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死亡之神

    “我看你們就是黑衣天王派來的細(xì)作！”面具男憤怒地吼道。

    葉明菲手下一展：“你看清楚了，這是皇帝陛下欽賜令牌。涼州刺史曾泰是我叔父，我自京城而來。黑衣社在涼州作亂，我怎會與黑衣社有關(guān)？倒是你，衣著怪異、面具覆面與黑衣社如出一轍，形跡可疑?！?/br>
    “我乃歸義伯王鍇，面具是先帝賜予我家，怎會與黑衣社有關(guān)！”

    “歸義伯難道就不能與黑衣社有關(guān)了？想當(dāng)年在幽州、崇州作亂的蛇靈首領(lǐng)還是皇帝的內(nèi)衛(wèi)大閣領(lǐng)呢！你們這些王公貴族得隴望蜀，忤逆作亂也不是一兩個(gè)了。”

    “歸義伯府與黑衣社有累世之仇，豈會相互勾結(jié)。你說與黑衣社無關(guān)，我且問你一個(gè)問題，今日下午為紅姑送信之人可是你的人？”

    “張環(huán)、李朗？你將他們關(guān)在何處？張環(huán)、李朗是皇帝陛下賜給狄國老的侍衛(wèi)，你若敢傷及他們，乃是犯上之罪?！?/br>
    “什么？他們是狄國老的侍衛(wèi)？狄國老的侍衛(wèi)如何會在涼州城？”王鍇驚訝道。

    “涼州刺史曾泰是狄國老的學(xué)生，他們奉命前來探視曾叔父，路上遇到黑衣社，得了一位夫人援手。這位夫人請他們送信到吉祥巷給紅姑，至于紅姑是什么人，我們都不認(rèn)識，不過是受人所托吧！”

    “唉~”王鍇重重嘆了口氣，將信扔給葉明菲道，“你且看他們送來的信吧！”

    葉明菲撿起信，竟是一張空白信紙：“空的？”

    “實(shí)不相瞞，我府上與黑衣社有仇，相互之間一直派人刺探情報(bào)。我的人探到消息，黑衣社有個(gè)代號紅姑的人在我府上，但至今不曾查出此人身份?！?/br>
    “那位夫人請我們送信，我們并未看過信。你若拿張空白信紙騙我，我也不知道。她說要送信給紅姑，多半與紅姑一伙，可我家人是得她相助從黑衣社手上脫身。我如何確信紅姑是黑衣社的派來的jian細(xì)？”

    “這就是你們送來的信，我不曾動過手腳！”

    “要驗(yàn)證這份信真假也不難！”葉明菲負(fù)手道，“你與我去刺史府見曾大人，然后一同前往荒山古堡所搜黑衣社蹤跡，若尋到那位托我們送信的夫人，便能當(dāng)面分說?！?/br>
    這時(shí)，一人忽然沖過來道：“大哥，不要上當(dāng)，這些人來歷不明，怕是與黑衣社是一伙的?！?/br>
    “王鍇，這人是誰？”

    “他是我弟弟王薔，二弟，這位葉姑娘是刺史曾大人的侄女?！?/br>
    “大哥，你怎這般糊涂，曾大人的侄女又如何？他們與紅姑是一伙的，你多年來上奏朝廷請求剿滅黑衣社皆沒有結(jié)果，焉知刺史就是好人？或許他們早就被黑衣社收買了?！蓖跛N急聲道，“方才在后院放火的肯定是他們?！?/br>
    “咳咳~”葉明菲假意咳嗽了兩聲，“放火的是我，你有意見嗎？不就是燒了你幾只小麻雀么，嘰嘰喳喳煩不煩，賠你便是?！?/br>
    “什么麻雀？”王鍇沙啞著嗓子問道。

    葉明菲驚訝道：“你家的東西你問我？你們放在后院貨車上的麻雀??！若非你抓了我的人我怎么會放火？我可沒有點(diǎn)你房子，就是燒了幾輛大車和幾只麻雀罷了！”

    “區(qū)區(qū)幾輛車燒了也就燒了，只要與黑衣社無關(guān)，就無妨?！蓖蹂|沉聲道，“但你必須證明你與黑衣社無關(guān)？”

    “這如何證明？”葉明菲反問道，“你指證我，應(yīng)該你拿出證據(jù)才是。我說你是黑衣社，可是有根據(jù)的。黑衣社的人愛穿你這種奇裝異服，一個(gè)個(gè)都帶著面具不敢露臉。走出去比較一番，怎么看都你們兄弟更像是黑衣社的人吧！”

    “哼~黑衣社的黑衣天王和圣騎士都是女人，你是女人，而我們都是男人?！蓖跛N立即道。

    “你個(gè)瓜蛋，賊喊捉賊！當(dāng)本姑娘好騙么？黑衣天王我沒見，但圣騎士我見過，他們有位坤位圣騎士就是男人！”葉明菲怒道。

    “你見過黑衣社的坤位圣騎士？”王鍇急聲道。

    “見過，在沙漠之中，黑衣社試圖劫奪餉銀。他們的坤位圣騎士收買了鐵甲軍副將，想要在大軍食水下毒。說起來——”葉明菲摸了摸下巴，一指王薔道，“那坤位圣騎士身形與你相似，就是少了張面具，啊聲音也像！”

    “血口噴人！大哥，不要相信她，只要將她留下，自然能夠問出他的同伙?！蓖跛N一揮手，手下人便沖了下來。

    “想要留下我，做夢！”葉明菲一個(gè)鷂子翻身落在了齊虎、潘越身旁，“你們先走，我斷后！”

    “小小姐，小心！”齊虎、潘越不敢拖累她，叮囑了一句折身就走。

    “大哥，他們要逃走！”

    “走你個(gè)頭！”葉明菲見王薔追來，一個(gè)風(fēng)來吳山將其手下?lián)麸w，足下一點(diǎn)重劍扇飛了王薔。

    王薔被葉明菲一劍拍飛，尚未起身，葉明菲的輕劍已經(jīng)抵住王鍇的下巴：“不想你們伯爺送命，就將我的人交出來，否則我就削下他的腦袋?！?/br>
    “你想要如何？”

    “是我問你們要如何？”葉明菲手中劍一揮，挑去了王鍇的臉，“咦~竟是西洋人，莫不是你們害了歸義伯，取而代之？”

    “我是漢人！”王鍇有些無奈道，“先祖自西洋而來，在涼州落地生根，得朝廷恩賞為歸義伯。因先祖面貌不同于漢人，先帝賜下面具。我的祖父、父親娶得都是漢女，我父親和弟弟都是漢人模樣，唯有我肖似祖父，只得戴著面具?！?/br>
    “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歸義伯是朝廷所封，若是如此應(yīng)當(dāng)有記載。你是放了我的人，自己與我走一趟，還是被我壓著去見刺史大人呢？”

    王鍇嘆息道：“我愿意與你去見刺史大人！”

    王鍇言畢，便有毒箭射來，葉明菲揮劍斬落毒箭：“看來這里有人不想你去見刺史大人？”

    “誰，是誰放的箭？”王鍇厲聲喝道。

    院內(nèi)之人皆是茫然四顧，并不知曉何人出手。

    “你說你府上有黑衣社內(nèi)jian，可是真的？”

    “不錯，這箭定然是內(nèi)jian所放，他們不欲我將真相告訴朝廷?！蓖蹂|道，“多年來，我一直奏請朝廷剿滅黑衣社，但朝廷都沒有回復(fù)，現(xiàn)在他們怕了。難道他們怕的人是曾大人？”

    “自然不是，實(shí)話告訴你吧，狄國老的護(hù)衛(wèi)在此，是因?yàn)樗先思乙瞾砹?。這件事黑衣社顯然知曉，所以他們不能讓我?guī)闳ゴ淌犯?。你將我的隨從放了，免得我們離去，他們被jian細(xì)所害?！?/br>
    王鍇多年上奏，因黑衣社隱匿，始終沒有被重視。黑衣社留著王鍇，并非打不過，而是對付了王鍇等于告訴朝廷黑衣社的存在。但狄仁杰來了涼州就不同了，他是可以面圣的宰輔，王鍇將事情告訴狄仁杰，就能上達(dá)天聽。

    此番黑衣社在甘涼大漠出手露了行跡，一旦有王鍇作證，朝廷必然會采納他的意見派兵剿滅黑衣社。在大軍面前，黑衣社將會遭遇毀滅性打擊。

    “來人，放了白天那兩個(gè)人?！?/br>
    “大哥！”王薔勸道，“你在她的手上，我們?nèi)羰轻尫湃速|(zhì)，就落入圈套了?！?/br>
    “此事不必再說，放人吧！”王鍇堅(jiān)持道。

    王鍇才是歸義伯，他開口，武婢便去內(nèi)堂放出了張環(huán)、李朗。

    葉明菲亦松開王鍇：“張環(huán)、李朗，你們護(hù)送王伯爺去刺史府見爺爺和曾叔叔。”

    張環(huán)、李朗不解葉明菲為何讓他們護(hù)送抓他們的王鍇，然本著對她的信任還是護(hù)著王鍇出了伯府邸。外面自有齊虎、潘越接應(yīng)，四人護(hù)著王鍇前行。王薔帶著屬下想要追，葉明菲卻仗劍斷后，無人敢上前。

    到了刺史府，王鍇對狄仁杰和曾泰將黑衣社的來歷娓娓道出。原來早年曾有西洋武士入侵涼州，涼州有女子王憲帶領(lǐng)本地百姓抗擊西洋武士。權(quán)利讓人著迷，打敗西洋武士后，王憲沒有解散黑衣社，反而開始稱王，妄圖更多。

    為了統(tǒng)治奴役涼州百姓，王憲豢養(yǎng)一種叫“死亡之神”的吸血紅蝙蝠。若有百姓不聽話，就放出紅蝙蝠傳播瘟疫。王憲痛恨男人，她自稱天王，屬下有八大圣騎士皆為女子。

    后朝廷有意收回涼州，王憲的部眾不滿王憲通知，暗中投靠朝廷，剿滅了黑衣社。然而當(dāng)日黑衣社有一位圣騎士沒有死，暗中招募王憲的死忠，將黑衣社轉(zhuǎn)入地下活動。

    歸義伯王鍇的先祖就是背叛王憲的那位部眾，他也是早年被王憲降服的西洋武士。王家先祖因西洋人的樣貌，滅黑衣社有功封歸義伯后，就帶著朝廷所賜的面具。

    王家發(fā)現(xiàn)黑衣社死灰復(fù)燃后，一直試圖奏報(bào)朝廷。但黑衣社神出鬼沒，王鍇無法提供黑衣社的相關(guān)證據(jù)求得朝廷出兵。

    “死亡之神——我好想聽過！”

    狄仁杰聽了黑衣社的來由，正在沉思，聽到葉明菲此言，詫異道：“你聽過？”

    “我想起來，我在伯府為了聲東擊西救出張環(huán)、李朗，燒了后院幾輛打車。車上有小麻雀一樣的東西想飛出來，王薔去救火的時(shí)候，失口說了一句死亡之神。”

    第348章 機(jī)關(guān)算盡

    王鍇失聲道：“死亡之神？你說在我府上看到了死亡之神？”

    葉明菲攤攤小手：“我可不認(rèn)識什么死亡之神，都是王薔說的?？雌饋硐裥÷槿?，就算有現(xiàn)在也燒成炭了?！?/br>
    王鍇激動道：“國老、刺史大人，死亡之神危害極大，決不能讓任何一只死亡之神飛到外面?！?/br>
    “恩師以為何？”曾泰看向狄仁杰道。

    狄仁杰素來好奇心重，當(dāng)下決定道：“走，我們?nèi)タ纯此劳鲋竦降资鞘裁礀|西?！?/br>
    一行人趁著夜色返回歸義伯府，王鍇的弟弟王薔和弟媳薇兒不見了蹤跡。他們離開匆忙，故而葉明菲領(lǐng)著眾人直撲后院時(shí)，順利找到了死亡之神留下的痕跡。

    葉明菲點(diǎn)火后，王薔救火，死亡之神被燒死卻未化成飛灰。將死亡之神的尸體弄出來，加上附近發(fā)現(xiàn)的紅蝙蝠屎，王鍇又拿出關(guān)于黑衣社的典籍，確認(rèn)了這就是傳說中的死亡之神。

    曾泰又令人按王鍇所言，取來動物鮮血誘出可能活著的紅蝙蝠，事實(shí)證明死亡之神確實(shí)都在車?yán)锉蝗~明菲一把火燒死了。

    隨后衙役在伯府偏室找到了西域商人的尸體，派人尋訪這些商人在城內(nèi)活動軌跡。從客棧老板口中得知，這些客人入住后包下了客棧后院，不許旁人進(jìn)入，每日都要買許多牛血羊血，應(yīng)證了黑衣社從西域購買這種非本土所有的紅蝙蝠。

    聽到曾泰的匯報(bào)，狄仁杰看了葉明菲一會兒，忽然哈哈大笑：“陛下常說我是她的福將，可我們小菲卻是一顆福星，不愧是我狄仁杰的孫女！哈哈哈~”

    曾泰聽了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若紅蝙蝠落到黑衣社手中，這些歹人制作出死亡之神，不知要害死多少人。

    原是一件極嚴(yán)肅的事情，遇到葉明菲畫風(fēng)就變了。這黑衣社也當(dāng)真是倒了血霉，大漠劫餉因葉明菲出現(xiàn)夭折，費(fèi)盡周折買來的死亡之神還沒有用上，就被葉明菲誤打誤撞一把火燒了。

    解決了死亡之神的問題，王鍇將在刺史府不及說起的部分也告之了狄仁杰和曾泰。原來王薔是王鍇派去黑衣社臥底的，只沒想到王薔暗地里投靠了黑衣社，反而帶著黑衣社的jian細(xì)薇兒住進(jìn)了伯府。

    王薔臥底多年沒有什么大的成果，王鍇以為是黑衣社行事隱秘，且以女子為尊，王薔男兒身難以接觸黑衣社核心秘密。于是，王鍇又暗中派了丫鬟梅香潛入黑衣社。

    虧得王鍇沒有將梅香的身份告之王薔，梅香不負(fù)王鍇所托，尾隨王薔進(jìn)入了黑暗大山，探聽到了黑衣社的大計(jì)劃，也因此泄露行蹤遭遇黑衣社追殺。直到遇到狄仁杰一行，匆忙留下斷續(xù)的遺言和那條腰帶。

    狄仁杰取出那條腰帶給王鍇看，王鍇懷疑這條腰帶與開啟黑暗之山的機(jī)關(guān)有關(guān)。

    黑衣社已成涼州毒瘤，在朝廷之下對百姓苛捐雜稅，奴役百姓如禽獸。如今黑衣社的大計(jì)劃連番挫敗，又顯露了行蹤，極可能再生事端。

    狄仁杰與曾泰決定帶兵入黑暗之山剿滅黑衣社。李元芳、狄如燕和六大軍頭護(hù)衛(wèi)左右，歸義伯王鍇因熟悉黑衣社亦與他們同行。除此之外就是涼州衙役、房哲所率左龍武衛(wèi)。

    涼州府衙政務(wù)由長史李大人暫代，狄仁杰與曾泰點(diǎn)齊人馬，以剿滅劫餉歹人的名義直撲荒山古堡。

    “他們都出門去了，就留下我們真氣人！”小桃看著狄仁杰一行出城，生氣地跺了跺腳。

    “大人是去打仗，難道還帶著你一個(gè)小姑娘。小小姐不也留下了么？”張環(huán)笑道。

    李朗跟著道：“小桃你就放心吧，大人臨走前特意叮囑過小小姐保護(hù)好你，我們在刺史府最安全不過了。”

    “她比我小，哪能讓她保護(hù)我?！毙√肄D(zhuǎn)身先回了院子。

    “小桃今日怎么有些奇怪？”

    “她本來就挺奇怪啊，又不是今天才奇怪。”葉明菲雙手別在腦后道，“李朗哥哥如今也會亂傳話了。爺爺明明說城里可能不太平，讓我看著小桃不要亂跑，何時(shí)讓我保護(hù)她了？”

    “城里不太平，看著她別亂跑，不是保護(hù)她嗎？”李朗不解。

    葉明菲嘻嘻一笑，沒有回答李朗的問題，舒展了一下筋骨向府內(nèi)走去：“我們中午吃羊rou鍋?zhàn)影?？難得爺爺出門，今天桌上不準(zhǔn)出現(xiàn)面食。”

    張環(huán)和李朗歡呼一聲，跟上了葉明菲。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狄仁杰、李元芳和曾泰都不在府上，葉明菲可勁地折騰刺史府上的廚子。因著她是刺殺大人的貴客又出手闊綽，廚子也拿出了十二分本事。中午這一餐，葉明菲和張環(huán)、李朗都可恥地吃撐了。

    “好飽啊，我要歇歇了！”葉明菲在院子里走了一會兒消食，然后就讓人搬了個(gè)躺椅，曬太陽偷懶。

    太陽曬著曬著突然沒了，葉明菲翻了個(gè)身，嘟囔道：“太陽沒有了么？”

    “是的，不僅是今天的太陽，你馬上就要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