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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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明白,五條悟連絕望都無聲。 從這個角度看,他或許的確手把手教導(dǎo)過五條悟。是的。凡是與他太宰治有所交集的,如敦,如鏡花,如Q,或者如芥川,又或者如他記憶中而其實并不存在的朋友。又有哪一個不曾絕望過? 這很正常。太宰知道。不愧是他自己。果然是他太宰。 太宰又想,他好像把這個學(xué)生教導(dǎo)得很好。 又強(qiáng),又自信,驕傲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與那頭白雪皚皚的頭發(fā)與眼睫不同,與那雙藍(lán)如晴日下貝加爾湖泊的眼瞳不同,五條悟亮的像是在人群中都發(fā)光,渾身上下都寫滿令他避之不及的人性,從這個角度看便和中也一樣,完美糅雜了神與人的特質(zhì),不需要怎么努力便叫他感覺眼睛都刺得發(fā)痛。 不過,他多少還殘留了點力氣表示出對中也的嫌棄,中也便同等程度反饋以真心實意的討厭。他們倆發(fā)自內(nèi)心地相互厭棄了這么多年,到頭來還是他占了上風(fēng)。 首領(lǐng)想到這里,又不露痕跡地彎了彎嘴角。 但是,把學(xué)生保護(hù)的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顯而易見五條悟什么都不知道。首領(lǐng)太宰回到這個世界的理由、默默殺死自己的理由什么的。這讓五條悟所謂的放手顯得可笑,又把那腔真情涂抹得像是舞臺上帶著假面的荒誕劇。不過,若是被計劃之外的人明白了這個世界的真相,那才是他太宰治的失職。 首領(lǐng)想到這里,冷酷地停止了思緒。 五條悟,已經(jīng)不再是威脅了。 哪怕殘忍也好。這個世界,他決不允許有人插手,決不允許有人破壞他的計劃。 這是他精心呵護(hù)、攏在心口的小小花朵。 無數(shù)個平行世界里,唯有這一朵盛開了。 哪怕是謊言也罷。 只有一次也好,就讓那本書寫完吧。 首領(lǐng)又笑了一下。 他收斂起所有不該殘存的遺憾,平靜地看向夢野久作。 這活災(zāi)難正天真無邪地笑著,用另一只手撥弄著胳膊上的鐵絲與刀片,不經(jīng)意卻又完全是故意的,把自己搞得愈發(fā)傷痕累累。 你的任務(wù)完成了。首領(lǐng)說。 這句話效果拔群,令他立刻得到了夢野久作的全部注意力。 那雙形態(tài)奇特的雙眼睜大了,浮現(xiàn)出首領(lǐng)所熟悉的怨憤不滿: 我好不容易出來玩一玩!夢野久作鬧著脾氣,這個大哥哥一點都不聽話,至少要殺掉十個、或者折斷一條太宰先生的腿吧!啊,夢野抬手捂住嘴,露出假裝很害怕的模樣笑了:不小心說漏嘴了呢~ 那副神情,既是挑釁,又是試探。 哪怕是天不怕地不怕的[Q],也在監(jiān)禁室里聽過這些年太宰治的豐功偉績。 身份上天然的壓制,使夢野久作無法拒絕來自首領(lǐng)的任務(wù)派遣。 異能力上,[人間失格]無一例外的無效化,又令夢野久作既對太宰恨得牙癢,又實在玩不過這個男人。 讓太宰治哪怕一次也好、在他的精神系異能力中墮入地獄吧。這曾是夢野久作長久絕望的禁閉生命里,唯一的精神慰藉。 首領(lǐng)淡淡地看了這孩子一眼。他甚至懶得對夢野久作說:你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地獄是什么樣子。其實我早就是地獄里的長住居民啦。 太宰只是冷淡地命令道: 回你的禁閉室去。乖乖的,什么都不準(zhǔn)做。 在那個聲線里,同時浮現(xiàn)出惡魔的冷酷與王者的威嚴(yán)。話音還沒有落地,夢野久作便不甘又本能的,瑟縮了一下。 然后、 如果,一切塵埃落定。 有一瞬間,太宰的聲音甚至是溫柔的。 到了那個時候 我可以給你一次,重新選擇的機(jī)會。 夢野久作打了個哆嗦。他狐疑地瞇起眼睛,想說你這個把我關(guān)起來的騙子又要騙我做什么,又忍不住攥緊了懷里活生生拽掉腦袋的人偶。他的手臂一發(fā)力,才確實感到了痛。 你、你是什么意思?夢野久作仰起臉看人,我不信。你要讓我殺死誰?還是想給我一整個城市做游樂場?我才不會相信你呢。絕對不會相信你的!太宰先生,你把話說清楚! 這一次,端坐在王座上的男人,不再回答他了。 太宰調(diào)整了一下交疊的雙腿。這也是這段驚險歷程里他唯一的動作。方才哪怕與五條悟近距離對視都沒能讓這個男人改變一下坐姿。所謂使用口舌使敵人一敗涂地,說得就是這種預(yù)判了對手能力上限與強(qiáng)弱點的男人。 接著,太宰從扶手下暗格里取出通訊器,在聲音里浮現(xiàn)出溫和的笑意,對另一端笑著說: 結(jié)束了。多謝你守衛(wèi),紅葉姐。 會客室背后的房門打開了。 身穿瑰麗和服,以長簪束起柚紅色長發(fā)的女子,緩步走了出來。 她抬起長袖掩在唇前,仿佛攏去一個笑容似的。 又垂下那張美艷逼人的面孔,說:慚愧。沒有派上用場呢。 沒有那回事。首領(lǐng)也微笑起來,多虧紅葉姐在這里,給了我十足的底氣。哪怕Q失敗,我也不至于擔(dān)心自己的項上人頭。 與此同時,夢野久作發(fā)出喂的不滿抗議聲。 首領(lǐng)的貼身秘書小銀同樣從門內(nèi)走出來。她一如既往的穿著如同黑夜化身的黑衣,沖著首領(lǐng)彎腰行禮過后,便腳步輕盈地繞過尾崎紅葉,走到沙發(fā)邊。 銀沒有觸碰到任何一個夢野久作的玩具,彎腰從沙發(fā)下掏出醫(yī)療箱。 打開之后,銀熟練地找出醫(yī)療繃帶、杜冷丁麻醉劑、消毒藥棉等黑手黨必備品,這才屈膝跪坐在男孩身旁。 袖口解開,露出皮膚。 卷起衣袖,一層層拆除鐵絲。 這堆亂七八糟的利刃裹纏得太緊,還好事先在醫(yī)療箱里連鐵絲剪都準(zhǔn)備好了。 夢野久作扁了扁嘴巴,側(cè)頭看了銀一眼,又轉(zhuǎn)過臉來瞪一眼首領(lǐng)太宰,再低頭看看自己的人偶。 他安靜下來,不再如方才那樣不安躁動。只在銀輕手輕腳剪斷鐵絲的時候哼了哼,抱怨了兩句好痛和輕一點啦。 會客室另一端,首領(lǐng)與干部二人,向這里投來無聲的注視。 時間過得真快。紅葉突然說。 可紅葉姐還是這么美麗呢。首領(lǐng)笑著回答道。 太宰沒有接下尾崎紅葉的話題。此時的他,早已不再是當(dāng)年走廊上仍顯稚嫩的少年了。 玻璃花窗,漫長的走廊,橫濱暖洋洋灑下的陽光。 身穿醫(yī)生白袍的中年男人,身穿瑰麗和服的高挑女子。 懷抱人偶的四五歲男孩。 喋喋不休幼稚爭吵著狗與《本周也不服輸?shù)摹分軋?,鮮活的兩個少年。 那副景象,早已是時光呼嘯而過所遺留的碎片。 被毫不留情地碾碎,就算有人用雙手捧起,也再拼不出與此別無二致的圖景。 窗戶闔攏,黑夜來臨,鮮血積聚成血海。 從前任首領(lǐng)突兀退位之后,再也沒有人敢于在走廊上抬高嗓音說話。 無論是誰,踏入這棟大樓便如同渡過生與死的那條渡河,聲音便是交易出去給魔鬼的第一枚銀幣。 敦也好,鏡花也好,銀也好。太宰也好。 大家都這么安靜,仿佛死亡帶來的安寧具現(xiàn)化為看不見的絞索,勒緊在咽喉上。 若是中也在這里的話,還能罵上一兩句。紅葉想。這兩個彼此看不對眼的孩子,終歸與常人是不同的。 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她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自從森首領(lǐng)突然失蹤。 自從太宰治匆匆忙忙登上那個位置,以雷霆手段血洗了所有表示異議的反對派。 自從新首領(lǐng)殺死了前代的謠言于暗潮里翻滾膨脹,而太宰從來視而不見、簡直要當(dāng)做默認(rèn)。 自從港口黑手黨的勢力逐漸擴(kuò)張,到了現(xiàn)在連內(nèi)閣官員都恨得咬牙切齒,要生嚼太宰治的血rou。 自從、 尾崎紅葉什么都沒有做。 她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心灰意冷,以消極的態(tài)度應(yīng)對一切。 而在本以為于黑夜中凋零就是自己結(jié)局的時候,這個被她注視著長大的少年召見了她,說 交易成立。 交易成立。首領(lǐng)溫和地說,紅葉姐,你不必?fù)?dān)心小鏡花的安全。我都安排好了。 尾崎紅葉微微笑了一下。 是的。你都安排好了。她在心底想。我逐漸連半點都看不懂你。你又給自己安排了什么結(jié)局,太宰? 仿佛一眼看穿了她的內(nèi)心般,首領(lǐng)又對尾崎紅葉露出安慰的淺淡笑容。 沒事。一切有我,太宰說,大家都不會有事的。 說完之句話之后,首領(lǐng)站了起來。 總之多謝紅葉姐的拷問情報,幫大忙了。他沉吟一下,命令道: 銀,包扎完畢之后帶久作原路返回;夢野久作,首領(lǐng)輕柔喚出Q的全名:你知道的,搗亂的下場。 以及、 敦君,帶上五條悟,我們?nèi)タ絾柺摇?/br> 太宰微微一笑。 也是時候,看看另外那兩個人了。 第183章 11 滴答。滴答、 滴答 水滴落在冷硬石板上的聲音。 但是滴落的,并不僅僅只是水滴而已。 工藤新一又一次蘇醒過來,趕緊趁著恢復(fù)清醒的這段時間,用盡一切辦法收集周圍的全部信息。 微微晃動的視野里,同上一次并沒有任何差別。 還是那間囚室。 石壁,石板,石欄桿。大概是考慮到用清水大量沖刷掉污漬的便利吧?可是即便如此,在石縫間隙里都慢慢滲入了經(jīng)久不散的血腥味。這間囚室到底是拷問過多少人。又一共有多少間這樣的囚室呢。 工藤勉強(qiáng)晃動腦袋四下看了一圈,這個動作令他不由自主牽動了吊起的雙臂,讓他生理性地倒吸一口冷氣,一瞬間冷汗就冒出來了。 說實話,工藤新一認(rèn)為自己受到的拷問并沒有超出常識的范圍、達(dá)到獵奇限制級的另一端。 自從潛入,或者說故意被擒以來,他一共受到的刑訊是兩種,分別是鞭刑和水刑。 鞭刑用的是小號特制馬鞭,水刑采用的是雙手困縛而不是倒吊入水。工藤新一在痛苦之余,冷靜地判斷:這兩種刑訊無論如何也不會置人于死地。 這樣一想,工藤心底便不由自主又有一絲希望冒出頭來: 是不是太宰還沒有收到部下上報的消息? 是不是一層層報道產(chǎn)生了延誤? 是不是,人間失格的關(guān)鍵詞還不足夠,而太宰他、他正在馬上趕來的路上? 他心底簡直有一把天平左右動搖。時而想著不可能的、那可是太宰啊,時而想著怎么會呢、那可是太宰啊。 那可是,溫柔到給所有人鋪好后路的太宰治啊! 工藤不想相信,也不愿意相信除此之外的可能性。 江戶川柯南從來沒被太宰治排除出保護(hù)圈的范疇,也從來沒有在太宰身上感受過、真正屬于黑手黨首領(lǐng)的黑暗。 他也并不想切身處地的感受到。如果那份冷酷不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來的話,大偵探閉上眼睛便仍然看得見當(dāng)初那個純白的孩子。 (不要。不要把那個孩子殺死) 有時候,在驟然于昏迷中驚醒的時候,工藤新一第一句便想到這句話。 而緊接著他又想,我只是來報答你的好意。我并不想從你的世界奪走什么。我想來看看有什么能幫得上忙。既然我的世界留不住你,難道你自己的世界也不可以嗎 可是很快的,工藤新一的思緒便會被打斷。 負(fù)責(zé)刑訊的黑手黨走進(jìn)囚室。 (一鞭) 姓名? 工藤、新一。 (兩鞭) 身份? 咳咳、咳咳咳。學(xué)生。 (三鞭) 住址? 米花町 痛楚令他本能般想要蜷縮起身體,然而他做不到,他四肢都被困縛在石壁上,動彈不得。 他又想用言語干擾對方的動作,這個他也做不到。這些黑手黨訓(xùn)練有素而井然有序,除了固定的拷問問題之外半個字都不多說,不管他是挑釁還是諷刺,是哀求還是叫嚷。真該讓琴酒和他的同僚們也來親自進(jìn)修一把。工藤冷幽默地想著。讓那些家伙看看,真正的黑手黨到底該是個什么樣子。 鞭刑之后又是水刑。濕漉漉的從水里出來之后就又被吊回墻上。 工藤新一昏迷了又醒,醒了又昏厥過去。偶爾清醒的時候直想大聲喊:我說的都是真話!沒有一個字是虛假的!你們上哪里去再找一個比我還配合的囚徒?!總之行行好,快把這些信息上報?。?!不要再顛三倒四地問那些固定的問題了,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米花町也沒有工藤新一!話說能讓你們首領(lǐng)親自來問話嗎?!我保證比任何一個階下囚吐露的情報都更多! 他好像沒喊,又好像真的喊了。這很難判斷。畢竟他的昏迷和蘇醒都相當(dāng)短暫,太宰的黑手黨部下簡直過于盡職盡責(zé),相當(dāng)熟練任何一個把人痛得半死不活又吊著一口氣的刑訊手段。 而且除此之外,這間囚室里,什么足以判斷時間的裝置都沒有。 沒有窗戶看不見從外界投射進(jìn)來的光影。 沒有蠟燭沒法從蠟燭的燃燒程度猜測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