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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鐘后,他再次捂著臉開始在心底默默計算,北哥看到這些“臟東西”后原地休克的概率是多少。 這周始終是陰天,卻一直沒下雨。 傅成北近幾日是rou眼可見的煩躁,像個一觸即燃的火藥桶,沈柏也不敢像之前那樣隨意開玩笑了,以為這是對匹配結果不滿意導致的。 下午倒數(shù)第二節(jié) ,由于陰天,光線很暗,教室里得開著燈才能看清黑板上的粉筆字。 講臺上,數(shù)學老師語調(diào)平緩講著題,傅成北整節(jié)課眉頭深鎖,眼底布滿紅血絲,情緒比前幾天更為煩躁,甚至有種想立刻破窗而出、在風中狂奔十公里的沖動。 傅成北以為自己這樣是因為快要下雨,所以始終竭力壓制著,想盡量撐到下課,可中途被人打斷。 “老師?!?/br> 忽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后面?zhèn)魅敫党杀倍?,似一陣清風,他混沌的大腦立馬清醒了些。 路望遠起身:“傅成北有些不舒服,我想帶他去醫(yī)務室看看。” 數(shù)學老師一愣,看向傅成北,果真見人臉色難看,于是點頭:“行,班長也跟著去吧,順道給你們班主任匯報一聲?!?/br> 齊逸還在奇怪路哥怎么會光看北哥后腦勺就知道對方不舒服,沒來得及回應老師,就聽路望遠道:“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 說完,走到傅成北旁邊,不由分說把人從座位上拽起來,在全班同學驚愕的目光下,將人半摟著帶出教室。 光線暗沉的走廊,空氣中有股泥土的腥味,涼風不斷往衣服里鉆。 傅成北終于回神,蹙眉掙脫開路望遠的掣肘,停在原地壓著火氣道:“好端端的你干嘛?” 路望遠頭也不回:“你易感期前期不知道么。” Alpha每年都會有兩到三次易感期。 每次易感期持續(xù)四五天,而易感期開始之前,會有幾天心情異常煩躁,情緒起伏不定,這段時間就是易感期前期。前期過后,才是真正的易感期。 傅成北一愣,再結合剛才的感受,腦子一下轉過彎來了。他看著路望遠的背影,想了想跟上去,糾結半天道:“我以為是快下雨了才這樣?!?/br> 路望遠聞言,步子驀地一頓,等傅成北追上來,才一聲不吭繼續(xù)往前走。 兩人沒去醫(yī)務室,學生休息室門又鎖著,所以兩人最后進了間體育器材室。 器材室很大,里面有十幾排鐵架子,路望遠帶著傅成北一路走到最里,在籃球架前停下。 “就在這吧?!甭吠h說著坐到一個干凈的長木箱上,身旁還留了一截地方,意思很明顯,是讓傅成北也坐過來。 器材室光線暗淡,模糊了他深邃的眉眼,令人看不太真切,只能依稀分辨出他棱角分明的臉部輪廓和完美的下頜線。 傅成北左右看了看,周圍環(huán)境很差勁,猶豫幾秒,還是忍著少爺病移到長木箱另一端,與路望遠背對背,安靜坐在了滿是橡膠味、昏暗且逼仄的空間里。 如果把這畫面給學校任何人看,恐怕都不會信。路望遠和傅成北會在不打架的時候離這么近?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但眼下,他們的確就是在沒人的昏暗角落安靜坐在一起,沒有絲毫違和感,自然的像本該如此。 這種環(huán)境下,視覺被大幅度剝奪,因此聽覺、觸覺與嗅覺放大了不少。 傅成北能感受到身后那人炙熱的體溫,聽見他清淺的呼吸,也能從一片橡膠味中,捕捉到路望遠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香味。 這味道,很像他房里那幾盆白色風信子,讓他不禁覺得,此刻并不是在器材室,而是在他沒有開燈的臥室里。 聞著熟悉的味道,傅成北覺得心緒逐漸開始平和。 周圍光線愈來愈暗,半晌,他在一片靜謐中開口:“你信息素味道到底是什么啊。” 是的,即便兩人從小長到大,傅成北也不清楚對方信息素的味道。 他只知道,自己易感期時很想跟路望遠待一起,有路望遠在旁邊,他就能很快靜下來。這已經(jīng)成了習慣。 不過與之相反的是,路望遠每次易感期,都會離他很遠很遠。 Alpha有很強的領地意識,每逢易感期,都不喜歡別的Alpha靠近,傅成北從沒見過路望遠易感期的樣子,這人每次都是把自己鎖在房里,誰也不讓靠近。 但這怎么解釋他易感期時那么想靠近路望遠?他就沒領地意識嗎?不可能。 傅成北自認絕頂聰明,不是榆木腦袋,可偏偏就是想不通這點。如果非要用天殺的信息素100%匹配度來解釋,那路望遠易感期又為何極其排斥他? 器材室很安靜,過了許久,路望遠低聲道:“你聞過的?!?/br> 傅成北立即滿臉問號:“聞過?沒有吧,你藏信息素跟藏金子似的,誰知道?我爸媽都不知道?!?/br> 路望遠在黑暗中低笑:“也許這就是SⅢ的天賦?!?/br> 瞬間,傅成北白眼翻到飛起。 果然,狗還是狗,一天是狗,一輩子都是狗! 第5章 雨夜 兩人在器材室一直待到放學,期間沒說多少話,都裝著啞巴。 不知是不是錯覺,傅成北總覺得路望遠心里藏著事,放以前他倆這會兒都該說毛了,眼下卻如此安靜,不太尋常。 一起上了徐叔的車,天氣陰沉沉的,傅成北覺得煩悶,透不過氣,就開了車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