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故意，故意不去，錯錯了……都是我的錯……”何舟喘著粗氣，滿臉汗水，眼神無法焦距。

    周錚滿意了。

    用槍管拍拍這人的臉，他站起來：“再有下次，我子彈上滿堂，看看你的運氣還是不是這么好?！?/br>
    把槍在手上一轉(zhuǎn)，周錚轉(zhuǎn)身遞給沈輝，他慢慢地在屋中踱步，目光打向其余那幾個人……

    劉家恒臉色煞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縮在楊林焱身后，楊林焱還算鎮(zhèn)定，只是在周錚過來時往后退了小半步，李峰站在中間，最右邊是秦凱和潘銘銘。

    周錚沒說話，只是在每個人臉上看過去。

    “呦，多好看的手串啊，”卓婉婉去抓李峰手腕，拉了其中一縷串繩在手里捏著玩：“送給我吧?！?/br>
    卓婉婉對李峰笑，她天生一張?zhí)O果臉，圓嘟嘟，笑起來兩個明顯的酒窩，白白的虎牙尖露在外面。

    “憑什么?！崩罘迥局?，只說了這一句。

    卓婉婉還是笑得可愛，上手就是一個耳光抽在李峰臉上，這一下手勁不小，李峰被扇得側(cè)過身，他抹了把嘴，吐了口唾沫出去，又把臉轉(zhuǎn)回來直視對方，卓婉婉回手又狠狠扇過去，李峰的臉再次承受著擺到另一邊，手指上的戒指刮破皮rou留下一道血痕……

    周錚就這么看著，眼底冷漠，只在卓婉婉動手時，垂在褲邊的右手指會輕微動一下。

    擦著破潰的嘴角，李峰把手串送到卓婉婉面前，讓她拿走。

    卓婉婉老大不樂意地嘟起嘴：“早給不就完了，害我把戒指都弄上你的血了，好臟啊。”

    移開目光，周錚面無表情，他走過劉家恒時看了一眼楊林焱，最終停在秦凱面前，站定，歪著頭看他。

    在周錚眼里，這個人呼吸變重，前胸有急促的起伏感，周錚理解是因為害怕。

    嘴角彎起，周錚笑了。

    潘銘銘心里一驚，他想也沒想地擋到秦凱面前，秦凱抓著他的手將他前傾的身體向后拉，不讓他動。

    兩只手攥得很緊，由于力量互相對抗，秦凱的手臂青筋突起，蘊著勁力。

    欣賞了一下他們兩個的手，周錚笑著抬頭，拍打秦凱的臉，殘缺的小指在臉邊晃著：“放心，我不打鴛鴦?！?/br>
    走到這些人正前方，周錚沉下臉，用十足的低音對他們說：“聽好了，規(guī)矩你們都懂，今晚看到的聽到的，能忘就忘了，不要隨便去回憶，免得做噩夢，”他盯著每一個人的眼睛：“告訴我，你們明白嗎？”

    挨個收到應答，周錚點了點頭。

    瞟了眼縮在桌角的何舟，將帽子戴上，他跟沈輝和卓婉婉說了一句，走吧。

    **

    深夜，車內(nèi)跟車外一樣靜，只有路兩邊廣告牌的燈光映在車窗上形成一片片斑駁光影時才能發(fā)覺車里有三個人。

    秦凱開車，后面坐著李峰和潘銘銘。

    從元熙老宅出來，一路無聲，靜得讓人窒息。

    又一片樹影掠過車窗，照在秦凱的后脖衣領上。

    李峰聽到這個人開口問他：“這個案子真跟周唯有關？”

    沉默，李峰沒發(fā)聲。

    “周唯卷進去了？”秦凱又問，聽不見后面動靜，他突然拔高音調(diào)：“給我說話?。　?/br>
    “跟他哥有關，現(xiàn)在涉及不到他?！?/br>
    車猛地右打輪，刺啦一聲，停在便道外。

    秦凱下來，把駕駛座的門撞得車身搖晃，他拉開后座車門，將李峰從車里拖出來，潘銘銘眼見秦凱的激動反應，他趕緊一同下來。

    揪扯衣領，秦凱將李峰狠撞在車門上，用手指他：“李峰，他們兩個雙胞胎長得一樣，你就拿這個蒙我？當我傻.逼是嗎？”

    “不是……你聽我解釋，我真沒辦法，”李峰深深喘了口氣，盡可能控制情緒：“在北化路子最深的就是你，我就……”

    “你就利用我，知道我對周唯的感情就這么玩我？！”秦凱紅著眼，怒目而視，拳頭揮在空中，落下前他看到李峰眼睛也紅了，臉上淤痕血跡，領口的襯衣被揪得亂七八糟，他鼻音很重，目光堅定：“我是想盡快結(jié)束案子，越早結(jié)束周錚就能越早回來，你也看到了……他他媽多危險??！他比咱們臥得都深，周錚是周唯的親哥哥，如果他出什么事周唯怎么活??？！”

    放下胳膊，抓著領口的手狠推了李峰一下，秦凱對他冷笑：“又來，是吧？”狠狠喘出聲音，向旁邊啐了一口，目光相當鄙夷：“李峰，你他媽就是混蛋?！?/br>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李峰在后頭喊：“秦凱，你現(xiàn)在脫不了身，咱們已經(jīng)滲透進去了，你不能就這么一走了之，我騙你是我不對，但案子不能就這么完了！……”他沖上去沒拉著秦凱，卻拽住了潘銘銘，潘銘銘另一邊的手被秦凱抓著。

    “秦凱，再好好想想，別沖動！再說潘銘銘他也要找他jiejie……”

    “放開?！?/br>
    秦凱抬眼看他。

    見李峰沒有松手的意思，他過去一把推開他，將潘銘銘的手攥在自己手里中，拉過來推入副駕駛座，他坐到旁邊，發(fā)動車子。

    一陣輪胎磨擦地面的刺耳聲后，車絕塵而去。

    空曠的路邊是李峰一個人站在那里。

    作者有話說：

    說一下大周開槍，他算過槍彈的位置，不會要何舟的命，就是要制造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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