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討厭我說‘死’嗎？！十一年！我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個地方！你告訴我山的那邊是什么！是影像嗎！是書嗎！我困死在這里了！這個地方！這個走不出去的院子！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每個夜晚都會到我房間看著我！我的生日你強顏歡笑坐在我對面！我在你眼里好像要立刻死亡一樣！你對待我像對待隨時要入土的死人！你那么難過的看著我好像我馬上要死了！我確實要死了！我受夠被監(jiān)控對準的日子！我受夠了！”

    小羌橘冷冷地指著男人，“她一點都不喜歡我表現(xiàn)出聰明的樣子，書上說向?qū)Ш蜕诒诔赡曛皶绕胀ㄈ说膶W(xué)習(xí)能力與感知能力更強，但你們希望我是普通人，你為什么要教我那么多東西，我如果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沒有見過，我如果沒有看過任何外界的影像，我會接受我的現(xiàn)在，我會接受困在這里直到我死亡！你為什么要教導(dǎo)我又讓我被折磨，你們不喜歡向?qū)诒男『⒕筒辉撋?！你們是向?qū)Ш蜕诒液茈y成為普通人，那么討厭為什么要生我！”

    “殺了我！殺了我??！我做錯什么要享受這種慢性死亡！”

    “太安靜了！”

    “你們聽不到這種安靜嗎！”

    他聽到自己在哭嚎

    “太安靜了！只有我說話的聲音！只有我哭的聲音！天啊，太安靜了！”

    “只有我的回聲！這里只有我的回聲！”

    “你殺了我啊！”

    小羌橘流著血哭喊著與男人和女人對峙，女人突然掏出一把匕首往自己的手臂上發(fā)瘋割著，她把匕首丟在地上流著血望著羌橘，他們絕望地對望著。

    他在哭

    她也在哭

    羌橘坐在圖書館內(nèi)回憶著昨晚的夢境，小羌橘身上的絕望順著夢境爬了出來，爬滿了羌橘，而羌橘并沒有為這種壓抑和絕望感到悲傷，他想到了女人的哭聲，只有這件事令他痛苦。

    他對面的椅子被拉開了，順著那雙漂亮的手，他看到了那雙他心愛的眼睛，比起頭頂?shù)臒?，丹尼爾更像燈一樣坐在他的眼前?/br>
    “我看了你的訓(xùn)練記錄，我給你的建議已經(jīng)發(fā)送到你的手環(huán)里?！?/br>
    羌橘感覺到丹尼爾在不露神色察覺著他的情緒，還有揣測他臉上的表情，羌橘看著丹尼爾沒有任何抗拒，把自己剖析在丹尼爾面前沒有那么令他難受了，相反他忽然變得有些從容。

    “你最近會很忙嗎？沒有時間親自指導(dǎo)我嗎？”

    “我并不想和你相處的時間是在教導(dǎo)你?！?/br>
    “為什么？”

    “我教導(dǎo)的時候會很嚴厲?！?/br>
    羌橘笑了笑，眼睛里還沒擺脫夢境的陰影，“我不怕嚴厲?！?/br>
    “我舍不得對你嚴厲。”

    丹尼爾看著羌橘，清冷的語調(diào)低低地說著。

    “我可以知道你的不高興是為什么嗎？”丹尼爾的聲音放得很輕，像是耳語一樣。

    羌橘的手貼著桌子伸向丹尼爾，兩人之間還留著一段距離

    “靠我近一點?！鼻奸賹Φつ釥栒f。

    丹尼爾起身走向羌橘，羌橘幾乎下意識伸開手迎著丹尼爾，丹尼爾抱起了羌橘，羌橘抱緊丹尼爾的脖子，把臉埋在丹尼爾的肩膀上。

    “我抱你出去走走?！?/br>
    “走樓梯好嗎，抱我久一點?！鼻奸俾曇魫瀽灥?。

    “好。”

    丹尼爾一階一階往下走著，他無聲的耐心給了羌橘一種脈脈的寬慰，在這片寂靜之中羌橘慢慢地說著

    “我夢到了一點我過去的事情，但我看不清我爸媽長什么樣子?！?/br>
    “我過去很驕縱……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很叛逆，很不乖……”

    “但也是溫柔的小羌橘。”丹尼爾輕聲貼著羌橘的耳朵，打斷了羌橘對自己過去的評價。

    “可是我……”羌橘咬著牙，忍著自己的眼淚，“我真的很不好。”

    羌橘把頭埋著丹尼爾的肩膀，丹尼爾知道羌橘哭了，他伸手輕輕拍著羌橘的頭，月光落在兩個人的身上。

    “我希望夢到我和mama快樂的相處，我希望我是很好的孩子?！?/br>
    “我不知道死亡這兩個字的分量，我脫口而出的太容易?！?/br>
    這是丹尼爾第一次聽到羌橘如此徹底的哭腔

    “我傷害了她，我知道我傷害了她，我能感覺到夢里面自己的情緒，但我不能與他感同身受，我恨我自己，我傷害了她?！?/br>
    “我想夢到我是很好的孩子。”

    “我傷害了她?！?/br>
    丹尼爾并不過問夢境的來龍去脈，并不去向羌橘了解全部的過程，也并不問羌橘說了什么，他好像完完全全接收到了羌橘的悲傷，就這樣抱著羌橘，撫摸著羌橘的頭。

    “我想向她道歉，我想讓她知道，我很難過，我想讓她知道，我很難過我傷害了她，可她聽不到?！?/br>
    “mama能聽到的?！?/br>
    丹尼爾親吻了羌橘的眼睛

    “因為mama知道她所生下來的小羌橘有著怎樣的心臟?！?/br>
    第112章

    “什么情況？”

    羌橘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高覽，對抗訓(xùn)練忽然終止，所有人出現(xiàn)在集合地的灰色空間內(nèi)，灰色空間的光屏停止顯示對抗成績，幾秒之后“期末序列對抗抽簽”出現(xiàn)在所有人眼前，但是與以往不同，系統(tǒng)并未要求指揮官進行抽簽，就在所有人納悶的時候，光屏顯示系統(tǒng)開始自動抽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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