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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1)

    (可惡?。。。。。?/br>
    五條悟無法忍耐下去了。

    蓬勃燃燒的怒火、裹挾著不知從何而來的郁卒,叫五條悟沖口而出:

    我該叫你太宰

    還是、

    太宰老師呢?

    (混蛋?。。。?/br>
    (不準用那種眼神)

    (看著我????。。。?/br>
    怒意沖刷著理智的閾值,而五條悟拼命忍住了。

    他咬著牙根,六眼沉沉,翻卷著連本人都沒能意識到的滔天巨浪。

    而太宰注意到了。

    他輕輕摩挲著下唇的手指停了下來,沉思著、判斷著、猶疑著。

    僅僅停頓了幾秒鐘,太宰就輕聲發(fā)問:

    那么。恕我冒昧發(fā)問了,五條君。

    男人安靜地說。

    你該不會。

    繼承了另一個自己的記憶吧?

    【彈幕:?!??。浚??!????!】

    五條悟并不說話。而這態(tài)度無疑是默認了。

    太宰微微呼出一口氣,用右手的手掌撐住額頭。

    他垂在手掌下的陰影里,強迫自己收拾好錯愕與震蕩的心情。

    (怎么會這樣?!)

    (不、)

    (拜托)

    (冷靜)

    (住手)

    諸般心思如光電倏忽浮現(xiàn)又被強行隱沒,太宰僅停頓了一下,便又抬起頭來。

    遺憾的是。那張蒼白的面容上,并不如五條悟所預(yù)料、也對他露出淺淡的笑容。

    太宰只是無聲的喟嘆著。

    一個忠告,五條君。

    男人的聲線宛如鋼鐵般不為動搖。

    另一個自己的記憶,你最好還是不要、感同身受了。

    太宰冷酷地闡述著。

    畢竟

    我與你之間,僅見過三面而已。

    我希望你還能夠回憶的起來,當(dāng)時在純白房間里、你滿懷警惕、試圖攻擊我的心情。

    哈?!

    二十七歲的男人被隱隱觸怒了,臉上露出危險的神情:

    感同身受這種事情,你說不要就不要?!

    五條悟怒極反笑,咬緊牙:

    說得這么輕而易舉,難不成你也繼承過另一個自己的記憶啊??。?/br>
    太宰治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波動。

    僅以無情的憐憫的目光,望著無意間得到命運饋贈的另一個男人。

    【彈幕:

    臥槽???!我剛準備為雙份的5t5尖叫?!?!

    一把四十米砍刀捅進我胸口?????

    我靠信息量太大我現(xiàn)在才緩過來!

    就是說275也得到了幼5的記憶????!剛剛突然爆發(fā)是被首領(lǐng)宰看陌生人的眼神刺激到了?!

    然后口不擇言,也刺激到了繼承武偵宰記憶的首領(lǐng)宰?????。?!

    嗷嗷嗷嗷為什么你們兩個要互相傷害???

    同時把彈幕的人頭全收割走了啊啊啊啊啊啊我死的好安詳?!

    太虐了??!太刀了!?。∧銈儍蓚€都在互相捅什么刀子啊啊??!

    嗚嗚嗚我一想到未來if線lupin酒吧織田作掏槍的那一幕

    啊啊啊別補刀了我已經(jīng)死的不能再死了!?。?!

    武偵宰:

    武偵宰:哎】

    總之五條悟氣到不行。

    那副惡狠狠瞪著人的模樣,若換是任何一個別的詛咒師或者擁有知性的咒靈站在他對面,恐怕早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扔下一切掉頭逃跑了。

    (你又不曾出現(xiàn)在我的生命里)

    (你以為我的童年是怎樣度過的??。?/br>
    他又氣又恨又牙癢。

    (在意識到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可能性之后)

    (你讓我怎么輕描淡寫的忘掉它??。?/br>
    哪怕那甜蜜如同火中取栗。

    哪怕瞬間燃放的焰火熄滅之后,徒留一地灰燼漸冷。

    在那個瞬間、

    至少在某個瞬間、

    五條悟也是幸福的???!

    (這讓我如何)

    (不嫉妒??。?/br>
    然而。

    這所有的幸福,都屬于另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鬼。

    站立在這里的、二十七歲的男人。

    身為咒術(shù)師的最強。

    也僅僅只是一個,卑劣的偷盜者而已。

    五條悟自從誕生以來,第一次明白了這種酸澀的不甘心。

    太宰垂下眼睫。

    他將所有思緒都緊緊鎖在心底。

    扣上鎖扣。纏上鎖鏈。

    閉攏封條。沉入深海。

    太宰再一次選擇了轉(zhuǎn)移話題。

    不相關(guān)的話題暫且擱置,男人冷硬地說。

    不管怎么樣你都是要返回自己世界的吧?

    每一個字、都宛如冰霜砸落在地面上。

    五條君。你可不要忘記,自己最初的目標啊。

    五條悟又被這個疏遠的稱呼刺了一下,陰沉地盯了眼太宰治,才氣哼哼地一點頭。

    他一邊分享了自己的情報,一邊不忘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你可不要忘了!太宰老師。

    男人故意這樣喊。把親昵的稱呼放在唇舌間嚼碎。

    我和你還、沒、完。

    太宰集中注意力分析五條悟在一千年前得出的結(jié)論,對此只投以淡漠的一瞥。

    那么。太宰沉思著說。

    果然是不同的時間節(jié)點嗎。嗯。我差不多明白了。

    他抬眼望向五條悟:就算并非同一個世界,我們降落到現(xiàn)在這個時刻,你應(yīng)該也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吧?

    五條悟還是沉著臉,嗯了一聲。

    大大小小的變化倒不少。但是如果高層仍不死心的話,那就是那件事了。

    他冷著嗓音問:你還是要留在高專?

    太宰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地回答:我也有需要準備的事情。等待也是需要契機的。

    行。

    男人干脆利落地一點頭,從依靠著的門框上直起身子。

    他像是要走了、又忍不住一回頭,還是咬著牙:

    總之你給我等著!

    五條悟放狠話。

    還有。你要是做什么惡事,我可饒不了你。

    首領(lǐng)太宰沉默地望著男人裹挾著一身怒氣走遠。

    (這不是很明白嗎)

    (知道我是罪無可恕的惡人,就不要自說自話地湊過來)

    (還一臉意難平的模樣?。?/br>
    (還有)

    他垂下眼睛,看了看酣睡的十七歲學(xué)生,不知為何愈發(fā)感到頭疼。

    悟君,太宰冷冰冰的喊他。

    醒了就回自己房間睡。

    趴在那里、一動不動的身影,慢慢抬起了頭。

    露出一雙被怒火磨亮的晶瑩六眼。

    老師?。。。。。?!

    十七歲、青春期、正值叛逆、剛好不容易被哄好、的,五條悟,也簡直被氣死了!!

    我要去宰了他啊?。?!

    五條悟殺意滿滿:那個擅自覬覦我記憶中老師的小偷!!!

    首領(lǐng)太宰:重點不是那個吧

    怎么不是了?!五條悟仍坐在地上、蹭兩下蹭過來,不講道理地抓過老師的手,貼著自己溢滿怒意而滾熱的面頰。

    老師你摸摸我、摸摸我我是不是生病了?他含混不清、顛三倒四地說。我心跳快到不行,渾身都在發(fā)熱,可是額頭又很冷我好生氣、好生氣、好生氣!我要宰了他!老師你幫幫我吧?

    太宰真的無言以對。

    他木著一張臉,強行把手抽出來,又一巴掌拍在那個越湊越近的額頭上、把黏糊糊的大貓推遠。

    你那個,叫做妒火攻心吧?

    太宰語調(diào)平板地否定說。

    (究竟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首領(lǐng)宰百思不得其解。

    第50章 32

    第二天。高專二年級教室門口。

    夏油杰一進門,就看見五條悟沒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

    兩條大長腿像是沒處放了似的,直挺挺塞在課桌下面。

    胳膊宛如喪失了力氣一樣,面條般垂著。時不時也晃悠一下。

    不僅如此,他直接把左臉貼在桌面上,白色柔軟的額發(fā)往下一垂、真實的神情誰都看不見。

    關(guān)鍵是,這家伙的鼻梁上還架著在他老師面前從來不戴的墨鏡,也不嫌自己壓著鏡框生疼。

    ?

    夏油杰一頭霧水地走進來,伸手在那個腦袋上一拍:怎么了,這么沒精神啊,悟。

    啊。雖然這么說,但他其實也多少能猜到點。

    咒術(shù)高專的學(xué)生本來就不多,這一屆二年級更是只有他們?nèi)齻€。

    夏油杰同五條悟的宿舍當(dāng)然距離不遠。

    盡管昨晚春夜驟雨,雷聲、雨聲、風(fēng)聲相互裹挾著,分外嘈雜。

    夏油杰也依然聽見了那個撞門聲。

    習(xí)慣性保持警惕性的咒靈cao使被驚得醒過來,瞇著眼睛從枕上抬起腦袋、努力在雨夜里分辨著噪音的方向。

    然后他意識到:

    一、這里是咒術(shù)高專,每一寸土地都被結(jié)界覆蓋著,是絕對安全的咒術(shù)師大本營。

    二、傳來聲音的方向不是別處,住在那邊的正是今日入住的、五條悟的老師太宰治。

    三、大概又是悟在搞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吧

    夏油杰一頭又倒回去,任由半長的黑發(fā)落了一枕頭。

    正值青春期長身體的男子高中生,排除了危險因素之后,坦蕩地一秒入睡了。

    然后。一大早起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親友半死不活趴在教室里,融化成一灘貓餅。

    仿佛完全被什么擊沉了似的。

    夏油杰眼神飄了飄,實在難以想象昨天半夜還能發(fā)生什么事、擊倒目前的咒術(shù)界最強。

    (不)

    (是那個太宰治的話)

    腦海里,托盤上口枷的場面不知為何一閃而過。

    (那個無咒力的普通人,被高層忌憚到連說話都戰(zhàn)栗驚懼)

    (用言語把悟擊沉成這個樣子,好像也不是不能想象)

    杰嗎。

    這時白毛大貓貓勉強動了下,從喉嚨里擠出奄奄一息的聲音。

    我先睡下。夜蛾大叔來了再、叫我。

    這句話越說聲音越低,最后兩個字簡直就是嘴唇動了動而已。

    平時的話夏油杰也就隨他了,甚至有時候還順手塞個學(xué)校自動販賣機的面包給五條悟,一看就是熬夜玩游戲通關(guān)來著。

    但是今天可不同。

    明明是昨天才抵達了咒術(shù)高專。

    但是太宰治這個人本身,仿佛生來攜帶有暴力與腥風(fēng)血雨的旋渦。

    不。倒不如說,這個男人隨身攜帶的、正是打開了盒蓋的潘多拉之匣。

    從那個不詳?shù)暮诤兄?,飛舞在男人身邊的數(shù)種罪惡。

    貪婪、虛偽、誹謗、嫉妒、痛苦*

    映照出那張冷酷而毫無溫度的面孔。

    唯獨那盒底的希望。

    最深處小心翼翼隱藏起來的溫柔。

    不知要等到何時,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總之。盡管言語很難清晰形容。

    但是,無論是夏油杰、還是家入硝子,他們都有一種感覺:

    咒術(shù)界/咒術(shù)高專,隨著太宰治的到來,好像有什么要被改變了

    因此,連剛剛慢吞吞走進教室的家入硝子,都沒有留情。

    少女毫不客氣地用指節(jié)敲敲課桌、而夏油杰啪啪拍了拍五條悟的肩膀。

    別睡了別睡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br>
    嗯。等會夜蛾老師走了你再睡。

    同伴什么的,有時候就是這么無慈悲。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這兩個人也開始改口叫班主任夜蛾老師、而非單純的老師了。

    啊啊啊啊吵死了?。?!

    睡不飽的白毛貓鬧脾氣,用腦門撞了下桌面,才滿是低氣壓地抬起臉。

    頓了一下,五條悟又一手揉亂了自己的頭發(fā),從墨鏡上露出兇狠的眼神。

    然而兩位同學(xué)根本不怕他,還興致勃勃地瞎起哄。

    家入硝子:你昨晚都干嘛去了?我可不相信你這時候還有心思打游戲。

    夏油杰:去找太宰先生了吧?你怎么一早起來就這樣?

    五條悟張了張嘴巴,又好像不知道該怎么說似的、惱火地閉上了。

    就、十七歲的年輕人想起了什么,又殺氣騰騰的:遇見一個可惡的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