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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可要死的干凈一些,我可不想我的尸體被他們拿去進行新的研究,我一定要死得干干凈凈?!?/br> “聽著余瑯然,等你越長大,你就越是能明白,你那個便宜爹余七平可不僅僅只是掌控疫苗,你現(xiàn)在還無法準確理解什么叫恐怖組織,你更無法理解生命的重要,等你長大,你會更加看清這個世界,這個上區(qū),有多么面目可憎,當然,你會更恨我,但我對你的請求是,永遠不要恨盧曄,在未來的日子里,也永遠不要怨恨你的jiejie?!?/br> “當你深深明白這個世界的惡,也記得看一看這個世界的善?!?/br> “到那個時候你會明白,余燃留下來并不是為了盧曄而變得盲目愚蠢?!?/br> “她在與惡背行?!?/br> 第142章 “你今天興致不高?!?/br> 劉榕把臉埋在床里,他聽到盧闡點了一只煙然后走遠了,冰塊落入玻璃杯中的聲音讓劉榕情不自禁把自己假象成了冰塊,酒倒入杯子里發(fā)出滋滋聲,他忽然覺得自己被用力勒過的脖子干啞得就要冒煙。 “你想做我的情人,不想去基地待著,是嗎劉榕?” 盧闡的聲音很溫和,如果不了解本質(zhì),光看外表,盧闡確實像是一個文質(zhì)彬彬的情人,劉榕覺得自己應該替自己掩飾一番,他感覺到盧闡已經(jīng)開始不高興,可他趴在那兒像是死魚,無聲無息,一種奇怪的情緒就要沖破他,讓他想泄憤似的把自己摔成四分五裂。 “很遺憾,我并不能把你的價值定位為我的情人,你是那么優(yōu)秀的孩子,”盧闡虛偽地說著,接著他似乎想起什么,笑了一下,“我曾經(jīng)的戀人,既做了我的情人,又是我的幫手,和你一樣是了不起的優(yōu)等生?!?/br> “周名是嗎?”劉榕冷不丁地開口。 盧闡的酒杯停了一下,“我以為你會猜余燃,至今還有一部分人覺得,這個女人是因為和我之間有某種特殊關(guān)系才離開了研究所。”盧闡搖搖頭像是在諷刺輿論的荒唐。 “因為我像周名?!?/br> “我知道我當時跳舞的時候你在看我,我上高中的時候有人說過我像周名,”劉榕把臉埋在床單里怪異地笑了一下,“我以為你喜歡周名?!?/br> “我確實喜歡周名?!?/br> 盧闡走了過來坐在床邊,伸手撫摸著劉榕的頭發(fā)和后背,那種輕慢地感覺傳到了劉榕身體里。 “你確實有點像他,你和他一樣,都是非常聰明的人,當然,你們也都很高傲,周名年輕時候就是你這樣,半句都不容別人冒犯他,心思敏感又極端地自傲。” “他不年輕的時候是什么樣子?” 盧闡笑了笑,拇指按壓著劉榕的后頸,“他去世的太早了,他一直都是年輕的。” “我指的是他后來。” “后來啊,后來就不是高傲的樣子了,什么事情都無所謂,但仍然是個了不起的天才?!?/br> “你很喜歡他嗎?我指的是真正的喜歡?!?/br> “他是我為數(shù)不多喜歡過的人,但寶貝,喜歡不能帶來溫飽。” “你不愁溫飽。” “你愁溫飽嗎?”盧闡放下酒杯拍了拍劉榕的后腦勺,“你缺尊嚴。” “你也缺嗎?” 盧闡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劉榕知道自己該適可而止了,可他像豁出去一樣開口。 “我覺得你并不缺尊嚴,周名喜歡你,他可是了不起的天才,這樣的人放下尊嚴喜歡你,難道你還缺尊嚴嗎?”劉榕撐起自己看著盧闡,“我覺得你不缺尊嚴,可惜的是這個世界上最看得起你的人已經(jīng)死了?!?/br> “你現(xiàn)在的樣子越來越像周名的后期了?!?/br> 盧闡的煙滅在了劉榕裸露的肩膀上,劉榕一動不動看著盧闡忽然笑了一下 “可我和周名并不像。” 劉榕渾渾噩噩行走在通往學校圖書館的道路上,他感覺一腳重一腳輕。 白天下過小雨,夜里零星的小雪似有似無飄著,他極少有過這種渾渾噩噩的感覺,上一次這么渾渾噩噩還是很久之前的冬天,他走在下區(qū)骯臟的街道上,只知道應該回家,卻在一瞬間忘記了自己要做什么,行尸走rou毫無意義地走向那個家。 他近乎麻木地思索著,他的舍友會不會起疑,會不會猜測他為什么在對抗結(jié)束之后就消失了,卻又在深夜托著疲憊的身體回去。 他愈發(fā)厭惡和別人住在一起,可就算他的舍友發(fā)現(xiàn)了那又怎么樣?事實卻是如此不是嗎?劉榕在清冷的夜里嗅著自己的味道,一遍又一遍確認自己身上有沒有什么惡心的味道。 我洗不干凈的。 無論洗多少次,洗得多么仔細,我還能感覺到那種可怕的惡心。 他感受到一種近乎崩潰地自暴自棄,他抬頭看天,太高了,太遠了,他要被扼殺死在這個一望毫無盡頭的世界里,他覺得自己所有的盤算敵不過這個世界,竹籃打水一場空了,他的七寸牢牢捏在他人的手里,他回想著jiejie的話,他笑了一下,覺得自己可笑到了極點。 因為出賣自己而毀掉自己,又因為想要撿回自己而出賣自己。 他站在夜里全然不知自己該去做什么,只是麻木地走進圖書館,不是為了學習只是為了逃避。 他在自己熟悉的位置遇到了羌橘,他和羌橘一言不發(fā)地對望著,他想起羌橘處決他之前的眼神,他那一刻嘗到一種毛骨悚然的滋味,少年站得筆直與他對峙,把他比得就快佝僂下去,那一刻劉榕覺得羌橘知道了他所有的齷齪,他在所有槍口下蒼白地看著羌橘,一剎之間他試圖要辯解什么,無力辯解,也無從辯解,他覺得自己在那雙眼睛里行將就木。 --