就顯現(xiàn)了,生生破壞了那副溫和靜謐的假象。 她嘆了口氣,閉上眼睛,也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臨睡前,她總覺得自己要做一件事,但是想不起來。 姜漫是被照到臉上的陽光刺醒的。 她睜開眼睛,望著陌生的屋頂發(fā)了會兒呆。 等了半晌,沒有劉婆子催她起床的聲音。 昨夜的記憶慢慢浮現(xiàn),她眼睛睜大,緊張地往旁邊看去。 林見鶴安安靜靜睡著。陽光照在他臉上,那張臉簡直不似人間該有的。 連她,也不由看著發(fā)了會呆。 她想起,上輩子,就曾經(jīng)對著林見鶴這張臉發(fā)過呆。實在太過出色了。 她搖了搖頭,提醒自己正事,有正事要辦。 如今雖然能動了,但是昨日之仇不能不報。 “林見鶴。”她湊到他耳邊猛地提高聲音。 林見鶴睜開眼睛,目光清明,簡直不像剛醒來的。 他皺眉,不悅地看著姜漫:“你為何會在此處?” 姜漫氣笑。很好,居然搶占先機倒打一耙。 她語氣帶著殺氣,咬牙切齒,一字一句:“你好好想想,我為何在這里?” 林見鶴揉了揉太陽xue,腦子里一抽一抽的發(fā)疼。 他的目光頓在桌面上那一壇酒上,眼神漸漸深了下去。 “想起來了?”姜漫諷刺道。 林見鶴手一動,掌心似乎還能觸到昨晚的癢意。他抿唇,聲音淡淡的:“沒有?!?/br> 姜漫將腦袋湊到他眼前,認認真真盯著他的眼睛:“撒謊。” 林見鶴拂袖起身,面上神態(tài)自若:“隨你怎樣想?!?/br> 姜漫暗暗罵道:梁子結大了。早知昨晚將他胳膊割了也要讓他畫押。 “你還未說,為何會在此處?”林見鶴盯著她,若有所思。 姜漫氣得肚子疼:“哈?” 她翹起二郎腿,胳膊枕到腦袋下,冷笑:“哦,本姑娘貪圖你的美色,昨夜特地趁你醉了酒,占了你的便宜。怎么,要不要負責???” “還別說,林公子不愧是京城眾女心儀之人,那聲音,那身材,嘖嘖嘖?!?/br> 她心里惡狠狠磨牙,叫你裝! 繼續(xù)裝! 林見鶴眉頭擰了起來,不悅地看著她。 姜漫瞪回去,看什么看,怕你不成。 她一甩頭發(fā),從那榻上起來,不用照鏡子,都知道頭發(fā)亂糟糟的。 “唔,昨夜睡得甚好,本姑娘很滿意,走了,不必送!”她擺擺手,大搖大擺往外走。 “站住?!绷忠婜Q聲音里帶著冷氣。 姜漫雙手環(huán)胸,回過頭:“干嘛?” 林見鶴冷靜道:“既然姜姑娘已與在下有了肌膚之親,那便商議一下嫁娶事宜?!?/br> 姜漫:“啥?” 林見鶴:“改日我自會請媒人上門提親。” 姜漫臉色綠了。 林見鶴腦袋有問題了。 這不是要她騎驢難下么?總不能剛才放出去的話,現(xiàn)場自己打臉吧? 她咳了咳,一臉正色:“提親不必了?!?/br> 林見鶴:“不行?!?/br> 姜漫:“我說不必便不必。本姑娘自來有善心,誰讓我昨日碰到你喝醉了呢,同窗一場,見你身旁無人照顧,幫忙照顧一二,你不必多想。” 提親什么的,見鬼去吧。 林見鶴:“京墨?!?/br> 門外立即有一人進來。 正是姜漫昨日在醉仙樓門口遇見的那侍衛(wèi)。 姜漫瞪大眼睛,指著京墨控訴:“你這侍衛(wèi)做什么吃的,主子有事怎地不見你人影?昨日做什么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