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路障男妓(E)
作者注: ①小學:指為貴族子弟設置的初級學校?!洞蟠鞫Y記·保傅篇》:“及太子少長,知妃色,則入于小學,小者所學之宮也?!耪甙藲q而就外舍,學小藝焉,履小節(jié)焉。”所學內容包括“叁德”“叁行”“六藝““六儀”。 ②太師院小學部:在本作品中,為太師院為皇室子女或朝中官員子女設立的公共學堂。教書先生皆為品行高潔、頗有名望的學士,有品級與俸祿,但并無實權。 (十二) 李晚鏡思考問題的方式有點問題。 我不知道是不是這個世界的男人都是這么思考問題的,但是總歸來說,有點不太對頭。 簡單來說就是護犢子護得過了頭,護得顛倒黑白。 說討厭是假的,被人無條件護著確實是挺滿足的,但是!這不對!按照我的預期他應該對我隱隱產生討厭,之后我再作一陣妖,迫害迫害他,之后二妹出手相助,之后他們情投意合,之后我發(fā)揚一下君子成人之美的品德,之后一出“讓夫”的佳話就誕生了。 我不再被二妹踩死,生命安全得到了保障,家庭幸福得到了保障。 李晚鏡和真正愛他的人在一起! 二妹也能喜抱美人歸! 皆大歡喜! 但現(xiàn)在這個局面,和我預期的跑偏了太多。 我摸摸依偎在我懷里的李晚鏡的頭,他的頭發(fā)十分順滑,身上總是散發(fā)著一股幽香,我并不討厭他抱我。 哎算了,計劃總是和現(xiàn)實有偏差的,沒關系,慢慢修正就好! 在我的溫柔撫摸之下,李晚鏡漸漸安靜下來,我一低頭,他呼吸悠長,竟然睡著了!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大白天的李晚鏡就在我懷里睡著了,總之也是好機會!我悄咪咪地甩了他,溜下了床,正躡手躡腳往外躥時,林歡突然出現(xiàn):“主子,你鬼鬼祟祟的樣子好像被捉jian?!?/br> 我本來就提心吊膽的,她突然出現(xiàn),我一個激靈,頭發(fā)絲都差點豎起來。 “搞什么!”發(fā)現(xiàn)是林歡,我痛毆一頓:“嚇死我了!” “主子饒命,主子饒命?!蔽医o林歡造成了0點傷害,因為健碩的林歡隨手擋住了我的攻擊,隨口求了個饒便道:“我回來是給您報告?zhèn)€消息,二姑娘去為你報仇了?!?/br> “報仇?報什么仇?”我一頭霧水。 “噢,就是白機娘,主子還記得白機娘不?二姑娘去找她打架了。” “什么?莫名其妙?!青夏為什么要去招惹她?!” “這、這小的也不知道啊!” “看她去打架,你為什么不攔著?” 林歡攤開手,特委屈:“我攔不住哎!” “……廢物!” “……” 我緊張地啃著指甲,二妹是瘋了嗎?!剛回來就去惹事,雖然我得抓緊跑路!但現(xiàn)在這個狀況……無論如何,我得去看看情況才行!千萬不能讓二妹惹出亂子! 白機娘是西街的一個捕快,跟我、青夏曾一起在一個太師院小學讀書。 這白機娘,說來也有幾分意思,她自小便與尋常女子不同,生得高大威猛,而且行事標準全憑一個“樂意”和“不樂意”,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欺負力氣小的同齡人,讓她們給自己拿錢、跑腿之類的,有傳言說她雖是女人,卻長有胡子,所以才如此蠻橫霸道。 我和她的恩怨是在讀書時就開始的,某次白機娘因漢字寫不好被先生教訓了一頓,剛巧我在跟青夏說笑,她便以為我在嘲笑她,抓著我就是一頓痛打,我傷痕累累地回到家中,母親知曉此事,憤怒至極,以林家的勢力對白機娘母親的上司施壓。 這種降維打擊對普通人很有效,可偏偏白機娘不是普通人,她母親也不是普通人,她們一家根本不忌憚任何權貴,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而且她們雖蠻橫霸道,卻頗講義氣,有幾分綠林好漢的氣魄,跟隨她們一家的混混眾多,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此次林家出面的結果是她非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只是手段逐漸從明面轉到地下,搞得我天天擔驚受怕。 就這樣,我在校園暴力中度過了兩年,后來父親給我換了個專供世家子妹讀書的太師院小學,才把我從擔驚受怕里解救出來。 這專供世家子妹讀書的小學聽起來很厲害,但其實非常之爛,倒不是教書先生爛,而是它男女兼收導致的學風爛。 沒辦法,此世間雖女尊男卑,可到底權利與金錢才更勝一頭,頂級權貴也希望自家公子能得了良好的教育,嫁與更好的良人,或之后對他持家提供幫助。太師院小學部有著全國最有名的先生,因此這些權貴們往往會動用權利往太師院的小學里偷偷塞男人,迫于權勢,太師院自然大氣不敢出一聲。 盡管表面上還是做出一副正經(jīng)樣子,但眾人早已心知肚明,只是進來的男子也有幾個要求,一是需得扮作女子,不可施粉描眉,二是必須已有婚約,并潔身自好,不可與女子講話。 待讀了幾年書,明了些事理,這些世家公子們便都不再來了。 一般世家女子都不會往這里送,以免破了男女大防,或因行為舉止不當,惹怒了哪家不好惹的未婚妻主,引來災禍。 這里頭反正個個都不好惹。 時間一長,據(jù)我父親所說,那地方差不多快成了個男子學校了,專供貴族公子哥交流如何討妻主歡心的場所。 要不是因為我飽受校園暴力,太師院的小學又只有那么幾家,他是堅決不會把我送到這里來糟蹋的。 再后來,我聽說,白機娘被退學了,他才將我送回了原來的小學。 但她離開學堂后也沒有消停,不知怎的就整出了街頭暴力團伙,一時無法無天,被朝廷軍打擊了一陣,解散了。她后來謀了個巡街的差事,也娶了夫,逐漸安寧下來,不再惹事了。 她當捕快的時間比青夏去從軍還要早半年。我迎親時,看見她在街道上疏散交通,那硬實的臂膀,那兇惡的長相,還叫我抖叁抖。 而一直在校園暴力和找茬中保護我的,就是二妹。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只要我被白機娘盯上找茬,不出一分鐘,青夏就會出現(xiàn)。她為了我跟白機娘打了不知多少次,跟白機娘的天生神力比起來,她只是一個普通女子,全靠著一股不要命的狠勁才能打走白機娘。 不知多少次,我抱著她受傷的身體痛哭,她卻總是安慰我:“沒什么怕的,下次我還替你揍她!”她似乎以為我哭,是因為害怕。 我哭,是因為我心疼她,也恨我自己,明明我已經(jīng)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可是面對極端的暴力,我為何還是如此無能? 哎,這其中的恩怨,真是一言難盡。 但好不容易白機娘消停了幾年,為何二妹又翻出當年的舊賬!這不是故意挑事嗎?!她還要不要自己的前程了! 現(xiàn)在我不得不放下狗血婚事憂愁,趕緊去勸解二妹,希望我還來得及! 林歡騎馬帶我,出了榮棠府一路往西疾馳,眼見著前面沸沸揚揚的,我心里就大概有了底,高喊:“刀下留人!!” 但是并沒有人鳥我,我的聲音輕飄飄地沒在人群中間。 林歡驀然大吼:“把道讓開!” 人群瞬間安靜,大家紛紛回頭看,然后就漸漸把道讓開了。 “……”為自己的氣勢默哀叁秒。 我們飛快地跑到跟前,才發(fā)現(xiàn),這哪跟哪啊?這誰?。窟@個哭得梨花帶雨,手腿俱被綁著,兩腿大開坐在竹架子上的男子誰?。窟@個光天化日之下,衣衫不整,露著兩條白花花的大腿和一身青紫的男子誰??? 而他旁邊一群仿佛在看笑話的起哄人群,和叁五個抬著架子的人又是誰??? 林青夏呢?白機娘呢? (十叁) 林歡首先反應了過來:“主子!不好!咱們這誤入了責罰小倌的現(xiàn)場!” 我倆同時一抬頭:奉歡宮。 “小倌落到游街責罰的地步,必定是犯了重罪!待會兒還有令人血脈賁張的互動!”林歡小聲道:“我天天上街,就盼著能看幾場,可惜一年趕不上幾回!怎的今天就撞上了呢!主子,你可真是好福氣!” 我大怒:“好福氣個鬼!我們還有正事要做!你為什么在流口水??!” 林歡嘩啦啦一把擦掉了口水:“嘿嘿,主子,恕奴僭越,你看這公子細白嫩長的大腿,瘦弱卻有力的腰肢,還有這粉粉嫩嫩的rutou,XXXX的XX(此處已被我自動消音),簡直就是難得一見的尤物??!我也是個女人,這叫情不自禁!” “講一堆廢話!走了!還得去找二妹!”我抓著她就要上馬。 “且慢!”一個手持鞭子的中年女子攔在了我們的馬前,人群便紛紛將我們包圍。 “二位貴女,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嚇走了一群恩客,不看就想走?” 她嗤笑著,用眼神示意下人將那男子抬高,赤裸裸的下體便露在眾人面前,她用鞭子的把從下往上頂他的腿間,他立刻發(fā)出銷魂蝕骨的悶哼聲,聽得我腿都差點軟了。 女人聞聲冷笑,繼續(xù)用鞭子頂他:“賤奴才,還不睜眼瞧瞧!這兩個頂干凈頂清白的貴女都受不了你yin蕩的叫聲過來瞧你了,快給兩位貴女看看你翹起的命根子!” 林歡興奮得兩眼冒光,我:“等一下——!”光天化日之下,搞這種羞恥PLAY,這合適嗎?!?。。。?! “我包了!我包了還不行嗎!我包了!林歡!掏錢!咳咳……咳咳……”高聲吶喊使得我劇烈地咳嗽了起來,林歡立刻給我順氣:“主子!主子!要發(fā)病咱們可不能折在這奉歡樓前頭??!要是讓主夫大人知道了……” 他說得太有道理了,我一想到李晚鏡,嚇得立刻就不咳嗽了:“這位大姐,我包了這……”我看了他一眼:“人!你把他抬回去吧!” “這賤奴是要抬街一圈扔狗籠里給狗X到死的(此處再次被我腦內消音)!怎么可能還讓他回我奉歡宮?!他已折我四個青苞……” 眼看她還在長篇大論,而且沒個頭,我心急如焚:“我買了!我買了還不行嗎?你把他抬林府去總行了吧!”末了我又補充:“千萬別送錯了!趕緊散了放我們走??!” “散了散了!”林歡在一旁塑造聲勢:“我家主子發(fā)善心買了!不表演不表演了?。∵€看!趕緊滾蛋!再看剜了你們的狗眼!” 隨著她的怒吼與威脅,眾人依依不舍地散去。 真不愧是我手下第一狗腿子,林歡在為主人解憂這方面,簡直是登峰造極。 路障消除,我們立刻要離開趕路,中年女子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這位貴女,我知道您是好心,有意救他,不過他可不是清白小倌。早在我奉歡樓破身多年,那棒子千人舔萬人弄,比茅廁的攪屎棍還臟,后苞也被開過,連男奴的棒子都含過,您買這么根賤棍回去,不怕臟了自個兒的身子?” “……”我的大腦,已經(jīng)因為需要消音的詞匯太多而運轉無能。 那架子上坐著的男子,聽著這露骨的羞辱,都沒有露出什么別的表情,好像完全沒有羞恥心。 還好林歡持續(xù)輸出中:“你管那么多干啥?!不想做生意了是不是!我家主子想買誰買誰!愛買誰買誰!有的是錢!廢話少說!趕緊洗干凈了送府上去!” 我們倆騎上馬繼續(xù)往西疾馳,遠遠地我聽見那女人還在羞辱架子上的男人,其污言穢語,讓我大腦再次當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