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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間店鋪恰好是他母親名下的產(chǎn)業(yè),他偶爾代管,幫襯幾分。 “如此便好辦了,”陳益鴻面上一喜:“仲淵兄,請你將這座沙漏鐘賣給我,實在不行,明日借我一用也可,我會付租金的?!?/br> 其實周之翰方才在路上已經(jīng)清楚了來龍去脈,此刻聽對方這樣懇求,淡淡地掃了眼旁邊的魏嘉誠,后者也若無其事地看他一眼,隨即便眼觀鼻鼻觀心。 陳益鴻有把握他會答應(yīng)此事,斜了眼此時一聲不吭的魏嘉誠。 他料的沒錯,周之翰果真如他所愿般點了點頭。 “不必這么麻煩,明日借你一用便是?!?/br> 聽此答復(fù),陳益鴻當(dāng)即笑開,連聲道謝,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只等明日龍舟賽用這鐘計時便能分出高下了。 許是見不得他如此,魏嘉誠一挑眉頭,又出言刁難:“誰知道明日究竟是什么情況呢。再說了,我怎知你不會故意錯計,或是將這鐘動了手腳。總歸我還是一句話,陳公子的法子恐怕是不能服眾吶?!闭f完也不看他,兩眼望天,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這還有完沒完了。陳益鴻簡直要吐血,怒氣一涌,想也沒想便快言快語道:“既然你如此不相信我,不如明日再請官家來做個見證如何,倘若我贏了,你便沖我磕兩個頭,喊我三聲爺爺。” “呵,還有沒有別的法子了,你別是忘了上次賭馬一事,你也是請了官家做見證,結(jié)果輸給了我,你那說好的三個響頭還不是變成了區(qū)區(qū)一匹馬而已?!?/br> “你!什么叫區(qū)區(qū)一匹馬,那可是難得一見的汗血寶馬,賠給你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好了好了,你可別仗著陛下寵你便胡鬧?!币慌杂腥藙裾f。 “哼,他既然不信,我便非證明給他看看?!标愐骧欈D(zhuǎn)過頭,對著那個一臉得意的人:“還有什么條件你不如一起提出來,我都奉陪到底?!?/br> 魏嘉誠輕嗤一聲,仍舊是一副紈绔子弟的姿態(tài):“既然你要比,那便比唄,若明日孔家龍舟能在九艘龍舟中排到前六,我就任你提條件?!?/br> “不過這事咱們得說好了,明日由你提出讓官家做個見證,省得大家覺得是我成日尋釁滋事?!?/br> 說的好像不是你最開始尋釁滋事一樣。陳益鴻暗呸一句,也懶得再理會他,未仔細尋思便同意了他的這些要求,只等著明日看他的響頭。 然后事情就這么說定了,明日他二人當(dāng)著官家的面提出用這時鐘計時,陳益鴻雖然覺得哪里不對勁,但想了想?yún)s沒有頭緒,皺皺眉走了。 沒關(guān)系,反正明天魏嘉誠的三個響頭是磕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 1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綠波。----曹植《洛神賦》 沙漏機械時鐘確實存在于古代,但真實出現(xiàn)的朝代要稍微晚一些。 第13章 借住 眾人看罷這場好戲,散去之時,韓沐言也召來小廝牽了馬,準備回府,突然聽身后有人叫他。 轉(zhuǎn)過身便對上那周之翰,對方走得近了,同他寒暄幾句后開口問:“不知方才那位姑娘可是令妹?” 他點點頭,兩人不甚相熟,不知問這個做什么。 “韓兄請容我再冒昧問一句,令妹是否在去年的中秋節(jié)去過北汴河?” 聞言他不由愣住,下意識脫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得到肯定,周之翰心中說不出的復(fù)雜,一時也忘記了回應(yīng)。 先前的事,鬧得有些沸沸揚揚,想來方才那位姑娘,并不是很樂意面對那些傳言。 這番沉默的模樣韓沐言看在眼里,正狐疑中,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有些難以置信道: “你……口中那個什么‘月下仙’,莫非說的是我meimei?” 說要便心中暗自祈禱,可別真被自己猜中了,誰料對方點點頭,一臉歉意:“實在對不住,我不知是令妹,給她添麻煩了?!?/br> 最不愿發(fā)生的事還是發(fā)生了,韓沐言心里一陣無語,也生出幾分不滿。 驟然升起維護的心情來。 “雖說周公子認出了我meimei,但我作為她的兄長,還請你不要將我meimei的身份泄露了出去,她自幼身體不好,行事低調(diào),沒精力應(yīng)付這些流言蜚語?!?/br> 一番話說得周之翰面露愧色。 他知曉自己理虧,再三致歉,又鄭重承諾:“這道理我自然明白,還請澄弘兄放心,我不會說出半分?!?/br> 韓沐言看他幾眼,幾番張口又閉上,沒說什么便走了,想來遇到這事,確實不知如何是好,也有些惱怒。 原地,周之翰目送著他掣馬而去,一動不動地站著,周遭嘈雜,有小廝小聲喚他,卻恍若未聞。 原來中秋那夜遇到的人就是她。 只是為何長得一模一樣,周遭的氣質(zhì)卻大不相同,看著,就如同兩個人。 他搖搖頭,拋下這紛亂想法,轉(zhuǎn)身吩咐店里手下,將那座時鐘送去閔國公府。 做完這些,回想方才從北汴河離開之前,碰上了從高臺上下來的父親和祖父,三人聊起今日抽簽之事,他靜靜聽了片刻,忽而開口問父親:“可有官家授意?” 父親與祖父相視一望,知他已清楚其中門道。 今日官家未至,來的是心腹馮公公,對方聽了他們的疑問,只老神在道了個“聽之任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