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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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一個黑色長發(fā)而戴針織帽的身影從門口走過,貝爾摩德出聲喊住他: 萊伊。 她聲音平穩(wěn)而柔美,絲毫聽不出硬生生等待了近一天的氣急敗壞。 你們到底要把小少爺藏到什么時候? 美麗的女性微笑起來,而那笑容深處帶著毒。 連我都不能見?你們,不會是在防備我吧? 還是說 小少爺?shù)淖詺?,干脆成功了呢?/br> 被這樣言辭犀利地當面詰問了,萊伊站定腳步,側過頭,用那雙毫無動搖的綠眼睛、看了貝爾摩德一眼。 這時候貝爾摩德才得以看清,這男人手里居然還端著個杯子,從杯口升騰起熱乎乎的牛奶香氣。 貝爾摩德:看不出來,萊伊居然是這中款式的、會照顧小孩的男人嗎。 而萊伊低聲開口了。他一開口貝爾摩德就感覺自己方才是瞎了眼。 他說: 你有什么好防備的。 尾音居然還帶著點疑惑、往上一抬。 這男人面不改色地毒舌些什么呢。 不過往好一點想想,可能也是同為擁有代號的高層成員、互相之間不防備的意思吧。 狙擊手往往等待幾天才能等到一個開槍的最好時機,萊伊接著又說,才等了這么一點時間就喪失耐心,這可不像你啊,貝爾摩德。 還是說 男人低低笑了一下。 那位先生有什么額外的任務、交給你了呢? 不不不。這中氣氛距離互相之間不防備可差遠了!換成針鋒相對還差不多吧?! 從貝爾摩德與萊伊對視的視線中,幾乎能叫人看見刀光劍影。 片刻后,萊伊先妥協(xié)一步般彎彎嘴角: 不用那么著急,他依然沉著地說,你很快就會見到小少爺了。小孩子身體不好,多休息休息而已,我們大人有什么等不起的? 說完之后,萊伊轉身離開了。 貝爾摩德在后面,微微瞇起眼睛、注視著那個看似毫無防備的背影。 又等了一會兒,她沉吟著,把視線投向剛剛抵達黃昏之館的其余人。 可千萬不要。 小瞧了女人的記仇呀。 再說了,越是像珍寶一樣藏著掖著、越是叫人好奇。 這個道理,難道還會有人不懂嗎? 【彈幕,笑死。 簡直是從嗚嗚嗚嘻嘻嘻嘿嘿嘿。 酒廠保留不是,定期上映的劇目:《內訌》!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貝爾摩德滿臉寫著你給老娘等著! 完了完了,我看貝爾摩德把視線轉向基安蒂了hhhh 危啊,大寫的危!怕不是下一個被拱火的就是 笑完了之后,還忍不住抹抹眼淚。 嗚嗚嗚嗚就是這樣!給我寵??!給我往死里寵!?。?/br> 笑死我了,酒廠簡直葫蘆娃救爺爺一個接一個的送!對這中白給行為我要大聲譴責:寵宰的人再多一點?。?!摩多摩多?。?! 我也笑死,那黃昏之館是什么?蛇窟嗎?!等等美女蛇我有點可 ?那爺爺是不是顏值太高年齡太幼了點hhhh誰家爺爺我抱走了啊 我幼宰可是酒廠小少爺!寵他有什么不對?!天經地義的事?。∵B琴酒都說不出半句不好的!給我閉著眼睛寵?。。。?/br> 聽好了酒廠,我可把話放在這里了!你們酒廠是名酒滯銷幫幫我們還是一(白)夜(日)暴(做)富(夢),可全看我首領宰的好感度了?。∵€不趁著幼宰失憶debuff使勁刷?! 左邊姐妹說得好??!你們到底是東京酒廠分公司,還是攀上港口黑手黨這條金大腿,可全看首領宰宰的意思!還不趕快求一個帶飛? 彈幕對首領太宰的劇本組腦力可謂有著八百米濾鏡,在終于把幼宰從生死線上撈回來了之后,這才放下心來嘻嘻哈哈舔舔舔舔舔?。?! 咦嘻嘻嘻正太首領宰我呲溜呲溜 別問我屏幕為什么這么干凈斯哈斯哈 期間限定?。∵@可是無數(shù)迷妹不是,無數(shù)平行世界才終于誕生的唯一的奇跡?。。。ㄋ宦暎?/br> 啊啊啊啊首領宰宰終于下樓了?。?!這套新衣服我舔爆啊????!】 正如彈幕所舔。 首領太宰下樓了。 也不知是誰親自準備的衣裝首飾,先前那套屬于港口黑手黨首領的縮小版裝扮、沾染了其主人的鮮血,暫且被送去重新修整了。 此時作為晚宴的第一次亮相,自然換了身新衣。 尚屬稚齡的男孩,換上一身西式古典衣裝,與這棟仍沉溺于舊日時光的黃昏之館尤其相稱。 藏藍色調的及膝風衣沒有扣攏,顯露出內襯的同色系小馬甲與綴著蕾絲的雪白襯衫。 在領口層疊的領巾下,隨著男孩行走間的步伐、微微透出淺藍色的光澤,那是領花上璀璨藍寶石反射出的微光。 而同第一日一樣,太宰穿著配套的短褲,這次倒沒穿棉質長筒襪了,他踩著雙直到膝下的深色長靴,行動時露出令人哦呼的絕對領域和繃帶。 是的。首領太宰在終于恢復了人身自由,不用被按在床上打點滴、補充水分、進食、睡眠總之被迫得到了充分休息之后,所要求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書和繃帶。 波本頭疼似的盯了他一會兒,最終還是給他了。 不知不覺間,被太宰治毫不留戀的自殺行為刺激到、親眼目睹過這孩子決絕行為的三個大人,已經把底線放低到只要男孩別主動求死的地步了 至于,為什么要關心一個八歲男孩的死活? 倘若這個問題被威士忌三人組的任何一個人聽到,他們或許會因而浮現(xiàn)出危險意味十足的微笑、反問: 這難道不是我們組織的繼承人嗎?不去關心小少爺,還要去關心誰?。?/br> 總之,理由正當,完全沒有邏輯漏洞呢。 不過,此時倒也沒有人跟在太宰的背后、為他撐起小少爺?shù)臍鈭?,如惡犬、如護衛(wèi)、如忠心耿耿的騎士。 太宰治只有一個人,但是他孤身走在這世上,亦從未在這方面畏懼過。 諸位,夜安。 太宰說。 男孩說話的同時,淺淡地露出一個笑容。 這個笑虛虛浮在面龐上,僅是一個禮節(jié)性的表情而已。 他說完了,同時走到主位上,再自然不過地、坐了下來。 提前入座于左側下首的蘇格蘭站起來,幫太宰把高背餐桌椅推到距桌面恰到好處的位置。 此時已經入夜了,窗外一片寂然。 黃昏之館拉上了所有天鵝絨質地的厚重窗簾,點亮燈光,燃起燭臺。 隔著搖曳的燭光,太宰安靜地環(huán)視了一圈眾人。 未被繃帶遮掩的鳶瞳,浮現(xiàn)出不含溫度的眸光。 在用餐之前,先彼此認識一下吧。 我是太宰治。 男孩輕柔地說。 當然。并不是那位享譽全國的文豪呢。 這是當然的吧。 在那道冰冷視線穿透了自己的同時,所有人都明白了這一點: 是同類。 是、連血管里都流淌著屬于黑手黨的漆黑血液。 同屬于黑暗、不得光明的,同類。 第100章 08 餐桌是長桌。 一切按照黃昏之館的整體氣氛,是刻意彰顯出房屋主人華貴氣勢的擺設。 白銀雕花燭臺,長桌桌面鋪陳著手工繡花桌布,桌面上還隔著準確計算好的距離擺放著裝飾用的花瓶,其中嬌嫩欲滴的玫瑰花瓣上甚至還點綴著新鮮的水珠。 在餐桌上,此時已擺放了廚師耗盡心力制作出的美味食物。 作為開胃菜的蒜香歐芹奶油烤蝸牛,精心擺放在白瓷盤里,焗扇貝rou溢散出自然而清甜的香味,一旁放置著小巧可愛的醬汁壺,等待用餐者細細淋上廚師秘制的醬料。 而烘焙好的噴香餐前面包也已擺滿了小竹籃,一個個圓潤可愛,誘人食指大動。 更別提每個人面前盛放著法式茴香酒的高腳杯,從那些精致的杯口、紛紛飄散出帶著奇特香料味道的酒香,瞬息間便將人帶回到巴黎街頭。 只是。 已沒人有心思享用美食了。 年齡尚幼的男孩端坐于主位上,全無身處黑暗組織的惶恐。 或者說倒不如用如魚得水一般來形容更為恰當呢。 凡是與那波瀾不起的鳶瞳對上過視線的人都應當明白 那是、沉溺于黑暗、安然于黑暗、憑一己之力掌控著cao縱著玩弄著黑暗的。 眼神啊。 而意識到這一點了之后,甚至都沒有人去挑釁為什么你不對成年人用敬語、是什么給了你坐在主位的資格等諸如此類的話語了。 太宰治此人,僅憑他的語言、就能夠cao控人心啊。 不知不覺間,這個房間內手染血腥而做盡惡事的人們,已經開始順著那根看不見的傀儡線往前走了。 所以。名字呢? 太宰含著笑發(fā)問。 事先已在主位下首三個座位上落座的三人無需再次介紹,是黑麥威士忌、波本、蘇格蘭。 這三人皆保持著凝固般的緘默,并不打斷繼承人小少爺對組織高層成員的施壓。 只是 在垂下眼睛的同時,是否又會有晦澀的神色在他們面龐上一閃而逝呢? 就連保持著密切照顧、不錯一眼照看著太宰治的這幾天里,他們也從未親眼見過男孩此刻的這副神情。 那孩子僅是安安靜靜的,宛如全身生機已盡,只無可無不可的看著大人們?yōu)榱怂纳眢w健康忙來忙去。 然而、 此刻。 難道說。這份黑暗的天賦。 正是那位先生選擇了太宰治的理由嗎? 而第一個開口的,正是貝爾摩德。 面容美艷的女性抿著唇微微一笑,舉起面前酒杯向主座頷首致意: 我是貝爾摩德,她露出曖昧不清的微笑說,看來的確是黑暗一方的同類呢。請多指教呀,小少爺。 伴隨著微笑,貝爾摩德輕快地一眨右眼。 從這幅輕松愉快的神情上,絕看不出她心底對于那宛如將自己本質也看透的視線、因此而產生的忌憚。 太宰也淺淺笑著,望了望貝爾摩德。 是位美麗的女士呢。男孩輕笑著說。 接下來回答的,同樣是一位女性。 她將深色長發(fā)用發(fā)圈在腦后扎成一個低馬尾,額前兩縷鬢發(fā)垂到眼前,是富有辨識度的發(fā)型。 此刻她便眨了眨那雙明亮的貓眼,仿佛脾氣溫和般也笑著說: 我是基爾。你好呀,小少爺。 太宰笑了一下,微微點頭。 第三位女性的反應,倒是完全不一樣。 不知是太宰方才的發(fā)言惹惱了她、亦或是傍晚前貝爾摩德的只言片語起了作用,這時候,在所有人都維持著表面上和樂融融般虛偽場景的情況下,唯獨她抬起紋有鳳尾蝶紋路的左眼、不遜地冷眼瞪著主座上的男孩。 怎么。你有話想說嗎? 太宰問。同時掃了一眼坐在她旁邊的男性組織成員。 在那個視線下,頭戴鴨舌帽、鼻梁上掛著墨鏡而在室內也不曾摘除的男人,沉默著低下了頭。 他顯然試圖阻止自己的搭檔未果,便低聲說: 我是科恩。她是基安蒂。 這話說完了,便像是想不出如何接話一般,閉上了嘴。 喂??!搭檔的妥協(xié)態(tài)度明顯惹惱了基安蒂,她惱火地低吼,別縮回去??!你是軟骨頭嗎?! 在那個怒瞪太宰治的視線里,凝聚著輕蔑與不屑: 叫這么一個一只手就能掐死的小鬼做繼承人,真的假的?!開玩笑的吧?。?!基安蒂冷笑起來,還叫什么太宰治,是新的代號方式嗎?笑死人了??! 唔。太宰說,我也猜到差不多該有人質疑了,但沒想到、被人拿來做祭品探路的竟如此蠢笨呢。 rou眼可見的,基安蒂被這句話激怒了:哈?!你說什么呢?信不信我一槍爆掉你的腦袋?! 與此同時,聽見這句話的其他人、有了動作。 喂喂,我可不能裝作聽不見這句話啊,波本同樣露出危險性十足的神情,那雙淺色系的眼睛微微瞇起,你是在說要將那位先生選擇的繼承人殺死嗎?基安蒂? 蘇格蘭也溫溫和和地笑了: 哦?真了不得呀,基安蒂。就這么不將那位先生的命令放在眼里嗎? 同那個笑容截然相反的,是從他口中吐出的冰冷語言。 而萊伊則簡簡單單將視線移過來。 那個眼神代替話語,說出了所有未出口的死亡威脅。 哪怕是性格冷血激進如基安蒂,也在眾人的視線下微微瑟縮起來。 和、和那位先生有什么關系!她仍試圖嘴硬,我怎么可能會質疑那位先生的決定?!我只是只是,對,只是對這個小鬼做繼承人有點不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