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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又走進一些,伸手將姜漫腰上系帶解開。 姜漫吃了一驚,忙抓住衣襟:“你做什么?!?/br> “脫你自己的衣服便可?!彼?。 林見鶴歪頭,眨了眨眼睛:“該洞房了?!?/br> 姜漫眼角抽了抽:“乖,以后再說。今日不行?!?/br> 聞言,林見鶴眼神立刻一冷,扭頭就躺在床上,做一個賭氣的樣子。 姜漫道:“你若好生把衣物換了,我?guī)闳タ匆粯雍脰|西。” “何物?” “去了便知?!苯南?,她底下還穿著里衣呢,當著他的面換也沒什么。索性直接開始脫起衣服。 只是那婚服極為繁瑣,光是腰間玉扣就如同九連環(huán)一般,一環(huán)扣著一環(huán),非要精巧細致的人來解開不可。這可把姜漫急壞了。 她越是著急,那玉扣便越亂,越發(fā)解不開。 想索性一把扯下來,又不知怎么舍不得。 只得耐下性子慢慢來解??伤焐皇莻€精巧的人,半日解不開,眼看時間過去,一會兒該有人來接,她不由望向林見鶴。 見那人還在賭氣,只得自己繼續(xù)著急。 忽然,“咔噠”一聲,不知道手指碰著了哪里,玉扣一下子便開了。 她松了口氣,三兩下脫了,將霞帔往屏風上一搭,只穿著白色里衣,從屏風后面探頭,催促道:“快些,再過一會兒接我們祭祀的人便要來了,我們得趕緊離開這兒,把地方讓出來?!?/br> 林見鶴則是盯著她,不可置信道:“你也,太不矜持了。哪有男子都還沒有主動,女子主動脫衣的事情?!?/br> 他擰著眉頭,臉上表情很是難看。 姜漫不知道他在糾結什么。有時候她覺得自己懂他在想什么,可是很多時候她不能明白。 如今時間緊急,容不得她慢慢想,便直接走上前,做出個餓虎撲食的姿勢,兇巴巴道:“這位小郎君生得俊秀,正好姑娘我今晚孤枕難眠,不如你就從了我,跟我走吧,乖?!?/br> 林見鶴臉色一黑,眼睛一瞪,警告她:“站遠一點?!?/br> 姜漫聽見了外頭急匆匆的腳步,知道是來催人。 林見鶴不肯乖乖配合,她只得自己動手。 “你逼我的,怪不得我哦。”她雙手齊上,先是將他腰上的玉扣摘了,腰帶整個兒拿下。多虧解開了自己那個,林見鶴這個簡單多了。 “你!”林見鶴目瞪口呆。 姜漫沖他笑得不懷好意,將腰帶一扔,扯他衣領,兇巴巴道:“叫你自己換你磨磨蹭蹭。這會由不得你了。” 姜漫三兩下便將他的外袍剝了。 她自己換上簡便衣物,回頭正準備替林見鶴換。 卻見他已經(jīng)穿得整整齊齊,一雙狹長的眼睛含了絲絲冷意,居高臨下看著她。 姜漫挑眉:“早如此不就好了,非要我逼一逼才肯聽話?!?/br> 衣服換好,外頭的人也到了。 敲門聲響。 “殿下,可是已經(jīng)更衣妥當?該出發(fā)了?!?/br> “吱呀——”一聲,殿門打開。 “姜漫”和“林見鶴”已經(jīng)換了祭祀服飾,從從容容出來。 “走吧。” * 姜漫拉著不情不愿的林見鶴溜出芷蘭殿。徑自便朝著一個方向走。 林見鶴懶洋洋跟著,走至半路,他眼睛向前掃過,抿唇:“不去了?!?/br> 姜漫笑道:“不是要看我給你的好東西,快到了,再堅持一會兒?!?/br> 林見鶴站著不動,面色在夕陽下白得透明。 姜漫眨了眨眼睛:“為何不去?” 林見鶴:“我走了?!?/br> 他轉身,被姜漫一把抓住。 驀地,他愣了。 因為姜漫的眼睛紅了。 “嗚嗚嗚我們才剛成親,你就丟下我,你這個負心漢,沒良心的。早就知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以為你是不同的,誰曾想都是一樣的。我好可憐嗚嗚嗚,我好難過嗚嗚嗚——” “閉嘴?!绷忠婜Q額頭青筋直跳。 姜漫:“不聽不聽,我要去那里!” 林見鶴皺眉。 姜漫見他遲疑,不由分說,拉著他就走,臉上笑逐顏開,哪里有一點哭過的樣子。 “快到了!” 那株梧桐樹長得很繁茂。姜漫拉著林見鶴跑過去,目光四顧,她道:“你在這兒等著?!?/br> 她往后面的小天井跑,太陽快要落山,影子跟尾巴一樣跟在她身后,一躍一躍地跑,像個調(diào)皮的小搗蛋鬼。 林見鶴站在梧桐樹下,任由樹影將他籠在暗處,一雙清涼的眼睛看著姜漫跑進墻里,一會兒又跑出來,手中拿著一把鋤頭,臉頰染了紅暈,一雙杏仁眼靈巧生動,正笑著向他跑過來。 像是抱了一捧的喜悅想要送與他。 林見鶴皺了眉頭,眼睛里有些迷惑。 他低下頭,怔怔盯著地上一塊隆起的小土堆,手指攥了起來。 姜漫拉著他站到一邊:“你站在這兒,待會濺到你就不好了。” 說完,她扛起鋤頭,一下一下刨起那個土堆。 方才,一進來,看見這個土堆的瞬間,她的心里就有一個預感。 如今一鋤頭一鋤頭挖下去,她心里那股既期待又忐忑又難過的情緒被汗水淹沒,唯聞自己的喘息,汗水模糊了視線,她恍惚有些緊張得朝林見鶴看去,卻見他安安靜靜站在一旁,正盯著她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