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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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亂步認真起來了。 還有亂步停頓了一下,才有些別扭、又有些忐忑,孩子般笨拙地補充道,如果,我是說如果的話亂步小聲說,下一次的選擇,一定不是這樣的結(jié)果。你不要傷心,社長。 福澤諭吉在這樣笨口拙舌的安慰中垂下眼去。他沒說他所認識的福地櫻癡已經(jīng)行差步錯,也沒說他心底對所謂選擇的憂慮,唯獨對江戶川亂步的信任一如既往。在一片富有重量的沉默里,福澤諭吉終于俯下身去,給福地櫻癡戴上限制異能力的刑具,又一手刀劈在童年舊友的脖頸上。 你那邊情形如何,亂步。 直起身體,福澤諭吉問道。 聽到社長的關(guān)心,亂步下意識看了眼車內(nèi)。 這是一輛外表普通的面包車,是開在車流里半點不起眼的那種、中產(chǎn)階級可以買得起的車輛。正在開車的,是持有幻想系異能力[細雪]的偵探社成員谷崎潤一郎,但是方才從天人五衰的追殺中逃跑,過程十分狼狽,他的額頭在車前窗上撞出一個大包,meimei直美正在貼心地為兄長冰敷。 整個武裝偵探社的核心、江戶川亂步,正坐在車后廂。 同他坐在一起的,是平時極少出門的田山花袋。 至于為何需要異能力為cao縱視野內(nèi)電子產(chǎn)品的田山花袋,這在已經(jīng)得到改造的車后廂里,幾乎是一目了然的事: 掏空了車座、加裝以兩張折疊病床的車廂內(nèi),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電子器械。 每個電子器械上都垂下長長的電導(dǎo)管,另一端的芯片,則貼在人類的太陽xue、頸動脈、心口上。 困縛在病床上、以防止無意識間傷到自己的,正是被稱為新雙黑的兩人。 中島敦,芥川龍之介。 從這二人哪怕在陷入昏迷狀態(tài),也依然牙關(guān)緊咬、面露痛楚的神色來看,顯然,是陷入了絕望的夢魘之中,無法醒來。 也就是說 這一次被純白房間選中,旁觀著絕望世界的,正是表里兩個世界,被共同選定為支柱的二人。 這一點,完全在太宰與亂步的預(yù)料之中。 而亂步要做的事情,就是通過觀測敦與芥川的腦電波活動,判斷書的背面所正在經(jīng)歷的時間點。 至于太宰,則通過熒光黃vip彈幕敦與芥川吶喊出的言語,判斷書的正面所正在進行的計劃。 無論是書的里側(cè)還是外側(cè),都在為了同一個幸福的結(jié)局而努力著。 若合我意,一切皆好。本來該這么說的,亂步自言自語地咕噥著,可是,把所有人推向幸福、自己孤獨死去的那個笨蛋,連我都沒法不動容。更何況最終皆大歡喜的話,社長也不大可能責(zé)備我吧?嗯!那就這么決定了! 嘰里咕嚕說了一堆之后,亂步突然毫無預(yù)兆地抬高了聲音: 三周目開始了,準備倒計時!亂步高聲說,開始干活啦,教授眼鏡! 教授眼鏡:所以說,可以不要這樣叫我嗎。 這一嗓子,亂步是從手機外放里喊出來的,直接讓全場意識還清醒的人,都把視線轉(zhuǎn)了過去。 被所有人盯著,教授眼鏡、坂口安吾,不得不掩飾尷尬般用手指推了推鏡框,從廢墟后蹣跚繞了出來。 他看起來也十足狼狽,灰頭土臉的,左邊眼鏡片全掉光了,膝蓋附近也被利器割出一道狹長傷口。在方才的戰(zhàn)斗之中異能特務(wù)科幾乎被毀了個徹底,這一切都是因為事先準備的誘餌十分有效,福地櫻癡果然被書的情報吸引了過來、準備爭搶這本空白的萬能許愿書這本書,正被坂口安吾抱在懷中。 種田山頭火察覺到不對,立刻提高戒備,瞇起眼睛,沉聲喊出屬下的全名: 你在做什么,坂口安吾? 與此同時,仍在現(xiàn)場的三股勢力隱隱集中,排除掉群龍無首、又被領(lǐng)袖背叛的軍警,武裝偵探社、港口黑手黨、異能特務(wù)科,竟呈現(xiàn)出三方對立的架勢。 這幅劍拔弩張的情形,令種田山頭火額上滲出細細的冷汗,手指也放在通知內(nèi)務(wù)省的緊急警報上。 武裝偵探社與港口黑手黨的首領(lǐng),互相對視了一眼,竟然是森鷗外先開了口。 在原本的某個未來,有個人會說:我的眼前有個一心尋死的少年,我想救他,卻無能為力。森說道,語氣淡淡,神色間卻含有一絲陰郁。我雖不至于無能到這個程度,但也不見得樂意看到那般場景。話雖這么說,你們也不會相信吧。 港口黑手黨的首領(lǐng)把手從衣兜里抽出來,指縫里沒有藏著致命的手術(shù)刀,他只是用自己戴著白手套的手指、輕輕拂過脖頸上的紅圍巾:于是他也是漆黑、蒼白、殷紅的三種顏色了。 那就以黑手黨的角度出發(fā)吧。既然你們許諾下這么美好的未來,看在利潤的份上,我也不是不可以后退一步。森鷗外平靜地說完,一抬手,身側(cè)沉著氣勢、蓄勢待發(fā)的兩位屬下,中原中也與尾崎紅葉,便聽令向后退去,同時暗地里松了一口氣。 緊接著,福澤諭吉也低聲發(fā)了話。 武裝偵探社,永遠不會放棄任何一個社員。 這句話話語簡短,卻有著沉甸甸的、跨越世界的重量。 種田山頭火皺著眉,把視線重新投向坂口安吾、這個從未令自己懷疑過的屬下身上。 坂口安吾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別這么不敢置信地看著我,長官。你明明知道我是為了什么。 這一刻安吾很想苦笑,他想著太宰那個混蛋、一準是早就知道今天會給他折騰出多少麻煩;又有一刻亂糟糟地想著曾經(jīng)通過屏幕看見的另一個太宰,在那個溫柔卻無比孤獨的世界里,坂口安吾甚至沒能和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有任何交集,他甚至沒有機會知道自己曾失去過什么。下一刻坂口安吾又不能自抑地,回憶起他與太宰見面的那一天。 橫濱的海風(fēng)吹拂著懸崖,樹葉窸窣,發(fā)出輕柔的聲響。 深紅的落日,快要被海面吞去一半。 一望無際的海水早已被夕陽染紅,隨著海風(fēng),波光瀲滟。 交給你了哦,坂口先生。 太宰背對著他,故意一開口就戳人痛腳,說出另一個太宰對他的稱呼。 安吾在太宰背后一步,望著那個雙手插兜的背影,只??嘈Α?/br> 你倒是也放心不知不覺,苦澀的自語溜出了嘴角。 這句話里滿浸著無法釋懷的遺憾,沒想到被太宰聽了,卻被這個男人頭也不回地回了一句: 怎么。你就不是無賴派的一員了嗎? ??! 坂口安吾一瞬間睜大了眼睛。 毫不夸張地說,久久在沙漠里掙扎跋涉的旅人,仰起臉來啜飲到的第一口甘霖也不過如此。 那天安吾也不知道自己在懸崖上站了多久。直到太宰早已消失不見人影,直到夕陽已經(jīng)徹底沉到了海平面之下,月光靜靜倒映著波濤,安吾才低下頭,對沉默不語的石碑笑了一下。 織田作之助可以安心寫小說的世界,會讓它化為現(xiàn)實的。 想到這里,坂口安吾又搖著頭,笑了。 抱歉,種田長官。沒有什么了不得的理由,安吾平靜地說,我只是希望 在Lupin酒吧里,有三個朋友,能坐在一起喝一杯罷了。 時間到了。 坂口安吾再也不猶豫,提筆在書空白無字的紙頁上書寫。 直接在書上寫故事是不行的。那樣做就只能把某一個平行世界召喚出來、替代現(xiàn)實世界而已。 如果放任福地櫻癡不管的話,那么這一次福地櫻癡拿到書、用書做實驗的結(jié)果,就會影響到僅作為書內(nèi)頁的if世界,也即是 那個世界逐漸絕望化、/終將被覆寫/的真相。 坂口安吾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增加那一丁點微茫的可能性。 來吧!選擇吧! 來吧!祈愿吧! 賭上【if刀劍亂舞】的重啟世界線 賭上【if咒術(shù)回戰(zhàn)】的跨越時間線 賭上【if名偵探柯南】的化假為真 賭上【純白房間】里所有世界交匯的這一刻、所有人祈禱的巨大愿力 賭上【書】的內(nèi)側(cè)與外側(cè)連通的這一刻 賭上【無賴派】的友誼 請讓【if文豪野犬】,化為真實吧!?。?/br> 坂口安吾停下了筆。 自天際盡頭浮現(xiàn)出的日文文字,安靜地覆蓋了這個世界。 踩在廢墟上的人們,仰頭凝視著這一幕,臉上浮現(xiàn)出淺淡的微笑。 整個橫濱,都睡了。 但是,無需等待太久。 睡著的人,將會在嶄新的黎明中 醒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愿你好夢,然后睜眼,看見一個充滿希望的未來。 2021年12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