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滿意地點了點頭。

    太宰治：裝扮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嗎？

    快說快說，說了他才好找歌德的麻煩。

    中島敦：撲克面具和類似于馬戲團(tuán)領(lǐng)班的裝扮。露出來的左眼里有十字。

    太宰治看向分外老實的歌德。

    歌德攤攤手：看樣子是果戈理干的。不過不是我要求的哦。

    其實他在看到太宰治家里的那兩個孩子的時候就猜到了罪魁禍?zhǔn)住?/br>
    果戈理的空間異能非常好用，但有五十米的范圍限制。他使用了一些小技巧將其擴(kuò)充，以白鯨中的某一處為目的地，果戈理可以將持有門票的人從橫濱范圍內(nèi)傳送過來。

    他的朋友太多了，一個朋友跟另一個朋友有矛盾或是互為敵人是常有的事情，這種時候他都近視得非常嚴(yán)重，什么都看不到。

    他跟朋友的友誼限于個人，跟對方的身份和其他人無關(guān)。所以即使接到殺魏爾倫上司的委托，他也很隨意地去了。

    太宰治看出他的態(tài)度，沒有強(qiáng)求，而是說：我把他們帶走，你沒有意見吧？

    歌德?lián)u搖頭：沒有，本來就不是我的意思，反而是我應(yīng)該感到抱歉的。不過我也有些計劃要調(diào)整，趁著還沒有到老年人入睡的時間，我去地上一趟。給你和五條開放一些權(quán)限，等你們在這里玩夠了就請自行搭乘接送專機(jī)回去吧。

    他給兩個人開了跟果戈理同樣的權(quán)限。雖然果戈理可以cao作門票，但他們是兩個人，白鯨上還有同伴，差不多差不多。

    歌德把一碗水端平，然后跑路了。

    完美！

    今天也是跟朋友好好相處的一天！

    依舊坐在展廳地板上的中島敦抱著自己破掉的外套，紫金色的瞳孔帶著未褪去的獸性，像是不能適應(yīng)光線的貓貓一樣，頗為緊張地說：太宰先生項，項圈沒有了，我可能不太能戰(zhàn)斗。

    他感到自己的脖頸空蕩到可怕，要花費(fèi)很大的力氣才能不在太宰先生面前失態(tài)地顫抖。

    大約是貓貓可愛，太宰治又開始覺得自己是無情壓榨下屬的黑心老板，不存在的良心竟然很痛。

    現(xiàn)在不需要你戰(zhàn)斗。他按了按自己的額頭，在中島敦rou眼可見地變得更加緊張和惶恐之后，伸手摸他的頭，等這次的事情過去，你就假裝叛逃去偵探社臥底吧。要悄悄地爭取芥川君，但不要被發(fā)現(xiàn)然后趕出來知道嗎？

    芥川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白嫖一波社長的異能，然后讓與謝野醫(yī)生給敦覆蓋上新的心理陰影（ptsd就該這么治?。?/br>
    他對中島敦通過入社測試非常有信心，也很放心他跟那些人相處。

    至少這個世界的敦劉海齊整又漂亮，不會被吐槽。

    中島敦呆了呆，覺得這個任務(wù)十分艱巨，但還是堅定點頭：是，太宰先生。

    你家的下屬看著年齡都不大啊，要不先送去上學(xué)？五條悟招生的心蠢蠢欲動。

    太宰治瞥了他一眼：敦的年紀(jì)比你要大。

    五條悟：哦。

    一個人帶著一只貓（熊貓也算貓吧，敦敦也算），兩個人打算先去把姐弟兩個接上，然后叫夏油杰幫忙帶一會兒，他們?nèi)プス昀怼?/br>
    結(jié)果半道兒就撞上了果戈理。

    將槍口對準(zhǔn)太宰治，小丑愉悅地說：晚上好啊，先生們，我是來殺你們的。

    然后毫不猶豫地開了槍。

    子彈從五條悟的掌心穿過去，血濺到太宰治的臉上，然后向下滴落。

    第37章

    看到果戈理的時候， 太宰治立刻松開了五條悟的手。

    但又立刻被抓住了。

    果戈理開槍在意料之中，但他的動作確實很快，快到他們兩個來不及溝通。

    太宰治就眼睜睜地看著五條悟非常自信地把他拉了一把， 伸手去擋槍子。

    濺到臉上的血是溫?zé)岬摹?/br>
    屬于最強(qiáng)的血跟普通人類的血也沒有什么不同。

    太宰治見過許多這樣的血，敵人的， 自己人的，他自己的， 即使是面對著尸山血海， 他都能夠面不改色， 笑談風(fēng)聲。

    但此刻他感到十足的憤怒，以及心涼。

    你干什么要拉著我？他質(zhì)問這五條悟。

    好久沒受傷， 痛得有點難受，本以為能聽到擔(dān)憂和安慰的五條悟也非常生氣：我為什么不能拉著你？看著你松開我作死嗎？

    太宰治覺得他不可理喻：我不松開手你拿什么開無限？

    五條悟覺得自己非常委屈：我怎么知道牽著你沒法開無限?。?/br>
    太宰治：你不知道啊。

    他有些沉默，看著五條悟流血的手沒有說話。

    太宰治一直以為， 五條悟?qū)ψ约簱碛挟惓８叩呐d趣是因為他異能的特別。

    他總是習(xí)慣性地給喜歡自己關(guān)心自己的人找各種理由，女人喜歡他是因為他長得好，孩子們喜歡他是因為他看起來溫柔， 下屬敬重他是因為他算無遺策總之都是些不太特別的， 別人也可以做到的優(yōu)點。

    還很有些都是他偽裝出來的， 他真實的樣子簡直糟糕透頂， 沒有人會喜歡的。

    每當(dāng)想起這些的時候， 他都能心安理得地繼續(xù)逃避下去。

    雖然跟五條悟認(rèn)識的時間也有將近半年，但五條悟未免太喜歡他， 太把這段玩笑一樣的戀情當(dāng)回事了。

    他悄悄地難受，但由于是自己首先提出來的， 擅自再說結(jié)束不太好（而且完全想得到某人會鬧起來， 還會不把他的話當(dāng)回事）。

    覺得自己也十分委屈的太宰治說：你怎么才發(fā)現(xiàn)啊？

    五條悟：我為什么要對你開無限啊， 萬一你想牽我的手，親我一下呢？

    雖然太宰并沒有這么做過，但萬一呢萬一呢。

    他的無限從他領(lǐng)悟了反轉(zhuǎn)術(shù)式之后，就逐漸地變成了被動形式，即使是睡覺也可以開著。

    但說到底，術(shù)式的使用依賴于大腦的計算。人類和人類之間的區(qū)別又很弱（相對于刀刃子彈之類的）。

    如何針對個別人關(guān)閉這個算法他還在摸索中，所以在跟太宰治在一起的時候他干脆就關(guān)上了。

    之前在一起的時候他又沒有碰到需要戰(zhàn)斗的情況，他怎么知道太宰治的能力會讓被觸碰的人無法使用術(shù)式?。?/br>
    聽完解釋的太宰治：

    不如不解釋，搞得他更難受了。

    撇開眼不在看這個讓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的人，太宰治看到在他們吵架期間打起來的中島敦和果戈理。

    年幼的胖達(dá)在一旁揮舞的著拳頭做著技術(shù)指導(dǎo)。

    然而戰(zhàn)況不佳，局勢對失去了項圈而開始束手束腳的中島敦十分不利。

    太宰治正準(zhǔn)備說什么，又被五條悟按住臉掰回去看他。

    五條悟把那只被貫穿而汩汩流血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又甩了兩滴血在他臉上，甚至弄臟了他眼睛上的繃帶。

    他振振有詞：我為你擋槍子很痛的哎，快點兒，說心疼我。

    太宰治：不想要的手可以剁掉。

    擋個屁的槍子，他就是站在那里讓果戈理打，不讓對方變成描邊大師都是看不起賀卡。

    太宰罵罵咧咧地從衣服內(nèi)側(cè)的口袋里摸出來一卷新繃帶，打算先給這家伙把血止住，然后等回去找人治療。

    他表情非常的兇冷，像是隨時要親自給某人一槍一樣，但手上的動作卻很小心，為了避免果戈理忙中抽空給五條悟再來一槍，他謹(jǐn)慎地沒有觸碰到五條悟。

    然后包扎著包扎著，發(fā)現(xiàn)傷口愈合了，新長出來的皮rou甚至沒有色差，就跟沒有受傷一樣。

    他停下動作，抬頭看五條悟。

    這個叫做反轉(zhuǎn)術(shù)式，即使腦子被打穿了也可以恢復(fù)哦～

    五條悟尖尖的虎牙冒著閃亮的光，他笑得可開心了，語氣也很得意。

    全咒術(shù)界都沒有幾個人會，怎么樣，我是不是超厲害？

    太宰治把纏到一半的繃帶拽下來砸他臉上，冷漠地決定以后同情狗都不同情五條悟。

    這腦子，確實像被打壞過一樣。

    不懂他為什么又突然憤怒值上升的某人把這個當(dāng)做是害羞（？）的表現(xiàn)，體貼（？）地說：擔(dān)心我有什么不好意思說的，你多夸夸我，多給我說兩句好話別人也不會笑話你的。

    前后沒有邏輯關(guān)系，不擅長暗示的某人強(qiáng)烈明示著。

    太宰治：呵。

    你自己做夢去吧。

    在他們新一輪的矛盾結(jié)束之后，中島敦那邊也要結(jié)束了。

    少年的手用力地掐著自己的喉嚨，神色痛苦，眉頭緊皺，似乎是在強(qiáng)行壓抑著什么。

    果戈理鼓勵著他：再給我表演一個吧，就是那個大變老虎！

    說完這句話的下一秒，他就被五條悟把頭按到地板上。

    骨頭和地板都發(fā)出裂開的聲音。

    五條悟：你怎么不給人家表演一個大變老鼠呢？

    果戈理的腦子嗡嗡叫，毫無疑問是腦震蕩了，但出色的戰(zhàn)斗素養(yǎng)讓他立刻將自己的身體進(jìn)行了空間轉(zhuǎn)移。

    他稀奇地看著五條悟說：你的能力也是空間相關(guān)的嗎？

    是宇宙啊。

    平淡地說出這句話的少年人活動了一下剛恢復(fù)的手，面對這個少見強(qiáng)者，神色專注起來。

    清亮的藍(lán)色眼眸缺少人類的情感，像是神明漠然地凝視人間。

    被這樣的雙眼睛凝視的任何一個人，都會感受到一種完全被看透，無法抗拒的死亡將近的威脅感。

    果戈理愣愣地睜大眼睛，突然大笑起來：這可真是太棒了！

    歌德行走于橫濱的大街小巷，試圖偶遇一只漂亮的小貓咪。

    在路過某一對母子的時候突然聽到他們的談話。

    孩子：mama，天上有好大一條魚！

    mama：那是鯨，白鯨形狀的飛船。

    歌德以為是太宰他們把隱形裝置關(guān)掉，要吸引港口黑手黨的注意之類的，沒有抬頭看天，準(zhǔn)備轉(zhuǎn)彎去另外的一條街。

    然而他緊接著聽見小孩說：那只大魚在冒煙哎，是有人在天上烤魚烤糊了嗎？

    mama不確定地說：可，可能吧，哎，你不是想吃冰淇淋嗎？mama帶你去買冰淇淋吧。

    然后拉著孩子從過來時的方向走了。

    徒留轉(zhuǎn)身看著冒煙白鯨的歌德在原地發(fā)呆，即使被一只漂亮的三花貓咬了褲腿也無法減輕他的難過。

    這不是真的魚，烤它干什么嘛，又不能吃。他明天的表演真的能順利開始和結(jié)束嗎？

    歌德落淚.jpg

    趁著人往外跑而變成人形的夏目漱石拿拐杖戳了戳他的腰窩：歌德先生，您是在找我？

    啊是的。歌德失魂落魄地收回自己的視線，禮貌地向夏目漱石行禮，久聞大名，夏目先生。

    大多數(shù)出名的異能者，都因為他們造成的破壞或者取得的戰(zhàn)爭勝利而聞名，或有部分是像安徒生那樣，異能具有極佳的輔助功能而聞名。

    夏目漱石則是因為他對戰(zhàn)后和平的相關(guān)提議和倡導(dǎo)。他對日本乃至于世界的和平穩(wěn)定都做出了很大的貢獻(xiàn)。

    雖然他背后沒有什么勢力，但他的學(xué)生活躍于各國政壇，黑白兩道，且都非常推崇他。他的人脈廣到離譜，軍政上都有很大的能量。

    歌德雖然也有很廣的人脈，但他不會在這種涉及立場的時候去要求自己的朋友，所以以個人的身份進(jìn)行求助會更好處理一些。

    夏目漱石點頭回禮：有什么需要我?guī)椭膯幔?/br>
    歌德：我希望您能夠聯(lián)系一下官方，明天派點警察什么的來表演現(xiàn)場維護(hù)一下治安。最好厲害一點，能鎮(zhèn)住場子的那種。

    夏目漱石默然，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思緒，他問：您都鎮(zhèn)不住的話，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做到。

    不不不。歌德神色痛苦地擺手，我是不會主動對我的朋友的出手的，但總之反正就是我很希望有人能管管他們。

    要打出去打，不要亂砸別人的東西??！

    家里有錢能賠償了不起嗎？

    就算了不起，能不能考慮一下別人脆弱的心臟和緊迫的時間？

    夏目漱石沒想到有能讓這個一言難盡的家伙感到一言難盡的人，他又默了一會兒，應(yīng)下這個委托：好的。

    這實在是太好了。感覺又活過來的歌德握著他的手，使勁兒地晃了晃，您真是個好人。

    夏目老先生：哈哈。

    好人卡不必了，下次來的時候，再提前一點帶上確切時間和目的打招呼謝謝。

    沒有說出來是因為這個人不會聽。

    正在拆別人家的大魚的五條悟這一架打得很快樂。

    人總是在跟自己相似或者相克的事物做斗爭的時候進(jìn)步最快。

    果戈理的異能同樣可以做到瞬移和治療，而他將自己的異能運(yùn)用到了極致，無論是反應(yīng)速度還是技巧上都要超過五條悟，因此才彌補(bǔ)了技能強(qiáng)度上的不足。

    五條悟從戰(zhàn)斗中發(fā)現(xiàn)自己的短板，然后以驚人的速度成長。

    只能封住自己的傷勢進(jìn)行簡單復(fù)原，而不能像他那樣完全愈合的果戈理最終選擇跑路。

    他利用門票上的印記，將自己和一名無辜兒童進(jìn)行的置換。

    該無辜兒童不到五條悟大腿長，藍(lán)西裝白襯衫紅領(lǐng)結(jié)，年紀(jì)小小就帶著眼鏡，看人的目光非常犀利，當(dāng)場就要報警把他們都抓起來。

    第38章

    柯南收到一個奇怪男人給他的馬戲團(tuán)門票的時候， 反射性地認(rèn)為不是什么正經(jīng)馬戲表演。

    后續(xù)推斷也確實如此。

    沒有馬戲團(tuán)名稱，沒有確切地點，沒有表演劇透， 只有個時間。

    票也是手繪的，用的最普通的卡紙和哪里都能夠買到的繪畫彩筆，無法考究它的來處。

    處處透著神秘的氣息。

    他本來不想理會的， 但是昨天小蘭也帶著一張票回來，說是園子的父親花大價錢買的。

    是一位大人物舉辦的表演。

    只為了那位大人自己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