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燕情手掌覆在床榻上,一點點的摸索著,最后終于在床頭的內(nèi)側(cè)感知到了些許玄氣波動。 他以玄氣引出結(jié)界,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個六角符文出現(xiàn)在半空中,燕情猶豫了一下,用開啟南歸殿結(jié)界的方法試了試,那符文便應(yīng)聲而破,就在此時床榻忽的一翻,燕情猝不及防直接掉了進(jìn)去。 他早有預(yù)料,因此并不算驚慌,下面伸手不見五指,在急速下落的過程中燕情能感覺到周圍像是一個洞窟樣的地方,他唰的一聲將長劍抵住洞壁縫隙,以此減緩下落的速度。 約摸五息時間后,燕情終于落地了,發(fā)出的輕響甚至產(chǎn)生了回音,而直到這時他才看清這個洞窟的全貌。 燕情周圍是凹凸不平的石壁,上面鑲嵌著嬰兒拳頭大的明珠,如星子般散落其上,這洞窟可容五人通過,前半段路還有些灰暗,但愈往前方走便愈發(fā)明亮。 燕情眼尖的發(fā)現(xiàn)腳下踩的石板上有些奇奇怪怪的銘符,保險起見,他直接用壁虎游墻功攀著石壁過去了。 這石壁不過百十來米長,燕情到了里面便被一個石門擋住了去路,這下他是真的沒轍了,推肯定是推不開的,機(jī)關(guān)也沒找到,總不能拿劍砍吧。 就在燕情在石壁上摸索著開關(guān)的時候,石門忽然咔嚓一聲緩緩打開了,緊接著從里面走出一名白衣男子,云煙白袍,玉冠高束,赫然是洛君榮。 只見他出來之后,指尖聚集玄氣,轉(zhuǎn)身在石門上畫了什么,一陣金光過后,等那石門咔嚓一聲又關(guān)上了,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燕情屏住呼吸,整個人攀附在石壁上方,用斂息術(shù)隱去了所有氣息,他眼見著洛君榮的身影消失在洞窟拐角處,又等了片刻之后,這才不動聲色游蛇一般滑了下來。 他看了看那個石門,掌心凝聚玄氣觸發(fā)了結(jié)界銘文,然后循著洛君榮方才的動作將西宮角和天樞角的兩個宮位挪動了一下,只聽咔嚓一聲輕響,石門緩緩打開了,從門縫里透出的金光險些閃瞎燕情的眼睛。 就在此時,一道陰沉黏膩如毒蛇繞頸般危險的聲音忽然在他身后響了起來, 你記性倒是不錯,可惜小聰明用錯了地方。 那人話音剛落,燕情便感覺耳畔響過一道迅疾的風(fēng)聲,緊接著他的左肩膀就讓人狠狠攥住,痛得骨頭都要碎了。 盡管實力相差太大,燕情卻還是不得不轉(zhuǎn)身攻向那人咽喉搏命一拼,然而待看清對方面容后,他趕緊收手,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燕情一回頭,洛君榮也發(fā)現(xiàn)那偷闖密室的人竟然是他,瞳孔一縮,趕緊收回了即將拍出的一掌,險險的轉(zhuǎn)換角度打到了他身后的石門上。 聽得身后一聲轟隆巨響,燕情也知道自己是作了大死,這一掌要是真拍到自己身上,只怕早成了rou泥。 頂著洛君榮從未有過的嚴(yán)肅目光,他有些慫慫的后退了一步,哪曉得被石門抵住了,這個時候燕情還有心思感慨石門的質(zhì)量真不錯,居然還沒被打碎。 洛君榮見狀眉頭一皺,目光一冷,語氣也是能把人凍出冰碴子似的, 你來這里做什么? 燕情聞言心里有些委屈,他下來還不是因為擔(dān)心洛君榮,但念及自己偷開石門有錯在先,語氣還是緩了緩, 我來南歸殿沒看見你的人影,又瞧見地上的血,以為你出事了,這才找到此處的。 洛君榮只是道, 此處機(jī)關(guān)遍布,你下次不要隨便亂闖。 雖然很想讓自己平靜一下,但燕情心里還是忍不住咕嘟咕嘟的冒酸水。 要知道在小說里,原主可是知道洛君榮的所有秘密,生息池虛空鏡算個x啊,洛君榮的小私庫都任他挑任他選的。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好在燕情不是個情緒外露的人,他低著頭,洛君榮也沒瞧出來什么。 插入書簽 作者有話要說: 燕情:氣skr人喲! 第47章 世間最美味的月餅 徒兒知錯了。 反正每次都是燕情先認(rèn)慫, 認(rèn)著認(rèn)著都成習(xí)慣了,他頭垂著,眼睛還不忘偷偷摸摸往石門縫里瞥了一眼, 洛君榮見狀,冷著臉一拂袖, 石門就咣當(dāng)一聲關(guān)上了。 燕情立刻收回了自己不安分的視線,眼觀鼻鼻觀心老實的不得了。 洛君榮見他這樣,眉頭一皺,似乎想說些什么, 但最后什么都沒說。 燕情裝木頭人裝的正起勁,忽然感覺自己眼前一黑,像是被什么蒙住了似的,緊接著手被人一攥, 耳邊風(fēng)聲一響身體騰空而起, 眨眼功夫就落到了實地。 他鼻翼間聞到淺淺的冷檀香, 心知這是南歸殿。 燕情有點怕黑, 驟然陷入黑暗的時候腿軟了一下,他摘掉蒙住眼睛的布, 臉色煞白煞白的。 洛君榮見狀,原本的斥責(zé)也說不出口了, 語氣緩了緩才道, 剛才的密室, 非是我不愿告訴你,只是時機(jī)未到, 你下次莫要亂闖了。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天天都是時機(jī),跟不喜歡的人在一起等一輩子都可能不是機(jī)會。 燕情已經(jīng)不能回想原著里洛君榮待原身有多好了,他怕自己被氣死。 擅長隱藏情緒的人,哪怕他心中悲傷逆流成河,旁人也休想看出什么,燕情雙手背在身后,一副老實聽訓(xùn)的樣子, 師父教訓(xùn)的是,徒兒下次不敢了。 洛君榮見狀一頓,似乎是沒想到他會如此,沉默了半晌,抿了唇望著他道, 你我之間,何必說什么教訓(xùn),什么敢不敢的 燕情不想讓他瞧出自己心底的不痛快,聞言扯了抹笑出來,跟往常一樣,看起來可憐兮兮惹人愛, 徒兒不說便是,師父莫生氣了。 往日到了晚間,燕情肯定會腆著臉?biāo)榔虬踪嚨牧粝聛?,今日也不例外,只是他躺在床上,睡意全無。 洛君榮就睡在身側(cè),二人肩挨著肩,手挨著手,燕情本想翻個身,又怕驚醒他,便沒動,睜著眼數(shù)時辰,等外間的夜幕多了些淺淺的魚肚白,才拎著衣裳靜悄悄的下了床。 他走的頭也未回,是以沒注意到身后的人悄悄睜了眼。 燕情昨夜迫切的盼著天亮,見了絲若有若無的光便出來了,哪曉得外間還是一片漆黑。 這個時候眾人都還睡著,再過半個時辰才是去演武臺練劍的時候,燕情便拎著劍回了危燕樓,經(jīng)過臨沂的房間還順道去瞧了瞧,誰曾想根本沒看見人。 長夜寂靜,稍微一點聲響都尤為明顯,燕情聽著不遠(yuǎn)處那若有若無的破空聲,像是有人在練劍,心中頓時猜到了什么,便徑直往后院而去。 古有祖逖聞雞起舞,今有臨沂趁夜練劍。 后院之中可見一人手持長劍,所過之處風(fēng)聲迅疾,那劍身反射出的寒芒在黑夜之中尤為醒目,像是盛了一縷流光,虛虛實實,不可捉摸。 燕情沒出聲驚擾,他雙手抱劍靠著廊柱,依稀想起了自己在天水練劍的日子,仿佛也是如此的。 他未曾刻意隱去身形,等臨沂氣喘吁吁的練完劍,一抬頭就看見燕情站在那里。 那人身披夜色,眼中明亮勝過萬千星辰,斜倚在廊柱上,就像是武俠小說里踏月而來,嘴銜玉英的風(fēng)流俠客,令人心生向往。 臨沂見狀吶吶的站直身體,擦了擦額角的汗, 你怎么來了,我以為你去寒潭練劍了呢。 燕情笑了笑, 我是人,血rou之軀,又不是木頭,練累了自然就不練了。 他從圍欄上翻下來,輕飄飄落到臨沂跟前, 倒是你,大半夜的在此處練劍,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怎么這么勤快。 許你勤快,便不許旁人勤快了嗎? 臨沂還是那個臭脾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沒說不許啊,你要練就練唄。 你管我,我現(xiàn)在不想練了,走開走開,不想看見你! 臨沂氣呼呼的扒開燕情就要往外走,誰曾想衣領(lǐng)子被他提溜住了, 現(xiàn)在為了追捕汝宴,宗門外間全部布滿了陣法,你可別亂跑,到時候出了事誰都救不了你。 熊孩子就是這樣,你不說還沒事,越說他越來勁。 臨沂左扭右扭的掙開了燕情的手,活像條毛毛蟲, 你當(dāng)我三歲小孩嗎,連這個都不知道,以為全天下就你一個人聰明呢,撒手撒手! 說完一溜煙跑進(jìn)了危燕樓。 燕情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開啟了烏鴉嘴功能,他眼見著臨沂進(jìn)去沒多久,墻角上的鎮(zhèn)妖忽然微不可察的響了一聲,緊接著天邊擦過了一道黑影,快的讓人難以捕捉。 燕情見狀臉色倏的一變,他趕緊飛身上墻,以指搭住了連接鎮(zhèn)妖鈴的晶線,感受到了些微自東邊而起的玄氣波動,忙提氣跟了過去。 東邊乃是掌門居住的清波殿,燕情一路循去也沒看見那道黑影,反倒碰見妙兒打著哈欠從偏殿走出。 妙兒@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面前冷不丁多出個人,妙兒好懸沒一掌拍出去,待發(fā)現(xiàn)來人是燕情,她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 燕情?!你怎么來了? 先別說這個,我剛剛可能看見了汝宴。 燕情罕見的眉頭緊皺,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看出來心情不是很好。 這事兒得找掌門老頭兒啊,你等著我這就給你叫去。 妙兒說完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去掀掌門的老窩,誰曾想被扯了回來, 我只是說可能,沒說一定是,萬一不是,你貿(mào)貿(mào)然的就驚動了掌門那不是找罵么。 二人說話間,耳畔忽然響起了一道迅疾的風(fēng)聲,燕情沒回頭,手卻悄悄握上了劍柄,妙兒脖子一縮已經(jīng)嚇傻了,差點沒兜住狐貍尾巴。 燕情靜默,豎起耳朵等了半晌,也沒等到對方再次現(xiàn)出身形,只好又把劍插了回去。 他抬頭一看,只見妙兒嚇的面色蒼白渾身哆嗦,離羊癲瘋就差翻白眼吐白沫了, 喂,你好歹也有萬年修為,要不要這么丟臉。 這這里太危險了我讓你打探的消息怎么樣了再待下去我怕自己連命都沒了 妙兒一說起這個,燕情的臉色就頓時古怪起來,他低頭自顧自的捏了捏拳頭,咔咔直響, 我就不信沒有別的辦法回去,非找那個破鏡子干嘛。 他語氣陰森森的,妙兒沒忍住打了個哆嗦,小心翼翼的問道, 除了捅死我,你還有什么好辦法嗎? 燕情聞言唰的抬頭,氣勢洶洶, 我還沒想到,但總歸會有別的路子,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了不成。 妙兒不知道他情緒為什么如此反常,但內(nèi)心已經(jīng)做好了死翹翹的準(zhǔn)備,她掐指算了算日子,忽然驚奇的咦了一聲, 原來今天是中秋啊! 中秋又如何,這幾日天象反復(fù),到了晚上連星星都沒有,月亮怕是不會出來了。 燕情說著抬頭看了看半黑半白的天,暗自搖頭, 你我身在異鄉(xiāng),身邊亦無可團(tuán)聚之人,過了也是傷心。 妙兒就不像他這么悲觀,打了個響指道, 團(tuán)聚不了可以吃月餅喝桂花酒嘛,姑奶奶自從來了這狗屁浮云宗嘴巴都快淡出鳥來了,除了水要什么沒什么,晚上帶著你師弟去風(fēng)來亭等我,你們可有口福了! 她總是這般想一出是一出,說完拎著裙擺蹦蹦跳跳的跑遠(yuǎn),一路沖到了廚房。 浮云宗弟子大多辟谷,卻并不代表沒有吃食,相反,里面的珍奇食材應(yīng)有盡有,不過大多數(shù)都是擺在大廳當(dāng)擺設(shè)好看的,壓根沒人吃,第二天再做了新的擺上去。 妙兒曾無數(shù)次感慨浮云宗的敗家浪費行為,但誰讓人家是天下第一大宗呢,有錢就是任性。 到了晚間,燕情提溜著臨沂去了風(fēng)來亭,哪曉得看見陳心鎖月半緣相遲兄弟和沈氏兄弟也在,不由得笑開了, 你們怎么也來了,妙兒叫來的嗎? 陳心鎖聞言高冷的點了點頭,面色看起來不是很好,然而燕情眼尖的發(fā)現(xiàn)他眼角淤青了一塊,某一瞬間福至心靈的猜到了什么,識趣的不再多問。 可陳心鎖不吭聲,不代表沈?qū)y能忍的住, 什么叫來的,分明是打來的,我說我早上怎么算了個大兇的卦呢。 他說著直接把袖子一擼,手臂上青青紫紫甚是駭人。 月半緣反而是最淡定的一個,他拎著桌上的茶壺給眾人倒了一杯茶,聲音清緩的勸慰道, 既來之,則安之,左右這幾日無事,大家小聚一次也未嘗不可。 沈卻聞言打了個哈欠,眼角沁出了一絲淚花。 可是我只想睡覺 沈?qū)y原本嚼糖豆嚼的嘎嘣嘎嘣響,聞言直接一巴掌糊到他后腦勺上去了, 出息!這幾日烏云遮月免觀天象,還不夠你睡的! 說完又把手里剩下的糖豆往身旁的相遲棠手里一塞,喝了杯茶漱口。 相遲凡涼涼的瞥了他一眼,狀似無意的對著相遲棠道, 弟弟啊,可別什么張三李四給的東西都胡亂往嘴里塞,吃壞肚子可怎么辦。 這話有指桑罵槐之意,沈?qū)y聞言眼皮子一跳,沒跟他一般見識。 相遲棠仍然那副木愣愣的樣子,然而相遲凡就低頭喝茶的一會子功夫,再抬頭他手里的糖豆就不見了一半。 行吧,相遲凡很習(xí)以為常,反正這個傻弟弟就沒有哪一天聽過他的話。 眾人正百無聊賴的等著,聚會發(fā)起人妙兒姑娘終于拎著一個大食盒出現(xiàn)了,身后還跟著兩個小尾巴,一個是風(fēng)如蛟,一個是應(yīng)南枝。 燕情簡直對妙兒佩服得五體投地,居然把這座大冰山都給拉過來了,因為跟應(yīng)南枝不熟,眾人都站起來見了禮。 應(yīng)南枝同樣也姿勢標(biāo)準(zhǔn)的抱拳回禮,看起來沒有表面上那么高冷, 見過諸位師兄弟,今日南枝不請自來,希望不會太過攪擾。 一旁的風(fēng)如蛟見狀也是一笑, 如蛟不請自來,也希望跟諸位湊個熱鬧。 妙兒見他們在那里讓來讓去的,差點酸倒牙,直接把身邊擋路的風(fēng)如蛟一推,然后把手中拎著的超大食盒咣當(dāng)一聲放到了石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